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忍着点,只要抽出这根魂丝,你就自由了。”流苏的左手紧紧的搂着我。
我倒在他怀里,痛的缩成一团。
魂丝一点一点的从我手腕伤口处抽出,缠在流苏的手指上。
我痛的手脚抽搐,思维都有些凌乱了。流苏浑身是汗,衣服湿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俊美的脸扭曲的恐怖。
他似承受着比我更严重的痛苦。
“啊!”
忽然,我脑子里响起欧阳风的惨叫。
我精神一震,抬眼看着流苏,满脸担忧:“抽出这个魂丝欧阳风会怎么样?”
此刻,我才意识到,这个魂丝还牵连着欧阳风。
“他没事。”流苏眼神闪烁了两下。
“真的?”我盯着他的眼睛。
他看着我肯定的点头。
“那继续吧。”我点头。
许久以后,我都不明白,我当时为什么会那么相信流苏。
“抽出魂丝就好了。”额头一凉,流苏的唇印在我额头。
我现在痛的要死,无暇顾及他占便宜的事情。
身上的疼痛因为他的吻而减少了许多。
鲜红的魂丝一圈圈的卷在流苏手指上。我颤抖着身子缩在他的怀里,他的左手一直紧紧的搂着我,放在我腰侧上的手指颤抖着。
从他的手指的颤抖,我知道他也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并且不低于我。
痛,越来越痛,几次我想要流苏住手,却被什么蛊惑了般张不了口。
想到抽出魂丝后的自由,我紧咬住牙关,忍受着剧痛。
渐渐思维痛的模糊,我躺在流苏冰冷的怀抱里,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恍惚中我,我听到爷爷的声音。
“放开我蔷薇。”洪亮的声音如惊雷般的响起。
我吃力的睁开眼,恍恍惚惚的看到爷爷朝我奔过来。
疼痛让视野变的很虚幻,周围的景物都很虚,朦朦胧胧的。我使劲的眯起眼睛,视野终于清晰起来——我清清楚楚的看着爷爷挥动手中的桃木斩断了笼罩我的红光,清清楚楚的看着他桃木剑刺进流的右肩。
流苏神情很痛苦,两手却兀自紧紧的抓着我的右胳膊。
“混账东西,滚开。”爷爷抓着我肩膀往后拉。见流苏不放手,握着桃木剑的手腕一抖。
插在流苏肩头桃木剑转动起来,他疼的大叫一声,松了手,倒在地上。
我被爷爷扯了过去,爷爷手不知怎么动作了几下,魂丝就刷的从流苏的手指上弹回我伤口里,瞬间消失。
爷爷扶着我哇哇的说着什么。
我没听清爷爷说的什么,呆呆看着倒在地上的流苏,看着他右肩的血如泉般往外淌,心里害怕极了——他的脸色太吓人的,难看的好像随时会死去。
也不知那里来的力气,甩开爷爷的手,朝他走去。
爷爷拉住我,在我耳边大喊了一声:“欧阳风差点被你害死了。”
我大惊,回过神来,扭头看着爷爷:“欧阳风怎么了?”
“哎呀,蔷薇你真糊涂,灵魂里魂丝怎么可以轻易抽出来呢?你这是想害死欧阳风啊,这魂丝是欧阳风的魂魄的精气,要是这样被抽出来,他就翘脚了。”爷爷看着我连连摇头。
“不会的,魂丝抽出来我和欧阳风之间的灵魂婚约就解除了,他不会死的。”此刻,我还相信着流苏的话,傻傻的辩解。
“他告诉你?”爷爷蒜头鼻对着我狠狠的哼了一下,转向流苏。
躺在地上的流苏不停的流血,脸色很不好,一副很虚弱无比的样子,我不由又慌了起来,挣开爷爷的手,想蹲下身去查看他的伤势。
“傻姑娘啊,他是想利用你杀了欧阳风啊。他想方设法的把你魂拘来,能安什么好心?”爷爷在次制止住我的动作。
我满心焦急,推开爷爷的手,一心牵挂着流苏肩头的伤:“是流苏救了我,我不是被他抓来的。”
“哎,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糊涂了呢?你是被他抓来的,他用邪术把你魂拘来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我盯着流苏问:“迎鬼迎亲是你弄的?”
流苏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鬼迎亲真是他干的。
“刚才你说的话都是假的?你想利用我杀死欧阳风?”我再问。
流苏看着我,没有说话,神色晦暗,难以琢磨。
我如掉冰窖,心底寒气呼呼的往上冒。
我想我现在的眼睛肯定是红了,因为流苏看我的表情变也跟着变了。
“蔷薇,那魂丝要是全被他抽出来,欧阳风就完蛋了。世界上没有人比他对你更好了,你怎么能帮着别人害他呢?”爷爷插了一句。
爷爷的话像锋利的刀,狠狠的刺进我心脏,突然觉得好冷,原来他再三的接近我,真的是为了毁掉欧阳风。欧阳倩再三警告过我,我却还傻傻的被他牵着鼻子走。
眼睛酸胀的难受,我咬着下唇,使劲的忍着眼泪,抬起手腕。
手腕处不知何时被撒上了爷爷自制的白色药粉,伤口处牙印清晰可见,魂丝却消失了。
“爷爷,欧阳风呢?他现在有没有事?”我噙着眼泪问。
爷爷望着我叹了一口气,继续将一些奇怪粉末洒在我手腕上,他一边撒一边数落我:“欧阳风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你看看我才走几天你就惹这样大的麻烦,要不是我回来的及时,你和他就完蛋了。”
说着,气愤的朝流苏看去,嘴里骂着:“你居然敢抽魂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魂丝是那么好抽的吗?你以为这个破结印就可以封住魂丝的力量么?”
红光都消失了,地上的红线变的黯淡,流苏躺在结印中间,脸色苍白如纸,木质的长剑插在他的肩头,血从伤口处流出,润湿他的衣服,他看着我,目光戚寂。
“今天魂丝要是被抽出来,欧阳风和蔷薇都得死。他们俩和你有什么仇,你这么想害死他们?”爷爷磨着牙,往他身上狠狠的踢了两脚。
他一动不动,目光直直盯着我。
此刻,这个高雅的如同王子般男人,躺在血泊里虚弱模样不忍让人直视。
原本愤怒的心,因为他可怜的现状呼啦一下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