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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第九十三章 雪大(1 / 1)

宫里面乌苏来亲自给冯霜止带路,她笑了一声,道:“吴总管倒是个有心人,如今走到这一步,也难为您了。”

一开始吴书来是乾隆最信任的人,后来和珅得宠,他甚至成了和珅的内线,可现在却变成了永琰的人。这样的人,说是三姓家奴也不为过了。冯霜止话里的讽刺,吴书来不可能听不出。

他垂着头,送冯霜止跨过了宫门,只道:“和夫人何尝不是个有心人呢?”

“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那边倒,等得那东风压倒西风,或者西风压倒了东风。吴总管,您说那草会是什么下场呢?”

时不时地换一个主子,谁知道以后他会变成什么样?

永琰是个生性多疑的,只怕不会轻易地放过吴书来。

吴书来现在,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久了。

有的时候,看不见的才是最可怕的。

冯霜止心里清楚,这吴书来心里也是清楚的。只是各自的心里都蒙着阴影,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冯霜止转了身,便看到了东暖阁的门。

这宫里头铺着雪,带着几分凄清冷落,哪里像是个皇帝住的地方?

在进宫门的时候,冯霜止往西面一望,便看到那边站着一队人,像是一群太监,那眼熟的小路子便在其中,冯霜止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进了宫。

皇帝就在里面,躺着,手中握着他的玉玺——握了多少年的权力了,是舍不得就这样放下去的。

冯霜止进去,便蹲了身子给行个礼:“民妇叩见皇上,给皇上请安。”

“多日不见你了,你跟和珅,还好吧?”

乾隆咳嗽着说了一句,便叹了口气,毓舒一直站在旁边,只看了冯霜止一眼。

冯霜止恭敬道:“和珅没官位之后便开了一家当铺,日子还能过得去。民妇与夫君的日子不过寻常,劳皇上您挂心了。”

乾隆点了点头,正要问什么,却忽然之间听见外面道:“皇上,令妃娘娘来见。”

想起令妃做的那些事情,乾隆心里恶心,便冷脸骂道:“不见!”

还没等他说完,便又听人道:“令妃娘娘说,乃是有要事求见,盼着您给个恩典,您若不见,她就在外面跪着。对了,王大人。刘大人也到了前殿了。”

乾隆沉默了很久,又咳出一口血来,被毓舒用帕子接住了。

他看了毓舒一眼,又看了冯霜止一眼,道:“毓舒你先下去吧,顺便招待一下王杰跟刘墉,吴书来,咳……让令妃进来。”

冯霜止没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些尴尬,乾隆紧紧地握住那一枚玉玺,似乎想要坐起来。吴书来已经去传话了,这个时候只有冯霜止能过去扶他,她正要走过去,乾隆却一摆手,道:“朕还有事交代你,你先到后面去,不要出来。”

“是。”

冯霜止心里存了个疑影儿,又怕出什么事儿,一点也不敢走。

她只能依照乾隆之前的吩咐,退到了后面去。

令妃瘦了很多了,当年如花似玉一样的美人,如今虽然憔悴,却也是动人。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吉祥。”

令妃似乎哽咽了一下,她眼底含着泪,刚刚知道的那些事情叫她完全无法接受。

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的儿子,她不甘心!为什么会是她的儿子?几乎等于手足相残……她不曾想过,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孽,竟然有如今的报应!

乾隆看她哭着,忽然有些不耐烦,便问道:“你有什么事情,说完了便速速走吧!”

令妃磕了个头,“皇上可还记得当年五阿哥暴病而去之事?”

那是乾隆最宠爱的一个儿子,他当初已经拟好了圣旨,放在匾后,却没有想到后来出了变故。五阿哥没了,圣旨自然也无效了。有的时候,真的就是那样一转念的时间,什么人都没有了。

“你何故提起这伤心事?”

