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小神算啊”
唐木阳望着那个背影,和她身形胖瘦一模一样,同样的装扮,甚至就连她可以模仿出的走路姿势,都一模一样。八??一中文 w≈w=w≤.≤8≥1≥z≤w≤.≤
很快,到了入席的时候。
陛下今日为了招待小神算,特设宴邀请。
唐木阳被清玉拉着坐到了她的旁边,那些周围的贵小姐虽然有些不快,可是唐木阳跟公主关系好又被太后宠爱,她们吃罪不起。
她们对面,是百夜的柳儿郡主和青丝。
青丝察觉到唐晚的视线,面带羞涩的朝着她颔。
一炷香后,帝后相携而来,两个人身后,是大腹翩翩的萧贵妃。
皇帝一脸喜色,神采奕奕,“今晚在座的都是重臣,以及远道而来的番邦使臣,大家无须约束,尽兴就可,正巧,今日小神算入宫,借着这次,也就当替她接风洗尘了”
小神算三字蹦出,众人脸上都带着一种别样的情绪。
小神算啊,现在整个天下,谁不知道这人名头?
皇帝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清脆铃铛声。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来人身躯窈窕,偌大的道袍在她身上,没了一丝仙风道骨的感觉,相反,却带着一种隐约的风姿绰约。
乌黑的长披散在背后。
纤细的脚踝上挂着五彩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十分悦人。
尤其是她那张露在外面的眼睛,幽幽的,魅意和风情相互兼之,一双黛眉细长,直飞到鬓里,纤细修长的脖子,只看一截就足以让人想象的到她身体其她部位的雪色肌肤。
众人见她走来无不出惊叹之声!
只是面罩笼罩下就已经绝美,要是摘下面罩,不知又会是多美的另一番景象。
好几个人只注意着她,忘了自个手里还抓着酒杯,溢满的酒水滴在衣袍上,那些男人这才如梦初醒。
“小道见过陛下”声音婉转动听,还掺杂着唐木阳所没有的魅惑,皇帝微微有些愣怔,不过,片刻后,他恢复了正常。
“小神算今日可好?”皇帝笑着同她打招呼。
“多谢陛下惦记,不过这次能准时参加陛下的生辰,还是要多亏五皇子”
“哦?”皇帝饶有兴致的望着儿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五皇子躬身,语气谦卑,“儿臣前段日子听说在皇城五十里之外有个郡守,在他管理下,当地农人种植的庄稼要比寻常地方多三分之一,很是感兴趣,所以就带着人去学习农桑,谁知道到那里后,才现是小神算的功劳,小神算慈悲把身上的财物都施舍给了穷人……”
众人了然点头。
“正巧儿子得知,小神算惦挂着父亲生辰,便顺路带着小神算回了宫”
“原来如此”
皇后看到皇帝脸上露出对五皇子赞赏的光,心中不快,将话题引出来,“本宫听说这次小神算来,是特意给陛下献礼了?”
第一次相遇,给皇帝带来一场大雨,第二次献礼,则是给了一个方子,子嗣旺盛,第三次又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这一次,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惊喜。
“这小神算年纪轻轻的,长的这般风姿绰约,这次所说的礼物,不会是亲自跳舞给我们开眼界吧?本王子可是听说过,这个小神算起舞,就连天上的仙子都自愧不如”
男人络腮胡子,四肢达,脑袋上顶着的是一头茂盛的小辫子,就连他嘴上的胡子,都被绑成了一个小辫子,辫子上掺杂着五色彩带,无比滑稽。
说话的是来草原汗王之子,都赤。
众臣对他的荒诞之话早就见怪不怪,纷纷在心底默念着有辱斯文。
皇帝浓眉皱了起来。
“小神算天人之姿,岂是那些凡夫俗子轻易可见的!”萧贵妃扶着肚子,面带不屑道。
都赤浓眉一皱,正想开口辱骂,却被一面皮白净的男人抓住。
男人微摇头,在他阻扰下,都赤平稳了呼吸,一口闷了眼前的酒。
小插曲,众人都没放在心上,就在这时候,唐木阳看到那个‘小神算’有了动静。
她起身朝皇帝弯腰,“陛下,小道这个礼物有些劳师动众,还请陛下和众位贵人移步”
小神算说话,皇帝向来是言听计从的。
皇帝有些惊讶,这次惊喜怎的这般神秘。
没思忖出结果,就见火光四起,空地上,突然涌现出大批人流。
六个队伍,分别从六个不同的方向涌来,每个人身上不知道撒了什么东西,在黑夜里散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光芒,颇为浩荡的队伍集结在了眼前的空地。
“这是……”皇后不解的望着皇帝。
“仔细看”皇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又带着疑惑,口吻急促的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三百六十人,浩浩荡荡的在众人眼前展开。
斜后方传来鼓声,咚咚敲击而下,众人动作整齐利落。
鼓声阵阵,似将人带到铁骨铮铮的沙场。
金戈铁马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先前那些人还不大懂这小神算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可是随着那些人的动作不停演变,众人神色大变。
队伍形状不停在变化,赫然是在各个国家或者是部落引以为傲的抵挡大历军队的阵法!
