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吃晚饭走出了饭店,夏日的风吹得凉爽。Www..Com繁华的城市华灯初上,一片灯红酒绿。
“最近晚上都不太平,还是我送你回家吧。”韩子庚自作主张地说,就拉着韩阳上了车。
车子在韩阳的引导下开到英国租界的一条小路,终于在路口车子开不进去了。
“今天有劳庚哥了。”韩阳打算告别,就这么下车走回去。
“没关系,我送你到家门口。”韩子庚却抢先说。
韩阳还是不太愿意让他知道自己的家门,虽然他想知道的话也不用通过这种方式,但人家已经开口,不好拒绝了,只好下车,让他陪着慢慢往前走。车子就停在路口等待。
小巷子的路灯有些昏暗,虽然是英租界,但这片建筑并不豪华,基本上是一层的四合院,只是砖墙比较新而已。
走到院门口,韩阳刚要转身道谢告别,却看到有人推开院门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扔垃圾的竹筐,身上穿着家居的长袍,显然是住在这里的,而他不是别人,正是金心澈。
金心澈有些惊讶地望着韩阳和韩子庚,还是淡定地向韩子庚点点头,“韩先生。”
“哦,原来金先生也住在这里。”韩子庚似笑非笑地说。
“嗯,这里是夜总会的家属院,很多员工都是住在这里的,因为我们的大老板和英国人有些交情,就给我们找了这个还算太平的地方住。”金心澈微笑着说,又看了看手里的垃圾篮子,“不好意思,让韩先生见笑了,我去倒垃圾。”说着擦过二人身旁,向巷子另一端走去了。
“庚哥,今天谢谢你。”韩阳再次道谢,“再见。”
韩子庚也点点头,“再见。”
他看着韩阳推门进去,却一直望着那扇门思索着什么。他没想到韩阳和金心澈会住在一个院子里,手下查到说他们交情很好,到底好到什么程度却不得而知了。如果韩阳是和金心澈的弟弟有婚约,那么金心澈也就是他的大伯,照顾弟妹是理所应当的,以他在夜总会的薪水要养一个女子不是问题,但是为什么还要让她去做歌女呢?
这些让韩子庚很困惑,但是又不能贸然询问。正在思索时,金心澈已经回来,看到韩子庚还站在这颇为惊讶。
“韩先生还在?”金心澈问,昏黄的灯光下,他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具光泽,或许是完全素颜的原因,他随意的头发,随意的长衫,显得有些慵懒,却别具美感。
“金先生……”韩子庚刚响说什么,忽然金心澈拉了他一把,一个踉跄跌向旁边的木门。
一个年轻男人不知从哪冒出来,挥着刀冲过来要砍韩子庚,因为韩子庚的闪开,这一刀砍偏了,但还是砍在韩子庚的手臂上,登时鲜血长流。韩子庚立即反应过来,顾不得手臂上的鲜血,回身和那人打斗起来,因为自己赤手空拳,那人好像肆无忌惮地挥舞着刀子,企图在兵器上占到什么便宜。可是他显然没想到韩子庚的身手这么好,被他踢了一脚就踉跄了几步,几个招式下来就招架不住,刀子也被韩子庚踢飞,膝盖上被重重踢了一脚,立刻跪在地上,双手被扭在身后,身子被踩在地上不能动弹。
“说!你是谁派来的?”韩子庚目露凶光,踩着他的皮鞋加重了力道。
那人被踩着腰骨,脸贴在地上,面容扭曲,几度惊恐,说不出话来。
小巷口有几个黑衣男子跑过来,惊慌地站在韩子庚面前低下头,“局长,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韩子庚瞟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男子,吩咐他们,“给我带回去关起来,看好了别让他自尽,等我亲自回去审问。”
“是!”男人们七手八脚地把人带走了。
金心澈站在门边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有些吓到了,却倒也镇定。
“金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吓到你了。”韩子庚有些抱歉地说,“多亏你拉我一把。”
“是韩先生福大命大。”
“金先生客气了。”韩子庚皱了皱眉,显然是伤口流血不止,也甚是疼痛。
“不介意的话,来寒舍包扎一下吧。”金心澈邀请说。
韩子庚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身边战战兢兢的司机,点了点头,随心澈进院子了。
这是一件很普通的四合院,金心澈住的是向阳的位置,也就是主卧室,这应该是经理的特别待遇,韩子庚想。
屋子里很干净,各种物品摆放整齐,倒不像是一个单身男子的住所。
“韩先生稍等,我马上去拿药箱。”金心澈说着进了左边的房间,韩子庚独自在客厅等待。他并没有太介意手上的伤,反而对金心澈的住所更有兴趣。虽然他一开始是为了调查韩阳而顺带认识的金心澈,但是从见到他第一面开始,韩子庚就对这个美丽而多变的男人产生了兴趣,知道油嘴滑舌并不是他的全部,很想了解真实的他是什么样子。
不一会,金心澈拿着药箱出来,小心地为韩子庚消了毒,用白色纱布包扎好伤口。
“金先生的手还蛮巧的。”韩子庚看着金心澈认真的侧脸,微笑着说。
“那倒算不上,不过简单的包扎还是可以的。”心澈没有看他,系好了纱布,才抬头问他,“还疼吗?”