“愉妃姐姐一直以为是臣妾害了五阿哥,皇上您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以为臣妾是个毒妇!愉妃姐姐为了报五阿哥的仇,竟然下毒害死了臣妾的小十七——”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竟然引来了令妃的声嘶力竭,她连眼睛都红了。

这件事,在愉妃死后,乾隆也是知道的。

后宫之中发生的种种事情,虽然他不一定能及时知道,可事后却很清楚。

这些都是乾隆心里的伤口了,他不知道现在令妃谈这个到底是为了什么。

“朕真是瞎了眼,才纳了你们这些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为妃为嫔!冤孽,冤孽啊……”

眼瞎?

令妃那表情忽然之间变了,她抬起头来,直视着乾隆,“皇上,您眼瞎?哈哈哈……您是真的眼瞎了,臣妾不曾害过五阿哥!您想知道是谁害了五阿哥吗?”

“……”乾隆沉默了片刻,忽然之间大声喊道,“吴书来,吴书来!立刻把这个疯妇给朕拉出去!打入冷宫!永不得出!”

后面听着的冯霜止根本不明白乾隆为什么要这样做,似乎是这人已经老了,生怕自己受到什么别的刺激了吧?

乾隆胸膛起伏着,声音嘶哑地喊着,便有吴书来赶忙之间进来,加了太监要将令妃架出去。

可他们没能堵住令妃的嘴,便听到令妃冷笑了一声:“皇上,你跟你儿子真是天生一样的冷心!永琰杀了你五阿哥,你怕是早想到我要说什么了吧?他是个心狠手毒的,我真不敢相信他是我肚子里出来的,竟然对自己的兄弟手足下手!他杀了五阿哥,又嫁祸给她额娘,嫁祸给我!愉妃才是傻子,成了他杀人的刀!我小十七何辜,竟然要遭此横祸!还是他哥哥做下的孽,宫里宫外人人都说你要立他为皇帝了——他是生的,可我绝不认他是我的儿子!绝不——”

“还不堵住她的嘴!”

乾隆直接拿了自己靠着的玉枕,砸到令妃的头上,砸得她头破血流,也泪流了满面。

一个儿子逼死了另一个,还是她最宠爱的那一个……

令贵妃是死也没能够想到的。

乾隆想没想到,冯霜止不清楚,可她觉得——乾隆未必是不清楚的。

他现在不让令妃说一句话,这情况着实诡异了。

乾隆又在前面咳嗽了好一阵,眼神空茫地望着上面,过了好久才道:“去传永琰来。”

永琰一直都在外面,他站在宫里拐角的地方,看着令贵妃被人甩出了宫门外,之后停住,给令妃行了个礼:“儿子给额娘请安。”

身子都还没蹲下去,便听到“啪”地一声响,竟然是令妃出其不意直接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

永琰的动作僵硬住了,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额娘。这生了他,却几乎没养他的人。这从小几乎没拿正眼看过他的人,只因为他出生的时候被说跟乾隆不像,他额娘受了很大的委屈,所以见他一次便要掐他一次。

看着疼爱他,却不过是逢场作戏。

如今她毫无感情地注视着他,却似乎终于拿正眼看了他。

从来他永琰都是她争宠的工具,永璘才是她真正儿子——何其可悲?

“额娘是被魇住了吧?看着面色不大好,回头儿臣叫太医给您治治吧。”

永琰声音很平直,似乎一点也没动怒。

令妃冷声喝问道:“是不是你害了小十七?!”

“十七是愉妃娘娘动的手,与儿臣无关。”永琰只站在那里,似乎是一身的淡然。

令妃又要一巴掌过来,却被永琰握住了手,一把摔在地上。

永琰笑了一声:“额娘既然从来没把永琰当做儿子看过,如今什么事情都指责我。您为了小十七不愿意让我做皇帝,如今小十七没了,这皇位还是我的。额娘,你都没拿我当儿子,我何必拿小十七当兄弟呢?这皇宫里,哪里有什么血脉亲情……儿子曾是爱重您的,可不曾得到半点的回应。儿子从太后手中救下了您,您该感念我才是。否则,您以为太后为什么忽然就没了呢?”

说起来,太后帮了他良多。

只是那个时候的太后,已经要油尽灯枯,可他还不能让冯霜止死。太后若是正常地没了,想必冯霜止跟令妃都是要死的。

那一位老太太帮了永琰很多,也教会了他心狠。

太后对人心狠,对自己也心狠,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预料到,她自己如今会有这样的结局。

令妃忽然觉得自己从来不懂她这个儿子,看着永琰的背影,她忽然恸哭出来,“你这样的人不配做皇帝!”

