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集中精神哦，频率还要再高一点。”
撑着下巴，纲吉半靠在一边的栏杆上面，闲闲的开口作为指导。
一边的树下，云雀披着万能不变的老式校服，抱着胳膊靠着树干沉默的看着。
就在他们的对面，有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面似乎重现了某个场景，一群长相奇葩穿着诡异的不良少年，和一个在他们反衬之下看起来异常柔弱的紫发少女。
不过仔细看看，貌似又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这一次，瑟瑟发抖向后退的，不是纤细的紫发少女，而是那一群长相奇葩穿着诡异的不良少年。
今天是年后的第一个周末，虽然气温依旧寒冷，但是无风无云，没有遮挡，上午□□点的阳光毫不吝惜的透过枝桠洒下来，天气很好。
这里是位于并盛町与黑曜町交界的偏僻地带，纲吉正带着他新鲜出炉的宝贝弟子软妹子凪少女做课外实践教学，材料嘛……当然是大过年依旧活力十足不知疲倦的致力于给委员长大人找麻烦的不良少年们。
集中精神、集中精神……
凪少女上前一步，直视着眼前的一群不良少年，努力回想昨天纲吉在给她上理论可是让她记住的那种感觉……
＋+＋+＋+＋＋+＋+＋+＋+＋+＋+＋+＋+＋+＋+＋+＋+＋+＋+＋+＋+＋+＋+＋+＋+＋+＋
“所谓幻术，可以大致的分为两种。”纲吉摇摇手指，“一是幻觉，二是幻象。”
“幻觉和幻象？”乖徒弟小凪认真的抬头发问。
“是的哦，打个比方的话……”纲吉伸出手指挠挠脸颊，随即抬手打了个响指。
瞬间，一朵朵轻薄的六棱雪花凭空出现他们上空，打着旋儿轻盈的飘落下来，在落地刹那，雪花消融不见，绿色的嫩芽钻出泥土，化为藤蔓向上生长，叶片轻轻的蹭过少女的脸颊。
惊奇的睁大双眼，少女不由的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方才划过她脸颊的叶片，从指尖传来的触感，是真实的。
真实的触感，真实的影像，甚至雪花飘落的声音都清晰可辨，眼前的一切真实的不像是被创造出来的幻觉。
“感觉怎么样？”纲吉挥挥手，被创造出来的影像慢慢的淡去直至消失。
“很……真实。”终于回过神来，听到自家师父的提问，凪努力想了想，却还是抓不住某些一闪而过的感觉，只好说出最初的感想。
“真实么……”纲吉摸摸下巴，再次打了个响指，“那么这样如何？”
方才的影像再一次被重现，但凪却立马发现了两者存在着的细微的不同，她皱着眉毛，仔细的分辨着。
“嗯……”少女犹豫了一下，“一个是用‘眼’看见的，另一个，像是……直接被印在脑海里的，反而没法分辨真假了……这就是师父所说的幻觉和幻象么？”
“没有错！”纲吉勾起嘴角，赞赏的拍了拍少女的脑袋，“不过，这个只是我个人的定义，小凪的话，一定能领悟出更加完整的定义。”
疑惑的偏偏头，此时的少女并不明白纲吉口中所谓的定义，她想了想，问出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师父首先教我的是幻术呢？我……”少女说到这里，忍不住低下头揉了揉衣角。
“这个嘛~”纲吉抬手抓抓头发，“我知道小凪你在想什么哦~完全不用当心，幻术对于小凪来说的话，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东西哦。”
“咦？”看到纲吉随手创造出来的幻术，从来没接触过，甚至没什么信心学得会，少女抬起头疑惑的看着纲吉。
“我说过的吧，小凪拥有很大的才能哦，所以还要更加自信一点！”
看着对面自家宝贝徒弟闪烁着坚定起来的目光，纲吉忍不住再次上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
“至于首先选择幻术的原因……”纲吉收回爪子抱着胳膊，把话题转回来，“嘛，其实我作为术士大概是不合格，但是也并非完全不合格。幻术，对于小凪你的精神力来说，作为细部操作能力以及强度锻炼，却是刚刚好的，我想要交给你的，是精神力的使用方法。”
“不合格？”乖徒弟凪少女首先注意到的却是这个，经过几天的相处，在少女心中，纲吉的形象已经完全从‘纲吉先生’上升到了‘师父’的高度，甚至带了点少女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盲目信任。
“怎么说呢……”摸摸下巴，纲吉给出大概的解释，“与这个世界正统的幻术不同，我的术更倾向于催眠或者精神暗示，通过自身的精神意念，和一些看来是不经意但却隐秘的动作、声音，甚至精神力波动的频率，使对方陷入精神恍惚的状态而在意识中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
