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自己心中还是有所偏见,不免有愧。于是,跟二人说:“那烦请两位明天到我家一叙。”然后将自己的地址写在墙上。
二人正沮丧之时,也没有太多理会,看了一眼地址,应承了一下,便收了法器,转身离去。
写在墙上的地址也随之消逝……
上官熹正也带着疑惑悻悻离去,回到自己的躯壳中,出了定。到家后,他给徒弟于成和女儿上官毓打了电话,让他们回来。然后思索今晚之事,便难以入睡。
翌日,天色晴朗,和风如沐。
上官熹正在天色拂晓时方稍稍打坐一会儿,感觉恢复了精神,便起身准备。打坐之时隐隐感到有所不祥,但难以察觉其中细节。天色大好,却无心欣赏,一心等待二人到来。过了片刻,电话铃响,廖宇华告知他,今天凌晨又发现一个怪异的疯人。上官熹正所感成谶,又想起昨晚之事,心中不免懊恼。
一会儿,门铃响起,徒弟于成和女儿上官毓一起回来,原来二人在ZJ杭州西部山区修行,昨夜听得上官熹正召唤,便知有事,于是利用“夜行术”赶回SH。故而二人均是一脸疲惫。
上官熹正见状,让他们先各自稍事休息。
不多时,昨夜碰到的两个巫师赶到。客气寒暄两句后,上官熹正将二人引入客厅,并叫出上官毓和于成一起待客。
待众人分宾主坐定,上官熹正便问起昨夜之事。
原来,这两个巫师爱说话的一个叫秦世豪,比较沉默的一个叫秦世杰,二人是SX渭南人。家住农村,父母和善,笃信神佛,而邻居正好是个巫师,姓姬。他们家与姬姓巫师关系融洽。二人经常到巫师家玩儿,这个巫师没有孩子,也喜欢这两兄弟,于是初中起便时不时教二人一些浅显巫术。二人学习成绩不太好,高中后便辍学,跟人打小工,闲时则跟巫师学习巫术。姬巫师的渊源承西北祁连山巫灵一脉,祖师爷拜裕固族支流“黄黄蕃”的祭司也赫哲,融合了MGZ、女真族、汉族等各种巫法,但对于其他各族的巫法仅取其表象,至于汉族中二十八星宿、天干地支、天文历算等正派巫师的基本功仅知一二,并不深研,所以当夜两个巫师才未能破除“缠丝符”。至于姬巫师是什么原因搬到他们村子里的,他们也不知道。
后来姬巫师仙逝,留下几本古书和图册,二人便依之,自己修炼。他们曾联手解决了两桩怪异事件,名声大噪,有人戏称“秦二世”。但一如很多农村的巫师一样,主要还是靠给人看墓地风水,婚事殡丧,庙宇开光和算命等为业,没有普通人认为的正经职业,且算命等事,要真正行得,当须焚香祝祷,先净己心,再利他人,现实条件并不允许;再者,命运天定,二人也不愿为普通凡人的妻财子禄以及琐碎之事,动用大祝祭事,故而算命时通常仅通过经验阅历,识人断相,故而时准时不准,所以并不受人尊重。
二人也完全可以用巫术为自己算卜前程,只是巫人之术关乎心性细微变化,须得客观,当达清净之地,而人性自私,不可逾越,欲为己算,必受自扰,所以也从不可为自己算命。后来他们终于不忍将一身本事付之东流,来到西安,意图在茫茫人海中,或许能逢上贵人奇人,结识更多高人能人,也为自己能够真正施展本事寻找出路。但算起来真正的本身,除了巫术外,什么也不会,谨记师父之训,非为除怪降魔,人间正义,不得乱用巫术,故而仍是以摆摊算命为营生,生活窘迫。碰到过几个骨骼面相气质、皆是人中龙凤的路人,也试图拦住为他们讲述,但无奈这些路人看似光鲜,也皆为生计所迫,学生为了好工作,上班族为了升职,商人迫于社会圈子压力,皆违心从事勉强供自己体面生活的事情,灵性智慧之光忽明忽暗,不得施展。二人也长自嗟叹,不过想到自己还能坚持一丝信念,便不再如之前一样羡慕城市人。
将二人基本情况简单介绍完后,秦世豪说:“也正是我们来到西安,所以才遇到这摊子的事!
一天晚上,我们正要收摊回家,身边经过一个阴气极重的女子,凭巫师本身的感觉,知道这个女子必是巫师,只是她的巫术修炼走的是至阴的路数,所以阴气很重,我当时认为虽然在西安的目的之一也是为了结识同道,但尚觉气场不合,这样的人一周也能碰到两三个,所以没有在意。而我兄弟世杰为人很是谨慎细微,在阴气中感到了轻细的邪气和杀气,于是和我悄悄沟通了一下,我才突然意识到。于是我们决定悄悄尾随,看到底是什么人……
上官毓听到此,问道:“是什么让你感到邪气和杀气的?”
上官毓和师兄于成从小受上官熹正培养,根据他们的性别和性情,让上官毓修炼至阴路线,师兄修炼至阳路线。一般邪气和杀气都容易被阴气所覆盖,如同寒雪覆盖世间万物,有时在训练苦时,或者在看到世间恶人时,自己也难免有邪心和杀心,通常用力克制,不使师兄和父亲察觉。但每每想起,也不免自责一番。这次去杭州静修,除了常规训练外,也在琢磨如何控制邪心和杀心,这时听人提起,所以很想知道此二气是如何被其他巫师识别的。
秦世杰答道:“邪气起,阴气则不正;杀气起,阴气则不稳。我就是这样感觉到的。”秦世杰说到此,便止住,看了一眼秦世豪,示意让他继续讲。
秦世豪便继续讲起。
“我们用‘遁气法’将自身的巫师之气暂时隐遁,免于被察觉,然后尾随那个女人来到小寨附近的一个夜总会所。由于我们行装简陋,不方便直接进去,便躲在暗处定心观察。
大约半小时左右,只见夜总会一阵邪恶的阴红色雾气笼罩,我们心一惊,暗叫不好,凭巫师的感觉,知道其中必有血光之祸,正要冲进去,只见雾气迅速撤去——不对,应该说都被吸入夜总会里面了!”
上官熹正听到此处,惊道:“吸阴入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