六十个人身上带着红色,厮杀着,冲进那些毫无破绽的阵法里,原本整齐有序的队伍,在强撑着许久后,终于有了破绽,配合着阵法的鼓声也越的密集,单调的鼓声似乎和那战场上的号角声融合在了一起,波澜壮阔的场景似是画卷,在众人面前展开。
最终,那些紧密的阵法,像是流沙般,被人击溃。
三百六十个人变化了数十个阵法,而那六十个人始终不遗余力的在破解着阵法。
那些原本嫌弃这表演无聊的将领们已经抛弃了原先的成见,或是瞪大了眼,或者是微微啜泣的望着那些破阵之法。
这个礼物,恐怕没人会挑出一点的差错吧?
唐木阳看的真切,就连程徽的脸上,都带着微微欣赏。
这个人的出现,让唐木阳有些警醒,当初这个身份出现是为了保住赵家。
现在的展出了她的意料。
就算自己已经远离了权利中心,抛弃这个身份,可却在无形中给别人提供了便利!
这些人利用这个身份可以做什么她比谁都清楚,就算那个冒牌的身上有些许和她不同,在今天这个献了如此厚礼的情况下,已经没人能再次怀疑她的身份了。
“好好好!”她沉浸在思绪中之时,皇帝大笑传声。
那四百二十人已将所有的阵法表演完了,此时小神算跪在队,身后整整齐齐的跪着余下百人。
唐木阳在当小神算的时候,虽然一项对皇帝毕恭毕敬,但是从来没有跪过皇帝,所以当此时意味着臣服的一跪之后,皇帝更是欣喜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今晚给小神算的接风洗尘的足以让他赚够了面子!
“赏,今晚所有参与破阵的,各个来重赏!”
她带来的十个破阵之法,可以轻而易举的将那些引以为傲的敌国阵法破了!
这意味着,整个大周的势力,将会越的强大!
而那些所破阵法的番邦使臣,此时面带仓皇。
‘小神算’表演之后,晚宴正式开始。
数不清的珍馐美食像流水一般涌了进来,清玉一改先前闹腾模样,安静斯文的吃着菜肴。
唐木阳抬头,撇见郑王后,心下了然。
晚宴吃的食不知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让她心头一阵不安。
晚上,唐木阳心下烦躁,推开窗子,一阵风吹过,再回神,一道身影已经站在门外了。
“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来我家,比去你家都溜”
唐木阳引着宋黎到了院子。
宋黎坐在唐木阳对面的石桌子上,往嘴里塞了个葡萄,“你们这个大将军,可真是胆大包天啊”
“这话怎么说的?”唐木阳替他倒了杯茶,示意他接过。
“冲冠一怒为红颜啊,都赤色胆包天,把那个从百夜来的小美人掳走了,然后,程将军就怒了”
他凑近了上来,“程徽夜闯到都赤的住处抢美人去了,一怒之下,还把险些霸王硬上弓的都赤给一刀解决,这会太医院兵荒马乱的”。
“不是没杀人吗?怎么惊动的太医都去了?”
“是留着都赤一条命,可是,程徽把他的右手手筋,左脚脚筋给挑断了,哎呦,那可跟个废人一样了”
他每说一句,唐木阳的脸就黑一分,直到冷着脸后,宋黎才后知后觉的闭嘴。
不过,今日他来,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个,现如今目标达成了,自然没必要再添油加醋了。
次日,清玉拎着裙子急匆匆的跑到唐府。
“你怎么还跟个没事人似得啊”她都替她着急!