没有了末世里辐射的压制，纲吉那种强大到诡异的精神力，可以很轻易的做到以自身的意志影响敌人，甚至影响空间的程度，但那终就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幻术师以技巧创造出的幻觉。
“好了~”纲吉拍拍手，示意题外话结束，“我们说回幻术。”
“就我来说的话，幻术的释放对象，可以分成三种，”纲吉抬起手伸出三个手指，“首先，对自己，其次，对于除自己以外的所有生物，最后，对非生物。”
“非生物？”
“是的，这个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必须和第一种联合在一起理解。说白了就是通过精神力，以自己的意志赋予非生物新的定义，比如说……”纲吉四处看看，随手捡起来一块巴掌大的碎玻璃，顺势向着一边的铁栏杆上一划。
原本撞上金属应当碎裂的玻璃，却顺利的把栏杆划出一个口子。
“就像这样，我赋予这片玻璃的定义是，坚硬的能够轻易斩断金属的利器。”纲吉说着把手中的玻璃片递给自家弟子，“小凪，你试试看，小心不要被玻璃划伤。”
点点头，接过玻璃片，少女，闭上眼睛努力的想着什么，紧接着她猛地睁开双眼。
她手中原本脆硬的玻璃片，却像是纸片一样，被撕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虽然紧接着被撕开的玻璃马上又变得脆硬，碎裂掉落下来，但那一瞬间性质的改变，是不容错认的。
＋+＋+＋+＋＋+＋+＋+＋+＋+＋+＋+＋+＋+＋+＋+＋+＋+＋+＋+＋+＋+＋+＋+＋+＋+＋
回忆结束，少女的表情猛地一凛，站在她对面原本向后退着的不良少年们突然表情呆滞的停了下来，紧接着恍惚的蹲下来，慢吞吞的向青蛙一样跳来跳去，又个别倒霉的，脸上甚至泛着绿油油的光芒。
就最后的效果来看，虽然并不完全，但对于初学者来说，已经是难得的成绩了。
“哦哦~”纲吉看看眼前□□话的不良少年们，对着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幻术，回过头来用亮晶晶眼神看着他的凪少女毫不吝惜的夸奖。
“不愧是小凪，做的好！”
一边靠着树干的云雀赏了个眼神给不良□□少年，对于某傻师父为了给自家宝贝徒弟建立信心的盲目夸奖不置可否。
且不论云雀自身的不比纲吉差多少的精神力，见识过纲吉上辈子被惹怒之后弄出来的大面积天灾级别的精神暗示，他对于虽然潜力确实可圈可点，但目前实在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凪少女做出来的幻术，真的没啥特别的感想。
话说回来，就如纲吉所感觉的，凪少女果然和他各种意义上的缘分不浅——今天来并盛找师父的凪少女刚一踏进并盛，就被一群不良少年给圈了，然后那群不良少年被路过喂猫的云雀顺手给揍了，顺便提供了课外实践的教学材料。
不过在见过了纲吉跟疼妹妹一样的疼徒弟，以及凪少女面对纲吉时那种对于长辈纯然的信赖之后，委员长大人对于纲吉口中的软妹子弟子完全失去了注意的兴趣。
嘛……草食动物一只而已……
喂，委员长大人，不要以为在下看不出来其实你松了口气哦~
这边一言不发的委员长大人神游天外，那边师徒俩已经结束了第一阶段的实践课程。
“似乎时间还早啊~”纲吉太眼看了看天色，“那么，今天多学个体术怎么样？”
“体术？”
“木有错。”纲吉摸了摸下巴做严肃状，“体术的话，首先当然是——女子防身术！”
“……………………”x2
不仅凪少女，连发呆中的云雀都转过头来带着点无语的看着他。
“我说……”纲吉抽了抽嘴角，“我会这个很奇怪么……”
好吧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女子防身术据说是绿乃丘高中的女生体育课必修课程，蓝川同学会这个，真心不奇怪。
＋+＋+＋+＋＋+＋+＋+＋+＋+＋+＋+＋+＋+＋+＋+＋+＋+＋+＋+＋+＋+＋+＋+＋+＋+＋
有信心自家弟子再被圈也绝对不会吃亏，纲吉挥挥手放走了坚持要自己回家的凪少女。
转过身，纲吉向着云雀走过去，这时候响起来一阵并盛校歌的声音。
哦，那是委员长大人的手机铃声==
云雀看了眼来显，接起手机拎到耳边，紧接着眉毛就皱起来了。
“怎么了？”难得看到云雀在这么安静的地方皱起眉毛，等他挂了电话，纲吉开口问问。
“上周八名风纪委员被打伤之后，袭击又出现了。”说到这里云雀顿了顿，“这次是笹川了平。”
“难怪这周经常看见有飞机头在街上……等等！”纲吉猛地醒过味来，“槙君……你刚刚说的是笹川了平？”
点头。
“也就是说……是京子的大哥？”
再次点头。
好吧，纲吉发觉，他已经开始同情那个发起袭击的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