永琰停住,回身,冷冷清清地对令妃道;“我这样心狠手辣,断情决义之人,若都做不得皇帝,还有谁能做?额娘莫要多想了,回去叫太医来看看吧。”

他挥手,叫了小路子,小路子很自觉地过去将令妃拖起来,便带走了。

于是永琰进了宫,王杰他们还在偏殿里。

毓舒给刘墉倒了茶,便退到了一边。

王杰看了毓舒一眼,便将那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在自己的袖子里抖了抖,露出一角来,毓舒眼尖,竟然看了个清楚,忽然之间便震骇了。

圣旨?!

乾隆到现在还没写下任何的遗诏,难道是因为早就给了这帮他最信任的官员?

到底……继位的是谁?

毓舒在皇帝面前说了永琰无数的坏话,也说了皇孙的许多好话,为的就是让永琰失去继位的机会。她连皇帝汤药之中有毒的事情都说出来了,皇帝不可能再让永琰继位的。

那么,圣旨到底是什么?

现在皇帝来找刘墉王杰这两位,又是为了什么?

毓舒心里一下便打起了鼓,她心跳得厉害,只悄悄退到一边,听王杰与刘墉说话。

这偏殿里没人了,便有王杰道:“十五阿哥是要被立为储君,还是皇上准备改了这一道圣旨?我怎么觉得这里面说不清啊……”

“方才我见到十五阿哥过来了,我总觉得……”刘墉的话也说得隐晦。

王杰将自己袖中的圣旨拿出来一点,便道:“若是一会儿进去的时候,十五阿哥还在,这一道圣旨怕是有危险。皇上如果想要改圣旨,怕是十五阿哥会……所以,这圣旨还是找个地方藏起来比较好。”

于是刘墉忽然之间一笑,便道:“这里倒是有个好地方。”

宫里面多的是能工巧匠,刘墉当了这么多年的大臣也知道,便将那手在几案上面一抠,笑道:“这里。”

“咔”地一声轻响,便有一个匣子从里面弹出来,王杰有些惊奇。

刘墉解释道:“宫里面这样的东西多着呢,多的是秘密,多的是机关。”

于是王杰也不再多问,便将这一卷圣旨放进去了。

不一会儿,便有吴书来过来传他们进去,王杰与刘墉这边收拾走了。

只不过刚刚走出去,看吴书来在前面,便听王杰问刘墉道:“圣旨放在里面不会出事吧?”

刘墉赶忙给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前面的吴书来。

不过现在吴书来已经听到了,只当是自己没听到。

后面王杰露出一抹笑来,只叹和珅好算计。

只是他至今没明白,到底能算计到哪里去。若是这圣旨真的落到了永琰的手里,那才是麻烦了。

里面永琰还在跟皇帝说话,王杰进去便报道:“说是和珅在外面遇刺,他府里管家也去了半条命,皇上,这事儿怕是有鬼啊。”

王杰这是在帮和珅求保命符,他一走,福康安的人肯定立刻请和珅去喝茶了。

又说冯霜止在宫里,怕是乾隆还有事要找和珅,现在说和珅出事了,最能够保证乾隆的重视了。

乾隆果然大惊,“他现在人在何处?”

“臣走的时候接到消息,说是正在福康安大人那里喝茶。”王杰其实并不知道和珅是不是在福康安那里,可是他大约推测得出。

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和珅要是出事,后面他到底什么计划王杰也不知道,更何况还有个冯霜止在。

不想也知道,害和珅的肯定是站在这里的十五阿哥。

说完了话,王杰抬头看了十五阿哥一眼,却见对方一脸的镇定。

如此乾隆便虚弱地说:“你们让福康安把和珅带来。”

“是。”

下面的人去了,吴书来也趁机出去。

这是一个好机会,福康安乃是领兵打仗的人,因为最近宫内形势紧张,没有传召或者皇帝的特许不许入宫,福康安也不能进宫,可是宫里需要福康安,若是有什么意外,这整个宫里都是他的人,就算是要逼宫,也完全不在话下。