“又不是火烧眉毛的事,有什么着急的”她往笼子食槽里,加了点食儿。
“哎哎,我跟你说,昨个夜里,你家那位大闹了都赤的府邸后,他那俩个兄弟气的疯,跑到父皇那,说是要父皇做主!”
“你不知道,程徽啊,他说了一句‘你们不用逼迫陛下,我种下的因,我承受这果’
拿着他的大刀,在自个胳膊大腿上,一点都没客气的划了四刀!整四刀啊!血流如注的!“
她说了一大堆,唐木阳还是一点反应没有。
清玉悻然,“唐木阳,你怎么还像没事人似得啊,程徽都公然维护那个美人到那个地步,宁愿自己受伤都不愿意让那两个王子为难她,你就没一点感觉?”
唐木阳逗弄着百灵鸟,“这有什么生气的,他未娶,我未嫁,他爱英雄救美就英雄救美,我又不能插手,难不成还要我求着他,要他不看那个青丝?每天守着我?”
“说的也是”清玉的表情舒展了,“现在你的声名鹊起,画的花,唱的曲儿,都能吸引了群鸟和蝴蝶。
又有出神入化的占卜,想要跟你提亲的都快磨平你家门槛了,一个武将,还是一个三心两意的武将,确实是没什么好留恋的”
随后的几日内,或许是因为清玉跟宫内的人打了招呼,程徽的事情再没传到她耳朵里。
难得宁静几日,她这日子过的倒是舒畅。
人虽然没出去,周围的消息没少传到她耳朵里,包括都赤醒来之后知道自己是残废了,和大君的位置再无瓜葛,性情大变,昨夜的时候,还有一个宫人被打断了腿脚扔了出来。
还有那个新入宫的小神算,听说是和以往不大相似,有些高官显赫想要来找她测命,她从来是来者不拒,威望名声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你还不知道吧?前几日,几个贵妃娘娘去找她测字,马贵妃只写了一个‘家’字。
那小神算就说,凡人书此,家宅不宁,后来皇后私下打听,果然是这样不假,听说那马贵妃的爹和儿子早前因为一个小妾闹了起来,甚至还动了手,虽然是秘闻,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当时她侧了这么一个字,还不是应验了?”
清玉往嘴里塞了一个葡萄,“不止如此,还有一个贵人,当时轮到她,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想来想去,最后在纸上写了一个敷字,敷衍的敷,小神算一拆字,当时就说,此字十日内放笔,就是家里有人要在十日内丢官”
那贵人当时脸就黑了,就算是真相果然如此,谁也不想这么直接的听这不好听的话,当即就摔脸走了。
后来果然如此,三日前,户部查出一笔亏空的银两,正巧是那贵人的爹负责的,父皇大怒,直接把她父亲罢了官。
所以清玉此时对小神算的崇拜,也愈浓烈起来。
唐木阳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似乎对这个名头越大的小神算,一点兴致都没有。
清玉悄悄的把脑袋凑到她身边,“我知道,同行嘛,你不喜欢她也是应该的”
唐木阳收回手,“要不要我也替你测个字?”
清玉眼睛一亮,“可以啊,我求之不得呢”
清玉拍手示意丫头们给她搬来案子,手拖着下巴,不知道该写什么字,后来脑海突然想到那个谦谦公子,脸陡然一红,避开唐木阳的视线,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了一个谦字。
“好了,就是它了”
唐木阳拿过一看,眼底的不安一闪而过,故人谦,盖无廉耻,目测接下来有噩运缠身,目前多有是非。
这丫头……
“唐木阳,到底怎么了?我看你表情不大好看”清玉也被吓着了,嘴唇血色一消,紧张的抓着她的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唐木阳挑眉,“如果字写的像凤凰飞翔一般,说明这人以后会飞黄腾达,如果字笔画稠密,说明此人气度狭小,笔画无力,说明此人家庭萧条,如果像是点点浮云,则说明这人喜怒无常……”
清玉紧张的听着,连连点头,“所以呢,我这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大吉,还是大凶?”
唐木阳对上她紧张的眸子,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嘛,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没说呢”
“我前面故弄玄虚那么久,难道你就没现什么不妥吗?”
