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绝命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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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动容地看着辛无病道:“好!好!你小子小小年纪,便能如此轻生死,重情义,难得!难得!至于这个安小姐的病,老夫当尽力而为。”
辛无病道:“谢谢道长,只是小可这一路行来,被那永乐帮的闻正贤苦苦追杀,两位义兄相继送命,花女侠也被此贼所拘,安小姐之病也拜他所赐,小可与此贼势不两立,道长乃当今高人,能不能指点在下迷津,杀了此贼。”
松阳道长沉吟道:“你是说安淮胜之事?”
辛无病惊道:“道长也识得安帮主?”
松阳道长摇头:“不识。”抬头见辛无病极为困惑又道:“永乐帮哗变之事,江湖之上早就传得沸沸扬扬,这安淮胜倒是个正直之人,不然,老道也不能管此事。”
辛无病此时方才明白,松阳道长之所以帮助他们,还是因为安芷馨乃安淮胜遗孤之故,看来这人心向背,自有公论。
松阳又道:“这闻正贤乃永乐帮帮主,武功出类拔萃,就是老道也无把握胜他,你想打败他,实乃痴心妄想,不过,你既然开口求老道,老道可以教你一些吐纳之法,能不能对你有所帮助,那就得看天意了。”
老道边说边随便从地上拾起一根棍子道:“练剑首先得练力,身上有力了,身手自然就快。力从气生,气力,气力有气自然有力。”照着辛无病早上练的剑法一剑刺去。
只见那剑势呼呼生风,虽然只是一根树枝,却杀气大盛,锐不可当。辛无病只瞧得目瞪口呆,心里暗自骇异,对老道更加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松阳道长又道:“练气先得记牢人身的周身穴位,才能事半功倍,老道那书房之内有人体的穴位图,你去记熟了,老道再给你讲。”说完,调头扬长而去。
辛无病见松阳道长说的郑重,不敢不遵,自己到那书房内记穴位图,他记忆力惊人,几天就把人体穴位图倒背如流。那老道就传授了辛无病一些入门的心法,有时虽然寥寥几句,辛无病就觉得似乎上了一层天地,自是受用无穷。
就这样夏去秋来,转瞬之间两三个月就过去了,辛无病早晨、下午两个时间段练武,白日百~万\小!说医病,生活倒是有规有矩,安然有序,有一天松阳道长对辛无病道:“无病,你到外面去把驼子叫进来,老道有话说。”
辛无病此时才知晓大哥这几个月来,并没走远,就侯在门外,也不知这松阳道长为何不要他进来?辛无病心中本来极为担心大哥,听道长这样一说,心中阴霾顿时一扫而光,乐颠颠地抢出门来,见那喜客泉之外人来人往,也不知那个就是大哥,顿时傻眼了。
就见那群香客之中慢慢地走出一个叫花模样的人,神情模样极是猥琐,那人来到身前辛无病身前,笑嘻嘻地道:“四弟,一段时间不见,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连哥哥都不识得了。”
辛无病吓了一跳,细看之下方是驼子,不由感到有些啼笑皆非,大哥怎么打扮成这般模样,连我都没认出他来。突地又想到大哥这样肯定是为了躲避姓闻的追杀,我在这道观之中享清闲,倒是把这些人忘了。一想起这些人,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似地,心里又隐隐地烦闷起来。
大家对这闻正贤这段时间没有动静,肯定不解,我们就在饶舌几句,闻正贤自那次黑夜遇鬼之后,心里随即也明白了,这是有人在警告他,不要在茅山闹事。
闻正贤怕动摇人心,自然不肯声张,心里还是有一种恐惧感,这茅山之中藏龙卧虎,要和这些人斗下去,只怕讨不了好,但也不情愿就此退去,不过,还真收敛了不少,不敢在茅山肆意妄为。这样,驼子也因此暂时逃过一劫。