福康安那边正在跟和珅推太极,猛然一听,便知道机会来了。

他在自己的府里点了一些人,先随着自己进宫去谋划,侍卫那边已经完全被他控制了,他进宫根本没有遇到任何的检查。

福康安也带了和珅去,和珅知道最后的机会终究还是来了。

不必再担心毓舒是不是能顺利转移永琰的注意力,因为他现在自己深入了这个局中,便有扭转乾坤的决心。

吴书来在传话之后,便进了偏殿,恰好看到毓舒走过去从那匣子之中取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的场景,立刻便一挥手,按上去,将毓舒给拿住了。

吴书来从她手中夺过了圣旨,大笑一声,却见下面没盖印章,心想大约是还没来得及盖。

他使了个颜色,那侍卫手起刀落,便结果了毓舒。

不管是毓舒自己,还是算计了毓舒的王杰与和珅,都没料想到毓舒会是如今这结局。

鲜血洒在偏殿之中,吴书来道:“收拾干净了。”

他藏了圣旨进去,永琰与皇帝说完了话便出来,吴书来将这圣旨给了永琰看,永琰大喜,最后看着那没落印的地方,道:“一会儿你最后一道药,不管他喝不喝,都给灌下去,然后盖了玉玺,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冯霜止一直藏在后面,只听着前面的人说话,不一会儿却又听人报道:“福大人带着和珅来了。”

“传。”

冯霜止的心一下就揪紧了,她立刻站起来,悄悄地扒着屏风地缝隙,往里面看。

和珅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

他站在最边上,抬头便瞧见一抹翠色,那是他送给冯霜止的点翠镶蓝的钗。

心思一动,他正在想怎么没见到她,原来——

强压下无数翻涌的情绪,和珅听着前面乾隆说话。

不过是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着福康安的面,和珅不会明里暗里地讽刺,现在他不过是个平头百姓,又能说些什么?只有王杰他们在外面。

乾隆说着说着便累了,他始终握着自己的玉玺不放手。

吴书来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说:“皇上该用药了,还请诸位大人先回避。”

冯霜止藏在后面不敢动,不确定吴书来经过这么多次的进进出出是不是还记得自己。

她屏住呼吸,听众人都退了出去,之后便有吴书来端了药进来:“皇上,该喝药了。”

“你,滚——”

皇帝似乎忽然之间发现了什么,便喊了一声,然后就有一阵按动的声音,接着是吴书来咬牙切齿道:“喝吧,皇上,您喝了这药,好去见雍正爷了和老太后了!”

皇帝的声音嘶哑了,“你……你……”

终于没了声音。

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手腕,冯霜止不敢动,只听到吴书来走动了一下,“嘿,还掰不动,死都死了还握得这么紧……哎……”

是玉玺吗?

他拿了玉玺,便直接走到了桌边,将那一卷收起来的圣旨给盖上了印。

而后将那圣旨摊开放在乾隆的身边,吴书来便哭喊了起来:“皇上驾崩!皇上驾崩——”

外面一下便乱了,王杰等人立刻站起来,永琰喊了一声“皇阿玛”便要跟出去,没有想到王杰抢先一步站在了暖阁前面,叱喝道:“十五阿哥止步!”

这个时候皇位的继承人还没定,十五阿哥不能进去。

永琰停住,看刘墉慢慢地从殿外进去了,他又扫了吴书来一眼,吴书来轻轻跟他点了点头。

和珅见到这一幕,终于笑了。

他故意让王杰带了假的圣旨进去,又给了毓舒看到,最后借机给了吴书来看到,不管这圣旨是真是假,对永琰来说已经足够了。毕竟笔迹一样,正常人一开始都不会怀疑的。

所以永琰中计了,因为还有一个很熟悉他笔迹的冯霜止在。

刘墉进去的时候,只看到冯霜止跪在乾隆的面前,举着一封圣旨,表情肃穆。

她凝声对刘墉道:“刘大人,皇上驾崩,遗诏在此。”

军机大臣阿桂,在和琳的通知下,带了皇孙入宫,福康安的人在外面阻拦他。

眼看着便要兵戎相见,不想里面忽然之间哭成了一片,皇上驾崩——

阿桂只觉得脑子里一僵,他身披重甲,此刻便怒喝道:“还不快快滚开,福康安就养出你们这些个狗奴才来!”