清玉天真的摇头,“没现”
“唉,实话跟你说,我没测出来,但是又不想降低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所以……”
“你是诈我的?”回过神来的公主大人,紧绷的情绪顿时消散,张牙舞爪的朝着她扑去。
几日后,皇帝的寿辰。
肃穆庄严地皇宫这几日却是无比的华美精致,彩色的灯笼高高垂挂在头上,人声鼎沸,百花齐放,好一片繁华之景!
皇帝既无外患,也没近忧,小神算出现,又带来破阵法,他这高兴起来,不免多喝了几杯。
都赤虽然伤势刚有些好转,可今日场面,他不得不参与。
被人抬着走之际,迎面碰上了唐木阳和绮玉。
凡是跟程徽有些关系的,他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挥手招来一手下,示意将两人带来。
都赤身边一个膘肥体壮的丫头,将唐木阳推了过来。
唐木阳措不及防的摔在了他的腿上。
脚若有若无的,擦在了他还未曾痊愈的伤口上。
院子里出杀猪一般的叫声。
绮玉想挣脱了去外面搬救兵,谁知胳膊被人扭在了背后,一脚踢到她膝盖上,顿时就跪了下去。
“程徽这人狂妄,明明有了如花似玉的心上人,还偏要招惹我看上的姑娘,我这手脚,想必你也是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都赤伤口剧痛,还是忍着说了出来。
“所以,我今天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你,别怪我就是,要怪就怪你识人不清,跟了那个男人”
他挥手,示意随从将唐木阳捂死。
就在这时,假山旁飞身出来几个人,几脚便把那几个体型壮硕的大汉给踹了下去。
一个男人飞身一脚,在都赤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把他给踹进了湖水里!
“宋黎!”唐木阳惊叫!
宋黎转身,眼底带着后怕,将她揽在身后,低声安抚着她。
“宋黎,这事和你没关系,你为什么要插手,难道你是想让草原跟昭云彻底反目吗!”都赤落在水里,喝了一大嘴的脏水,厉声叫道。
宋黎冷笑,显然对他的威胁没丝毫的放在心上。
都赤觉得那湖水淹没自己口鼻的时候,才害怕了起来,想要扑腾身子,可惜他身体太重,加上又受了伤,想自救太难,他原本带着的那些随从想要去救人。
可惜他们自小在草原长大,马背上的功夫尚可,这下水就不行了。
尤其是宋黎一夫当关,直直的矗立在湖边,谁敢上前就一刀坎在他们的脖子上,剩下的几个人看着为的男人轰然倒下,谁都不敢上前说什么。
直到水面上没一丝的动静,他紧绷的神色这才稍微有些放松,挥挥手,不知道从哪冲出几个暗卫,把地上的或者是死了,或者是跪着不敢言语的汉子带走。
“你没事吧”宋黎在周围恢复宁静后,这才有了一丝原先吊儿郎当的模样。
唐木阳摇摇头,“我没事,倒是你,把都赤给杀了,这下我们麻烦大了”
一个见色如命只有一个蛮力的都赤,唐木阳还真没放在眼里,只是他一死,怕这几日再也难以安静了。
“不妨,今天的事只有你知我知,旁人就算是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这都赤是我杀了的,他们眼里,我可是和他是没仇恨的”
“是啊,大不了就把这脏水泼到程徽身上,毕竟他们近来有仇”
唐木阳笑笑不应声了。
怕就怕,这件事,栽不到程徽头上,而是泄到大周上……
都赤的尸体被抬上来后,正是宴会**。
二王子都赫见兄长死了,大雷霆。
当即摔了酒杯,气势汹汹辱骂起来。
大殿内,气氛凝固。
皇帝面带不悦,整个大殿,是一种风雨欲来的紧张感。
“二王子这是做什么?”有武将见他这般狂妄,同样暴躁的拍案而起。
都赫一把掀开盖在兄长尸体上面的白色绸缎,“你们大周的人都长着一颗再黑不过的心,我兄长先前做的是有些不对,可是你们都已经把他弄成废人了,还不解恨,竟然在暗地里痛下杀手!”
