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纵横声音刚落下,已经贯穿巴尔斯的胸口,巴尔斯应声跌落下马。
只见远处几道身影兔起鹘落,两名法师押送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走上前。
杨纵横为巴尔斯止了血,扶他坐起来。
巴尔斯看了眼那男子到:“你也是妖怪?”
那男子冷笑一下道:“巴尔斯,比起我,你才是妖怪。”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无冤无仇?十年前你强掳我新婚妻子到你大营,我妻子不堪其辱,自尽而死,你还记得吗?我猜你不记得了,被你害死的女子数百人,你怎么会记得她。”
本来巴尔斯受伤,还无名火怒烧,但听罢这一席话,那股无名火登时被一盆冷水浇灭。
整个人也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吧下来。
万事皆有因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自从巴尔斯进入这宝珠国南疆边境以来,的确是作恶多端,年轻的时候也不以为意,但现在年纪大了,往事犹如湖底渣滓一般,稍有波动,便尘事泛起,让他面红耳赤,愧疚不已,作揖这些年来他才会不断地将自己财务拿出来购买粮食送给周围村民,希望补偿万一。
之前那些普通人想要寻仇,但军营封锁重重,连巴尔斯的面都见不到,更遑论杀人。
但现在不同,天庭灵气泄露,很多人都突然获得法身,身手也比之前敏捷很多,很多仇家便开始打算展开复仇。
巴尔斯盯着那年轻人许久,终于叹口气挥挥手,让身边的法师放了他。
正在此时,只见十几个身影借着晨曦出现在远方。
他不是一个人。
巴尔斯身边的法师忙要发信号寻找帮手,巴尔斯却阻止了他们。
只见他慢慢走出营地,走向那些身影,站在空地上,朝霞层染,将巴尔斯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
显得很是凄凉,孤独。
巴尔斯慢慢对那些人跪下喊道:“我巴尔斯罪当不赦,今天我就把我人头送上,让诸位前去告慰那些被我害死的亡灵。”
说罢,弯刀出鞘,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远处的新日慢慢出现在地平线,霞光万丈,将众人笼罩其中。
新的一天开始了。
那青年走到巴尔斯身边,抽出一把弯刀,便要将巴尔斯头砍下来。
“朋友。”杨纵横开口了。
之前他一直在保持沉默,虽然他和巴尔斯关系还算不错,但他也知道巴尔斯之前的确作恶多端。
那些苦主寻他报仇,那是人之常情。
这其中恩怨还是要巴尔斯自己解决。
人总得为自己曾做过的事负责。不能说你将那么多人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最后改过迁善就一笔勾销了。
自己种的苦果早晚是要自己吃的。
现在巴尔斯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做补赎。
做到这一步,杨纵横愿意为巴尔斯说一句话。
他走上前对那青年道:“在下杨纵横,和巴尔斯认识也算有一段时间,在下知道巴尔斯给阁下以及很多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不过他早已对自己之前所作所为很是愧疚,而且现在也愿意用命来做补偿,阁下的仇已经报了,还希望阁下高抬贵手给他留个全尸。”
那年轻人看了眼远处的十几人,只见那些人各自转身向远处走去。
那年轻人看了眼杨纵横道:“阁下法术高强,连我们请的高人都制服,本来我等都是报必死之心而来,但阁下并没有恃强凌弱,在下很是佩服,现在在下大仇已报,巴尔斯的尸首就交给阁下处置,在下告辞。”
说罢凌空向远处飞去。
众法师忙涌上前,只见巴尔斯脖子竟然被他自己砍掉半个,血管筋脉尽断,鲜血也流了一大片。
一法师站起来摇摇头。
此时杨纵横慢慢俯下身子,看着巴尔斯一惊面如白纸的脸,眉心闪过一道光芒。
阴阳双鱼从眉心飞出,钻入巴尔斯伤口,接着只见巴尔断掉的血管脉络开始自行生长,连接在一起,外边翻开的皮肤也开始恢复,最后只留下一条蚯蚓一般疤痕。
阴阳双轮再次回到杨纵横的眉心,杨纵横看着那条疤道:“这条疤就当作你新生的一个标志吧。”
“巴尔斯将军醒了。”一个法师喊道。
只见巴尔斯慢慢睁开眼睛,想要说话却丝毫没有力气。
杨纵横让几位法师将巴尔斯带回军营并说:“他失血过多,给他找个大夫开一些滋补的药品。”
那些法师领命,带巴尔斯回军营去了。
杨纵横和柳潇潇再次回到小山村,这次他和其木格和楞不佐告别后便立刻离开,并没有逗留,
两人边游山玩水边寻找自己中意的隐居之地。
神江南岸士兵不动如山,刀剑如林,寒光凛凛,而在甲兵身后则停留着一望无际的临都百姓。
他们牵马赶驴,携家带口安静地等待着什么。
一艘巨大的龙舟停靠在临都港口,海兰儿身着盛装在太监的搀扶下登上龙船,接着文武百官也分别登上其他船只。
海兰儿站在船尾,望着临都。
“皇上,吉时已到。”
海兰儿点点头。
那太监便喊道:“吉时已到,起锚。”
一声炮响,人群中传来欢呼声,哭叫声。
龙船便开始慢慢起航,而其他的船只紧跟其后。
在临都六十来年的神国终于要回到自己的国都。
这一年多以来,神国一直在为迁都做着准备,疏浚河道,整修皇宫,迁移百姓。
现在神都虽然距离恢复以往的繁荣尚有距离,却现在也渐渐热闹起来,只要不出大乱子,回复之前的荣耀也只是时间问题。
“杨纵横现在在哪里?”海兰儿拿着一个玉盏不经意说道。
“击败黑泉军后,再宝珠国边境逗留两天,现在正在漠北一个山谷中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身边的太监回答道。
身边的太监跟着海兰儿久了,知道皇帝心中喜好,自然都要十分上心。
尤其是杨纵横,所有的消息都要记忆准确,说不定皇上就要开口问上一句。
海兰儿冷笑一下道:“他倒是清闲。”
太监欲言又止。
“有话快说。”
“现在死家司玉棋正在四处寻找杨纵横。”
“因为什么事情?”