到底继位的是皇孙还是十五阿哥,其实阿桂并不在意,他只是忠君。所以这种场合,必定要带了皇孙来。

手握重兵的阿桂,手握重兵的福康安,这两个人若是在这宫中兵戎相见——后果不堪设想。

紫禁城里,眼看着暮色便要近了。

冯霜止看着众人都到了殿外,也走了出去,却将那圣旨揣了起来。

她心里也在打鼓,可在看到和珅的时候便安定了,之后她目光一转,瞧见了了阿桂。

福康安出列便问道:“阿桂大人,重甲进宫,是何道理?”

“是什么道理,你福康安自己清楚。阿桂乃是忠君之臣,皇上遗诏立谁,阿桂就支持谁,绝不反悔。”这是在表明阿桂的态度。

冯霜止听了,心里衡量了一下,便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了一封圣旨。

福康安与阿桂,看着是阿桂势大,可当初她了解过,整个宫禁之中,都是福康安的人。若真是皇孙继位,这宫中定是要血流成河,怕是阿桂还打不过福康安的。

她心里有了定论,手从左手袖子之中出来,便朗声道:“皇上遗诏在此,还请刘大人宣读。”

刘墉之前想从她的手中取回圣旨,可冯霜止不让,这个时候才拿出来。

永琰看着那圣旨,心忽然悬了起来——这圣旨,应当是之前的那一张……

果然——

“……朕自知大限将至,天不假年,今日得子温和恭敬,优良于治学治国,遂传位于十五子永琰……”

永琰松了一口气,宫里不少的人也松了一口气。

只这一句话,便避免了一场宫廷斗争了。

若是皇帝传位于五阿哥,作为十五阿哥的人,福康安定会对阿桂发难,到时候众人都讨不了好。

远远地,冯霜止看向了和珅。

永琰以为这圣旨已经完了,没想到刘墉顿了一下,又念道:“五阿哥英年早逝,其子即朕之皇孙,体恤早年之丧父,封为泰亲王,免死。”

“旧军机大臣和珅,实为吾之股肱,小惩大诫,虽已贬官,今者敕令其从此不得入仕,钦此。”

前面是对的,后面不对。

永琰豁然回头,看了一眼和珅,又看了一眼冯霜止,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可是现在能怎么办?他无法有任何的举动,站出来说这是假的吗?这圣旨若是假的,到他手里的皇位就是假的,而且他看到了——冯霜止看着他,用一种含着笑意的目光,左手似乎不经意地拂了拂自己的袖子,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永琰不敢动,他投鼠忌器。

于是便看冯霜止走下来,到了阿桂的身边,给行了个礼,喊了一声“八舅公”,而后看向了和珅。

有阿桂在,谁还能拦住和珅呢?

冯霜止跟着阿桂的人走了,只是刚刚出了宫,就被人拦下了。

福康安腰上系着白色的带子,表示对皇帝的追悼,却眼神冷冽,声音僵硬:“和老板,和夫人,还请留步。”

和珅没说话,冯霜止却道:“告诉永琰,他救我一回,我亦救他一回。另一道圣旨在我手里,现在却给了别人。我与和珅只求半生安乐,绝不踏入京城一步,你若还记得当年的情义,便放了我们走。那圣旨,也就不会落到天下人的眼底了。”

威胁而已。

福康安勒马,沉默了良久,道:“我只来道一声珍重。”

里面冯霜止一下沉默,却有和珅道:“启程。”

马车远去,红尘滚滚。

“圣旨呢?”

“根本没有。”冯霜止笑了一声,却取出来一道空白的圣旨,是趁着没人的时候偷的,末尾落了乾隆的印,“不过你想写什么就有什么。”

和珅抱紧她,忽然笑出声来:“鬼灵精!真吓死我了……”

冯霜止抿着唇,道:“扬州好风光,今日便走了吧。”

“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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