皇帝自知理亏,不管如何,这人到底是在大周的地盘上,被害死的。
他倒没怀疑到程徽身上。
应该不会是他,他行事从来光明磊落,也不会因为这一点私怨就夺人性命。
“二王子这话倒是诛心了,大王子性子跋扈,暗地不知道得罪多少人,这会被人杀了,怎能把这脏水泼到我们人的身上!”几个权臣受到了皇帝的眼神示意后,纷纷上前指责他胡言乱语。
二王子冷笑,他早就听父王说,中原人最是狡诈,谁知道暗地会卑鄙到这种地步。
他想起那个人当时找到他要合谋的事……
原先不想淌这个浑水,也不想跟这皇帝撕破脸,可想着,对方逼人太甚,他也顾忌不了了。
示意手下把都赤的尸体搬下去。
众人不解,只见他重新朝着皇帝弯腰,“陛下,都说我们草原风未曾开化,人也粗蛮的多。
大周素来是礼仪之邦,可是,在这几日,不论是眼见还是所闻,都过我以前的认知,我自小野蛮粗俗,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还请陛下帮我解惑”
皇帝不知为何,心底闪现一股不安。
可是,众目睽睽下,他不能开口拒绝。
大手一挥,“说吧,朕绝不隐瞒就是”语气里却多有敷衍。
都赫粗犷的脸上挂着一抹腥笑,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薄如蝉翼的丝帕,抖动,让众人能看的更清楚些。
“这个帕子是我无意间在花园捡到的,说来也奇怪,我特意请教了一个你们大周的人,他说这帕子上的字是封情书,上面写的是小女儿思慕一个男人所为”
说罢,他愤恨的目光紧紧盯着清玉。
清玉在看到那个帕子后,血色全无!
她下意识的摸向自个腰部,却空空如也。
“只是个帕子,何必大惊小怪”皇帝有些不快
“是啊,单独一个帕子不会值得大惊小怪,可是,令人不解的是,这帕子的主人是清玉公主啊”
他说罢,一片哗然。
众人反应,取悦了他。
公主这件事,可是涉及到宫廷隐秘了。
坐在下的都是些外来使臣,大家听到这消息后,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清玉想到那手帕上的名字,简直恨不得去死!
那段感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人所知道的!
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的时候!
萧贵妃原先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直到现自个女儿一脸惊恐,脑子灵光一闪。
她捂着肚子,开始叫痛。
“贵妃娘娘先别着急,等我把这出戏给唱完了,您在作”二皇子脸色阴鸷。
他继续道,“大家有所不知,公主爱慕别人并不大惊小怪,可是,怪就怪在,这爱慕的对方是她的亲皇叔!郑王爷!
陛下,这倒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怎么大周的民风这么粗犷,侄女竟然可以和亲叔叔**?”
石破天惊的话后,整个大殿像是死一般的寂静!
歌舞声停歇,众人神色大变!
“祸从口出,二王子单凭着这一条帕子,还有模棱两可的话就来栽赃陷害公主,这也太儿戏了!”
说这话的是另一个得宠的妃子。
清玉方寸大乱。
唐木阳一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单单是几个字,敲定不了什么,只要她不自乱阵脚,对方自然无计可施。
“小王知道公主不会承认此事,所以,特意找来证人”
他拍拍手,一个宫女出来。
“这丫头可是一直伺候公主殿下的,是非曲直她比谁都清楚”
清玉身子抖得更厉害了,这丫头,这丫头真的是她房里的人!
那小丫头缩缩脖子,“回陛下,二王子所言不虚,公主早就对王爷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也曾临摹过王爷的画像,还,还托奴婢去给王爷替情书,公主害怕事情败露,还想要杀人灭口……”
“你血口喷人!”清玉厉声呵斥!
她是喜欢皇叔不假,可是从来没做过那些事!
她不懂,这丫头为何会故意陷害自己!
“公主,奴婢从来没有要害您的心思,可是您为什么要对奴婢下毒手,这件事本来奴婢是会烂在肚子里也不说的………”宫女声泪俱下的哭着,越令人同情。
朝臣不停的看看那个丫头,又看了看如玉般的郑王爷,似乎在思量着这话中的真伪。
唐木阳澄澈的目光望着那个丫头,“二王子,不妨让那丫头看看那帕子是不是公主丢弃的那条,确定是了,再呈给陛下看,这事都得摆在台面上说,可不能您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对不对?”
都赫不屑的看了唐木阳一眼,这事难道还有假不成!