“死家老祖师死一天想要将她许配给杨公子,结果杨公子不仅拒绝,还连夜逃走了,导致司玉棋成了他人笑柄,所以才会恼羞成怒。”
海兰儿皱眉道:“他怎么惹了这么多烂桃花。”
“杨公子英雄豪气,法力高强,重情重义又风流倜傥,那些法师家族又这种想法也实属正常,据奴婢所知,不止死家有着想法,其他家族都有这想法。”
“什么?”海兰儿不禁将手中的杯子攥紧。
太监忙道:“不过杨兄弟颇为专情,对死家尚且不理,其他家族估计也是白忙活。”
“专情?”海兰儿冷笑一下,将手中玉杯放下,思考一下道:“传旨杨纵横立刻回神,这件事让撒兰洲去做。”
太监领旨退了下去。
北漠贺兰山下,水草茂盛,牛羊成群,但山上却人迹罕至。
此时一个男人躺在石头上,身边转悠着几只山羊,男人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野果,在衣服上蹭了两下,咬了一口,边嚼边望着天空。
无聊啊,无聊透顶了。
咯吱咯吱
手上的野果像是被什么东西夺去,他转头一看,只见一只山羊,正津津有味地嚼着他的果子,红色的汁液从嘴里流出来。
男人看了眼山羊,随手拔下一棵绿草扔向山羊,就算警告了,他都懒得坐起来。
“轰”
男人突然一翻身,接着身边的石头便轰然破碎。男人灰头土脸地站起来骂道:“那个混蛋,快给老子滚出来。”
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出现在男人不远处。
“杨纵横,我终于找到你了。”
那女子正是司玉棋,而男人则是杨纵横。
杨纵横和柳潇潇在北漠转了一圈,最后打算在贺兰山先住一段时间,这里有山有水有草原,辽阔无垠,让整个人都升华了。
两人在山上造了一个小屋,向那些牧民买了些用具和几只小羊羔,过起了小日子。
这里什么都好,就是老是感觉无聊,但想想之前打打杀杀地日子,无聊也是一种福气。
看着眼前打破自己福气的女人,杨纵横有点来气:“我又不认识你,你找我做什么?而且以来就对我下死手,是不是有病。”
司玉棋面无表情道:“废话少说,接招。”
只见风雷鞭骤起,飓风夹裹着雷声向杨纵横袭去。
杨纵横有些无语:“老子兵戈入库,马放南山好几个月了,你这么突然要和我打架,还真有点手生。”
说罢,杨纵横手中藏影出现,猛地挥出一刀,玄虎立刻和风雷纠缠起来。
司玉棋将风雷鞭舞动地犹如灵蛇乱舞,阵阵风雷源源不断向杨纵横滚去,声音越来越大,威力越来越猛。
而杨纵横则也浑然不惧,将藏影舞动地阵阵残影,刀光所到之处,风止雷灭。
两人一时间竟然打个平手。
咔嚓
风雷中,突然飞出一道闪电,杨纵横忙将藏影一横,闪电正中藏影上,但闪电又不同其他暗器之类,可以阻挡。
只要一接触,不论电击到哪里,都会受到攻击。
只见杨纵横全身一僵硬,头发登时树立起来,全身冒出一阵黑烟。
直挺挺躺在地上。
司玉棋将风雷鞭收起,冷冷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杨纵横。接着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走向杨纵横。
正在司玉棋想要将杨纵横头颅割下的时候,一根玉柳枝突然向她飞来。
轰
司玉棋腰间的风雷鞭突然发出一阵霹雳,将玉柳枝的方向打偏。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出现在司玉棋面前。
那女子虽然一身农家妇女的打扮,但依旧掩盖不了其脱尘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