罹王府
西院中的紫微阁和天枢楼是王爷王妃居住的院落,说不上水榭楼亭,石林花海,只是简单的两座两层小楼而已,院中的布置,也就是普通的庭院一样。
相邻的南院则是客房,不过也只有两间房而已。
距离西院和南院较远的是东院,是下人们的房间,也并不多,三间房,每个房间三张床。
也就是说,罹王府的下人们,上下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九个人。
天色已经发白,东院已经传出了声响,好像是搓洗衣服发出的摩擦声,还有水桶落入井底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的突兀。
要知道,三月清晨天发白,不过才凌晨三四点的样子,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这罹王府的下人真的有这般积极呢!
拉近一看,罹王府的东院很是荒凉,为什么要用荒凉这个词呢,因为这东院连山间的茅屋都不如。
三个房间的墙体都是木板随意搭建的,每块木板之间都有很大的空隙,最大的足足有成年人的巴掌那么大,最小的也有孩童手腕那么宽,真让人怀疑这房间里面的陈设,可这样的房子真的可以抵御寒冬吗?
院子的角落有一口水井,旁边泡着四五盆衣服,倒是能跟琴儿有的一拼。
但是!!!
井边的那个身材高挑,手脚笨拙的打着水的人,可不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傻子,洛天枢嘛!
而这东院住的人正是他和齐越。
其实,刚来罹王府的时候,洛天枢还住的是西院的天枢楼,伺候的下人也不少,只不过后来发现,宫里的人很少来罹王府看望这位被废的太子,下人们也开始越发大胆的怠慢起来,以致最后也欺凌起洛天枢。
齐越是祁家安排照顾洛天枢的,在洛天枢还小的时候齐越还能一天到晚的看着他,可是随着洛天枢的长大,齐越也开始在外面奔走;
有一次,齐越出门办事,洛天枢一个人在府里玩儿,府中的下人联合管家将洛天枢赶到了东院下人的房里,而东院的下人们则搬到了南院里的客房;
齐越回来之后发了好大的火,将府中的人赶走少,连同管家只剩下七八人;
而洛天枢非常“自愿的”留在东院,齐越也不再做什么,只是后来,在府里的时间越来越少,更长的时候足有一个月都未回府;
洛天枢也是在那一段时间里将府里之前的东西变卖之后支援了城里的乞丐,而实际上,是府里的下人将东西偷出去卖了挥霍了;
在看看洛天枢现在自己动手自力更生模样……
刺啦……!袖子被撕掉了……
斯拉……!”衣摆撕破了……
那场面,不像是洗衣服,像是拆衣服!
洛天枢痴傻的看着盆里的一片狼藉,甚是满意,拧干水,端起盆子准备晾在衣杆上。
若是府里的下人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恐怕心脏病都要下出来吧。
四五排的衣杆上,挂满了衣服……的碎片……
而洛天枢,还傻乎乎的继续往剩下的衣杆上“挂”衣服……的碎片……
乐此不疲!
终于,一个时辰过去了,洛天枢也将剩下的衣服摧残殆尽了。
出了院子,拐了两个弯就是厨房,洛天枢开始了他今天的第二个任务——做饭!
灶火刚刚点着,不远处就传来了意料之中的惊悚、愤怒的尖叫声,洛天枢轻扬嘴角,心情愉悦,傻气全无。
西院中,五名身着里衣的男男女女在清晨的凉风中凌乱,眼中迸发的怒火,怕是能将罹王府燃烧殆尽吧,o(∩_∩)o哈哈~
“吴管家您瞧瞧,那个傻子又把我们的衣服给毁了,这都第几次了,您倒是管管啊。”一个身材矮小,相貌平平,脸上抹的五颜六色的“奇怪”女人,声音尖锐的抱怨着。
而站在她身边,同样跟她不相上下的女人,立马附和着,“就是啊,就上次被那个傻子毁了全都是我最喜欢的,若不是那个侍卫及时出现拦了下来,我真恨不得抽他!”
“对啊……对啊……吴主管您倒是管管他啊,在这样下去,咱们还怎么出门啊……”
“就是……”
“就是……”
七嘴八舌的附和声,加上眼前每个月都会上演一次的熟悉场景,被唤作吴管家的男人,脸色越来越黑。
在瞧着吴管家,尖耳猴腮,面相刻薄,一看就知道是欺软怕硬、恃强凌弱、墙头草存在一般的货色,就像他的名字,吴福!无福啊!
“够了!”吴福厉声呵斥,“该干嘛的干嘛去!”
众人见吴福脸色暗沉,只能悻悻的离开。
众人离开后,吴福从房间拿出竹尺气哄哄的朝厨房走去,看着乌烟瘴气的厨房,吴福的脸啊比锅底还黑。
“混账东西!你给我出来!”闻言,洛天枢目光冷冽却不发作。
面带恐惧,亦步亦趋的从厨房里“挪”了出来。
看见始作俑者出来,吴福三步并做一步的朝洛天枢奔去,手里的竹尺毫不手软的打在洛天枢的背上。
“呜呜……不要打洛洛!不要打洛洛!”
疼痛袭来,洛天枢哭喊着抱住头在地上打滚,吴福手里的竹尺更是毫无章法的朝着洛天枢的全身胡乱挥打;
吴福越大越上手,越大越起劲儿,啪的一声,竹尺应声而段;吴福四处张望,就看见门口里的木棍,吴福想也不想的,抄起木棍就朝洛天枢的头打下去。
眼见木棍就要打下去,吴福只觉得眼前一花,棍子离手,身体一下子飞了出去,砸在厚实的墙壁上,心中一痛,顿时吐出一口血来,抬头正要发作,见来人正是洛天枢的贴身侍卫齐越,只好忍下了这口气。
可显然,齐越并不想!
“王爷,您没事吧?”齐越将洛天枢扶起担心的问道,洛天枢没有回答,而是害怕躲到了齐越的身后;
齐越见此,立马怒上心头,朝着吴福呵斥;
“吴福!不要以为你是靖亲王派来打理罹王府的管家,就真把自己当回事儿,居然做出弑主的事儿来,这件事祁家不会就这样算了,现在,滚回你的靖亲王府去!”说着将自己手里的棍子朝吴福砸了过去,只听见嘎吱一声;
吴福的右腿,折断了。
吴福没想到齐越居然动手,骨头断裂的剧烈疼痛,不禁叫出了声,眼神愤恨的盯着齐越,恶狠狠的说道;“我可是靖亲王安排的,岂是你一个小小的侍卫想赶就能赶走的!”
齐越这一回也是铁了心要赶走吴福,闻言,拔剑指向吴福,“以下犯上,目中无人,祁家也正好想跟靖亲王说服;你若是连另一条腿也不想要了的话,我成全你!”
眼见齐越口口声声的代表着祁家,态度是从未有过的强硬,吴福心中一慌,故作镇定,“哼!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告诉靖亲王,”
说完,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厨房。
“主子!当真要这么做吗?”齐越不安。
“既然皇叔已经暗许了这门亲事,这王府,也是该清理清理的……”早已得知楚时贤和洛百里的谈话,洛天枢心情甚悦……
他现在的身份虽然是个傻子,但该有的礼数和尊重,他一样也不想少,不仅如此,他要给她一个天下第一的婚礼……
以罹王的身份,他确实是什么都做不了;
可若是祁家出面,他当然要给她一个,举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