冷哼一声把那帕子扔到了丫头身上。
“你仔细看看,这真的是公主写的?上面写的是什么?你可是看仔细了?”唐木阳的声音低低的,似乎是蛊惑,又似乎是带着些真诚的诱惑。
宫女捡起那块帕子被唐木阳扶起。
她望着上面娟秀的小字,“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除了这个情意绵绵的情诗之外,在最下面还写着一排小子,是郑王爷的名字”
她话一出,皇帝的面目更加扭曲,怎么会,这怎么能……
“皇上”萧贵妃保养得宜的脸上冷汗连连,一双美目上,满是凄楚的眼泪。
“这丫头定然是平时对清玉不满,才会受到有心人的挑拨,诬陷咱们女儿!
对方明明知道公主是妾身的命根子,所以才想利用公主来打击臣妾,妾身,妾身……”说到这,她呼吸一顿,手捂着肚子,面色更加惨白。
“贵妃娘娘是要生了吧?快,来人,把贵妃抬回寝宫,太医,产婆,快去接生”皇后心念,这孩子倒是来的是时候,萧贵妃一走,这里就没人朝清玉说话了。
这种禁忌之恋……
陛下为了维护皇室名声,怕会赐死她吧?
“把那东西递过来,朕要亲自来看!”
小丫头点点头,拿着帕子上前。
只是,未曾走了三步,整个人轰然倒地,嘴里还吐着黑血!
“怎么会死了?!”众人惶然!
众人正不知所措之时,宋黎突然从座位上直起身子,指着地上宫女的尸体,又指着那个同样不解的二王子,“皇上,二王子好毒的心思”!
皇帝面带不解,“这话从何说起?”
“二王子意图不轨,竟然想谋害皇上,心思恶毒,令人指!”
“宋黎,你血口喷人”
看都赫表情激动,皇帝递给身后几个武将一个眼神,那几人上前,三两下把人给制服了。
宋黎用刀把他怀里的那个帕子挑了出来,扔到地上朝皇帝道,“这丫头好端端的死了,被喂毒药显然不大可能,时间精准到这次事情完结,我这才想着,这丫头自始至终只碰了帕子……”
“为什么只是碰了帕子就死了?肯定是帕子上有剧毒!”
皇帝眯着眼宋黎继续道,“可是这帕子最终是要递呈给陛下的,所以,凶手最终目的是陛下,如果不是这个丫头,怕是……”
他分析完,众人同样点头。
这么一来,就说的清楚了。
二王子气急,“乱说!无中生有!”
“可是,如果不是你的话,又是谁?这帕子可是从你手里拿出来的”
二王子冷汗连连,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可是那帕子分明是别人给的他,就是为了让他报仇的,难道,要把他给供出来吗?
“可是,我为什么要毒杀陛下?陛下死了,与我又有什么好处!”二王子声嘶力竭的喊着。
“这谁知道呢,难保,大王子的死,也是你精心安排的,这样一来,大君的位置,非你莫属!
啧啧,为了那些东西,竟然不惜亲手杀害自己的兄长,其心可诛!还想一箭双雕,害死大周的君王,这样,你兄长死了,你又立功了,还把污水泼到大周的公主头上!令皇室蒙羞,这是一箭三雕啊!”宋黎一条一条分析着。
“不是,不是这样的!”都赫心脏紧张的不停收缩,他脑子昏昏沉沉的,口齿都有些不伶俐了!
“如果公主真的是光明磊落的话,那就让人笔墨伺候!再去公主书房取来一些以前她写过的东西,那时候两下一对比,就知道这帕子真伪,也就知道我所言不假!”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众人不能反驳。
皇后无奈进言,“事到如今,当着众人的面,咱们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这样,既然他也不服气,那咱们就依着他来,让咱们公主好好露一笔,也好洗清公主的冤屈,也能让二王子心服口服”
皇后想把萧贵妃拉下马!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清玉紧张的指甲都扣到唐木阳血肉种了,她在强撑着,但离崩溃的地步不远了。
一个人的声音和神态可以模仿,但是,一个人的字迹却是随意模仿不来的,她的字迹父皇清楚,要是故意写的扭曲不像了,那岂不是在昭示着自己心里有鬼?