韩子庚摇摇头,“这点伤算什么呢?当年我在北平打仗的时候,比这伤得重多了,幸好命大,不然就没机会来这繁华的上海了。”也没机会认识金先生你了,当然这句话韩子庚是不会说出口的。
“刚才那个人,是要刺杀韩先生的吗?他是什么人?”金心澈好奇地问。
“这个要回去审了才知道,不过应该只是个工具而已,就看他肯不肯说出背后指使者是谁了。”韩子庚叹了口气说。
金心澈低下头,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迷人,“想不到韩先生这么厉害的人,也有人敢刺杀你。”
“这叫‘高处不胜寒’啊,想要我死的人可多呢。”韩子庚自嘲地说,看着心澈脸上柔和的线条,忽然不像是再说那些刀光血影的事,而是充满了温情的事,“不仅**想要我死,就连党内的人,也有看我不顺眼的。我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哪个能不嫉妒?恨不得把我杀之后快。虽然我的任务是镇压**,但是党内的某些人更让我头痛。”说着韩子庚还是揉了揉眉心,一脸疲倦。
“韩先生也不必过于操劳了,一切都会变好的。”金心澈拍拍他放在桌上的手背说,语气柔和安慰。
韩子庚侧脸,刚好与他对视,相视而笑。
“金先生不介意的话,可以交个朋友吗?”韩子庚说出口才觉得这么说有些不妥,但话已出口,只好对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的诚意。
“朋友?”金心澈有些惊讶,低下头微笑,睫毛在烛光中闪着金光,“我们这样的人,怎么配和韩先生这样的大人物交朋友。”
韩子庚尴尬地笑笑,“是我失礼了。以后金先生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开口,韩某定当竭力相助。”
“那我先谢过韩先生了。”金心澈微笑,不明白韩子庚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为了韩阳这样的吗?今天他进来了家里,会不会发现韩阳也住在这里?他想要查的话,没有能瞒得住他的。他知道了,又会怎么想呢?
韩子庚扫视了一眼客厅,忽然发现正对门放香炉的台子上,放着两只耳环,那正是韩阳刚才戴的耳环,虽然不怎么起眼,韩子庚还是确定了。他又看了一眼对面的房间,那扇垂下的帘子,韩阳就住在那个房间,心澈的对面。
“今天打扰了,改日韩某一定登门道谢。”韩子庚不动声色地礼貌鞠躬,穿好衣服出了门。金心澈一直送到大门口,看着韩子庚走出小巷,上了汽车,这才转身回屋。
韩阳轻轻地从屋里走出来,紧张地看着金心澈,“他走了?”
金心澈点点头,坐在椅子上收好了医药箱里的东西,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心澈哥,我觉得这个韩子庚,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了?”金心澈很淡定地坐在原地听着她说。
“今晚我陪他吃饭、看电影,但是发现他对我似乎没什么感觉呢,一直对我彬彬有礼,好像没有那个意思。”
“哦,你也发现了?”
“心澈哥你早就发现了?”
金心澈摇摇头,脸色有些沉重,“我是刚才发现的。”
“刚才?”
“嗯,就刚才我给他包扎的时候。看他的眼神,似乎是对我有兴趣的。”
“什么?对你?”韩阳惊讶地望着金心澈,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可是他认真的表情不可能是在开玩笑,心澈哥也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开玩笑的。“那……那怎么办?”
金心澈抿抿嘴,叹了口气,拍拍韩阳的手,“没关系,只要不是冲你来的就好,我……怎么都无所谓,不用担心。”
“心澈哥!你可不能做傻事啊,你不许我冒险,你自己也不能冒险啊。”韩阳紧张地拉着金心澈,却看到了他眼中坚定的眼神,像是已经决定了什么似的。
“如果他真的对我有意思的话,倒是可以试一下。”
“心澈哥!”韩阳激动地对他喊。
“好了阳儿,你就不用劝我了,看情况再说吧。你不用担心我,好歹我是个男人,会照顾好自己的。”
“可是……”韩阳还是很担心,可是她知道心澈哥决定的事是无法劝的,只好不情愿地回房睡了。
生在这乱世,金心澈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再加上自己又是这样的身份,就算会有身不由己的事也是难免的。如果能利用自己的美色做些有用的事,倒也不妨一试。连生死的置之度外了,又何况是这副皮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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