却说辛无病带着驼子进了道观,驼子见了老道赶忙施礼,老道还是神色傲慢,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对驼子的应答。驼子心里欢喜,料想那安芷馨的病治的差不多了。哪里还想和松阳道长计较这些。
松阳道长一言不发地领着两人进了安芷馨的房间,驼子见安芷馨坐在床前,手里拿着一朵鲜花,脸色虽然红润,神情却傻乎乎的,似乎对他并不认识。
驼子一呆,暗道这牛鼻子欺我,心中怒火涌动,立时便要发作,但见辛无病似乎很有把握,心中一动,暗道老子暂且先忍着,他总得有个交待,我且看他如何说。
安芷馨见众人鱼贯入屋,摇着手里的鲜花嘻嘻地笑了起来道:“爹爹,快与馨儿捉蝴蝶儿,娘、娘、那边桃树下好多落花,馨儿和娘去安葬了吧。”
这些话听在众人耳朵未免有些莫名其妙,辛无病却听过安芷馨讲过她娘葬花之事,心中暗道馨儿在迷糊之中,还念念不忘的是她娘葬花的事,心中不由酸楚起来,眼睛就湿了。
老道突然大声喝道:“小姑娘,什么葬花?还不醒来要待几时。”这老道喝声如雷,只震得众人两耳嗡嗡作响,
辛无病心中大惊,这老道吼这么大的声音要干啥?还不把馨儿给吓坏了。再偷偷看安芷馨,见安芷馨脸色煞白,露出极其畏惧的神色来,心里顿时疼惜非常。
谁知这老道不依不饶,突然一掌向安芷馨击去,嘴里喝道:“如此不知好歹,留之何用,待老道一掌毙了你。”
驼子和辛无病大惊,还真以为这老道动了杀人之念,不由双双扑上,要救安芷馨,可是那老道身形快如鬼魅,又是全力施为,这二人如何救得。
就听得咔嚓一声,那安芷馨被击得飞了起来,撞在墙壁之上,又弹了回来,扑的一声掉在地上,安芷馨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咕噜之声,突地抬首喷出一大口浓痰,那痰足有碗口大小,紫中带黑隐隐有着血腥之气,随后倒在地上,两手一阵抽缩,就此不动了。
辛无病只惊得魂飞魄散,他双目含泪怒视着老道:“你…你…你怎么…下此毒手。”老道只是哼哼地冷笑,并不作答。
辛无病清楚老道神功的厉害,安芷馨羸弱之躯,如何低受得了他这一掌?心中顿时万念俱焚,谁知驼子此时却转怒为喜,对那老道抱拳道:“道长医术高明,佩服!佩服!”
辛无病不明就里,就在这时只听得地上的安芷馨“嘤咛”一声,慢慢地睁开眼来,傻乎乎地望着众人,轻声道:“无病哥哥,大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这是在哪里呀?”
这一声问话虽然微弱,听在辛无病耳朵里无异于晴天霹雳,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阵惊喜,暗道谢天谢地,原来馨儿没事了。
辛无病仔细一想,慢慢就明白了,安芷馨神志不清,原来是让这浓痰迷了心窍,老道这一掌把她那堵塞的浓痰给击出来了,人就自然就清醒了。一时不由万分愧疚,对松阳道长道:“道长,在下…在下……”
松阳道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哼哼两声,辛无病不由一张脸涨得通红,安芷馨迷茫地望着众人,轻声道:“无病哥哥,你怎么不说话?这是怎么一回事呀?这位道长又是谁呀?”
辛无病含含糊糊地答应着,半天才微笑道:“馨儿,你可醒了,你…你…可把我们焦虑坏了,你知道你睡了多少天了吗?整整三个多月了。你要再不…再不…”
辛无病说到这里声音便哽咽了,一时竟接不下去了,想起这几个月来所受的委屈,那泪水如同江河决堤似的滚滚而下。
安芷馨惊异地道:“我睡了这么长时间,我怎么不知道哇,我只是像做了一个梦,那梦怎么也做不醒。青哥哥,你为什么哭,是你救了我吗?”
辛无病赶忙抹了一下眼睛,强作欢颜道:“我是高兴的,馨儿,是松阳道长救了你,你快谢谢松阳道长。”
安芷馨更加迷茫地看着辛无病,羞涩地轻声道:“无病哥哥,谁是松阳道长?就是这位道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