可是,如果,如果照常写,那不代表着……
唐木阳起身,朗朗道,“二王子才思敏捷,唐木阳佩服,可是,公主到底是金枝玉叶,随意被你指派,岂不是太丢我们大周的颜面?唐木阳愿意代替公主,证明公主清白!”
“你怎么来证明?这种证明又有什么用处?”
“自然是证明我能写的和这帕子上的字迹一模一样了”唐木阳抬起下巴,目光闪闪,带着骄傲的神色。
“笑话,你和帕子上写的一模一样,那就能证明这帕子上的字不是公主写的?”
唐木阳不屑一顾,“如果我要是能写的和帕子上的字体一样,自然也有人可以仿照公主的笔迹来诬陷公主!”
宋黎简直要被唐木阳的才思敏捷而欢欣鼓掌了!
聪明!
“哼,我不同你争辩,等你真的写出来,再说!”都赫心道,哪里有人会写出一模一样的字体,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帝后同时不开口,只任由下人们抬来案子,恭敬的请唐木阳上前。
郑王爷全程僵硬着一张脸,可是目光,却紧紧沾染在她的身上。
唐木阳只是轻轻瞥了那丝帕一眼,接着,飞在纸上写着画着,很快,几乎只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那宣纸上已经出现那几句诗了。
不论是从字体还是布局,甚至是上面的细微的小停顿,她都能完全临摹下来!
众人的神色渐渐放松,其实,这件事已经不单纯的是不是皇室秘闻了。
因为涉及到的双方人物,所以此时已经演变成大周和草原之间的争夺。
大家都抱着一股排外的心理,所以无论如何,都是希望唐木阳能赢得。
“只是写的一模一样能代表什么”二王子依旧带着傲气反驳。
唐木阳低下头,程徽只能遥遥的看着她精致的下巴,却看不清楚此时她的表情,她喃喃着,“是啊,只是写的一模一样,又能代表什么”
清玉四肢这才有了温度。
她知道,此时,自己要维持好脸上细微的表情,她不能让如今的情势再反转。
“所以,这一模一样的字迹,只能证明这帕子是别人拿出来陷害王室成员!且意图想要杀害陛下的物证,罪魁祸二王子,其心可诛!还请皇帝不要手下留情,尽早铲除这个恶瘤!”
“是啊陛下,还请您不要心慈手软”
“对!竟然敢触犯我大周天威,不能手软!”
“对,对”
那些言官和正直迂腐的文臣,最是不能忍受这个,现在现情势逆转,无不振臂高呼。
“你们谁敢!”二王子都赫有些害怕了,就像是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跳入到这个套里,如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跳出来,所以,只能用蛮横的态度来对待。
“我是堂堂的草原继承人,你们要是动了我,不怕我父王起兵来犯?做事之前要考虑清楚后果,你们都不能碰我!”
唐木阳望着他的眼神怜悯,他不说这话,可能尚且能活,但是现在……
果然,皇帝拍案而起,眼神晦暗,“好,好的很,朕倒是想知道,把你杀了之后,你那个父亲有没有胆子来犯我大周!”
“尊敬的陛下”眼看二王子将要被人带走,孱弱模样的三王子急急上前。
“怎么,你觉得朕处理不公,也想来掺和一脚?”皇帝极少怒,但并不能证明他性子和顺,此时因为涉及到女儿和王爷,所以眉梢多多少少带着些戾气。
“三弟,三弟你救救我,救救我”都赫见大势已去,冷静之后知道自己犯了他人逆鳞,又察觉到自己被人利用,生死关头朝着三王子求救。
那些朝臣跃跃欲试,他们就等着这三王子开口,然后再顺势反驳他谁知,那三王子,竟然惋惜道,“二哥,这次是你做的不对”
“什么?”都赫没想到弟弟会倒戈,更没想到他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语气疯狂起来,“你疯了不成?你知道现在你说的是什么吗!你会害死我的!”
哈馗同样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二哥,大哥的死是有蹊跷,可是你不能为了给大哥报仇来谋杀陛下!”
二王子一嘴呸在了他的脸上,目眦欲裂,“好好好,你个狼心狗肺的,我死了,你好顺利接了大君的位置!”
“好好好,我的好弟弟!”
三皇子亲口承认了二哥意图谋害皇帝,这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了!
半个时辰后,那禁卫军领上前,浑身血迹,他恭敬朝着皇帝道,“陛下,已经处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