“这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火灵芝,我志在必得,而你所宝贝的这些东西都会被我一一踩在脚底下,包括刚刚,从这里走出去的三个人。”
听着他这般说,陌煜一下子便猜到了,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个词:“卑鄙。”
“哦?”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
“卑鄙?我倒觉得,用在你的身上恰如其分。”
“你放心,你我会好好的招待,而你的这些朋友和妹妹,我自然会更加得好生招待着,你们可都是我的贵客呀。”
他笑的合不拢嘴,捂着肚子,整个人都有一些抽搐。今天的事情真的让他觉得太有趣了。还真得好好的感谢主子,把这样的差事交给他做。这是他觉得,做过这么多年任务以来,让他觉得最有趣,最舒服的一件事情。
“因为一高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你知道的。”他看着脸色苍白,一脸恨意的陌煜,笑得愈发的邪魅起来。
但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这样的笑容,分明像极了眼前这个男子。
将在腹部的那把剑,缓缓的抽了出来,然后勾起一股有些狰狞的笑意,饱含了恨意,饱含了嫉妒,饱含了委屈,让陌煜有些诧异。
他笑着,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狠狠的直接拿起长剑,插在了陌煜的胸膛。一把长剑,便从这一头,泛着寒意,插到了另外一头。
血,似乎在这一刻已经流淌干了。整个身子被鲜血染红,这样的黏稠的感觉,让陌煜觉得异常的不舒服,他微微蹙眉,眼前一片昏暗。
对不起啊。
陌煜,心里这样想着,他终究,还是没有保护好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又想到了父王。
那个时候父亲,总是喜欢咬牙切齿的追着他跑。然后恨铁不成钢的对他大声吼,你这个败家玩意儿。
好想,好想,再听到父王这样骂他。
眼皮渐渐的变得愈发的沉重。之后,他便觉得四周都陷入了黑暗和沉寂。
就这样,一觉睡下去也很好。
“庭娅。”
“嗯,你确定你不是带着本殿下在这里绕圈子?我们已经从这条街走了三遍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当他们再一次经过这条,卖糖葫芦的小铺门口时。夏宸希终于忍不住了,神情严肃的看着自己的手下。
“回殿下,不知。”
“什么,你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那你带着我在这里转了这么多圈,意欲为何?”
“是殿下说想去找他们,属下只是遵命行事,便带着殿下去找罢了。”
“你——你——”
夏宸希咬牙切齿,但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好发作。
一双手指着庭娅良久,又无奈的放了下来,气得满脸通红。
脸怒气的转身:“我们这样走,指不定我们到了那个地方,他们却都已经回来了,还是回家等着他们吧。”
“是,殿下。”
庭娅很认真的点头,尊敬的应答道。
夏宸希气鼓鼓的往前走着,没有回头。庭娅看着这样修长的背影,却觉得满心的满足。
“哪怕就这样守护着你,看见你的背影也觉得很好。”她喃喃着。
夜色漫长而又寂静,暗色的寒潭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中,依旧冒着令人觉得泛寒的凉意。四周是光滑的岩壁,上面镶嵌着发出淡淡光芒的夜明珠。地上以鹅卵石覆盖,光滑而又干净。
“哎——”
暗色中,一个男子发出淡淡的叹息,这样的叹息声,仿佛跨越了千年而来,带着一种沧桑和薄凉的情绪。
不知道是对他人的感叹,还是对自己命运的无奈。只是这声音,却让人觉得听起来愈发的心痛。
男子缓缓的走来,一身白色的长袍加身,宽大的长袍,却衬得他愈发的身形修长。如泉的墨发,接近到了腰际,在风中摇动,就仿佛是这世间最美的色彩。
在夜明珠的衬托下,逐渐看得出来有些清晰的五官。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美的让人窒息。用世间最美好的词语形容都不为过,但是却都无法描述这样惊心动魄的美。他缓缓的,缓缓的往前走去。冰凉的鹅卵石,带着阵阵的寒意。
男子赤脚走在鹅卵石上,却仿佛没有任何的感觉一般,整张脸上都透着一股漠然。一条并不是很长的路,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一般。走到寒潭边将外衣褪下,只留下单薄的白衫
单薄的白白衫下,显得他似乎有些消瘦了。寒潭中,似乎还有碎碎的冰渣,漂浮在寒潭之上。水,凉的刺骨,他蹙着眉,缓缓的走进冰冷的寒潭之中,一步一步,坚定的朝前走去。
寒潭的中央,是一张寒冰铸造的床。床上,躺着一个沉睡的女子。女子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看上去温婉安静。只是,所露出的肌肤,没有一块完整的肉。像是被野兽啃食了一般,坑坑洼洼,布满了疤痕。面部也是残缺斑驳,左脸上一道,可以深入见骨的疤痕,触目惊心。嘴角,像是被人拿钩子硬生生的,拉扯撕裂了一般。
一道长长的口子,拉扯至耳际。
这是要发生了什么,才能遭受这么严重的伤害和疤痕。
虽然活着,却不如死去。
女子安详的躺着,仿佛没有了呼吸一般,长眠在此。
走过来的男子,伸出手想轻轻的触摸一下女子。双手颤抖,却不敢触碰,手悬在半空中。一种痛到窒息的情绪蔓延开来,他腾的一下,跌入这寒泉之中,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胸口,眼泪从他的两侧滑落而下。
他看了看躺在床上,没有知觉的女子。转而,看了一眼这四周暗无天日的岩洞。眼中,一种近乎扭曲的执着,在放大。那样美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随之,却又一下子面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