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烟趴在地上,好不容易将胃里的水吐干净,回头瞪苏予墨一眼,心头是愤愤不平的怒火!
你说说,她虽说丑是丑了些,可好歹也算是个女人,那家伙怎么就能把她这样给扔在了地上,丝毫不顾及她的形像呢?
苏予墨明显感觉到染飞烟的敌意,他冷冷的望她一眼,只是……苏予墨顿时一愣,随及转过脸去,俊脸微红。
原来,染飞烟落水之后,她那彻底湿透的长发披散在她的胸前,因为全身湿透,纱裙紧贴着她姣好的躯线,纤瘦的锁骨下,那浅色的衣裙紧紧的贴在胸前,描绘胸前那丰盈的轮廓。
话说,这染飞烟长相虽丑,可是身子却还算惹火!
然而,那具颇有诱惑力的身子,此刻却在寒风中瑟瑟颤抖。
静王君慕然见染飞烟狼狈的跌坐在地,脸上却没有一丝尴尬,便知晓她并不清楚她此时已经衣不蔽体的暴露在大家面前。
飞烟正气的在心底暗骂苏予墨不懂怜香惜玉,忽然,她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袭了过来,下一秒,她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便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飞烟一怔……
等到回过神来,她便坐在了君慕然的……腿上?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染飞烟又懵了!
他不是残疾吗?怎么抱起了她?还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那似乎只是一瞬间所发生的事情?他是怎么办到的?
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她。
她与那静王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闻到彼此的气息!
他身上有股清新的香气,目光却温柔的如同水波一般,她听到他平静的说着。
“怎么那么不小心?”
飞烟身子僵硬,大气也不出一声。
这么近的距离,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轻缓而有力的心跳声,感觉到他温暖的体温在慢慢灼烫了她的皮肤。
看她发愣,君慕然的手指轻轻的揉了揉她湿透的发丝,另一手状似无意的按着她肚腹,轻声叹问:“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好好养伤吗,怎么跑出来了?”
飞烟刚要回答,一句话哽在了喉咙……
她感觉到冰冷的肚腹有股温热的气流在慢慢的从他掌心渗进她的肌肤,她愣愣的看着肚子上那只手,顿时明白,他竟然是在为自己驱寒?
那一瞬间,心头像是被一根羽毛,轻轻的撩拨。
她回神过来,低声答道:“我不喜欢一个人待着,那里太黑了。”
听到她的话,君慕然的手指微微一僵,不小心扯痛了她的头皮,只是一瞬间,君慕然便恢复正常,他很自然的将她头上的杂草给除去,便叮嘱道:“经过一个冬天的冰封,春夜里的河水冰冷刺骨,这一不小心掉下了水,可需好好注意了,省得他日落下了病根!”
那一瞬间虽然很短,可是,染飞烟依旧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手明显一僵。染飞烟绯红了脸,低声道:“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是有意的!
闻言,静王唇边染起一抹浅笑。
他眼睛又不瞎,刚刚那一幕他看的很清楚,染飞烟是自已掉下去的,她就是在他面前演了一场戏,不过……
现在,他并不想拆穿她!
于是,君慕然微微挑了挑眉梢望一眼染紫荆,轻声斥责道:“你说不是故意摔下去的?难不成是太子妃推你下去的?此等大事,烟儿切莫胡说。”
因为他语气自然的唤她一句烟儿,染飞烟又再次走了神,看着他眼底满是柔情,飞烟怔了怔。
这静王爷在搞什么鬼?
他应该知道她在自导自演,为什么还愿意陪她演戏?
他脑袋坏了?
还是故意的利用自己给君御麒和染紫荆难看?
虽然染飞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无论如何,此时她都不想细究!
要演戏就演到底吧。
飞烟眼角微睨因为闯了祸而不安的染紫荆,心底在暗笑。
一直沉默的染紫荆终于按捺不住,慌乱的开口解释道:“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闻言,静王望一眼染飞烟。
只见,染飞烟故意露出不安的神情,怯怯的望着染紫荆,泫然若泣的说道:“虽然,平日姐姐不怎么喜欢我,可是……可是,你怎么能够如此对待妹妹?还三番两次的想要害我性命?怎么说……怎么说我们也是姐妹一场啊。”
说着,又装模作样的抹着眼泪。
看着她如此冤枉自己,染紫荆气的脸都青了,紧接着,染紫荆又听见飞烟厚着脸皮的说道:“如果姐姐认个错,妹妹对此事便也不追究了。”
前些日子宫中就暗自相传,错嫁一事,是太子妃所为,私下里,宫女太监传的很是难听。
染紫荆的宫中生活也并不是很好过!
如果今日,她推飞烟下水的一事若是被人知晓,她的日子便更不好过了!这样似乎就落实她陷害飞烟一事!可是,她真的没有推染飞烟,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可恶的染飞烟,竟然敢故意陷害自己?
就在染紫荆气愤难平时,始终沉默的龙御麒,终于为缓和气氛而开口说道:“七弟不是一直在华容宫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飞烟这才忆起,那里还有另外一个碍事的人。
太子殿下与静王殿下?
即定老公与现任丈夫?
这是什嘛情况?
染飞烟能明显的感觉到两人眼神火花四渐,心中便有种不妙的预感。
话说,刚刚自己华丽的摔倒河中时,太子就在她的身边,他该不会看穿她的把戏了吧?
此时,那太子眼中透露出股琢磨不透的意味,染飞烟心中有些不安!深怕太子看出些什么,染飞烟不争气的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可是,腰间那带有温热的手掌,看似没有用力,实则紧紧的箍住了她的腰,阻止她落跑的想法。
静王殿下也将目光放到太子身上,笑道:“皇弟担心烟儿的伤,所以宴席未散便跟皇奶奶请命,想要过来看看烟儿,哪曾想,在这里便遇到了皇兄。”
太子笑道:“原来如此。”
静王殿下眉眼疏懒,问道:“皇兄怎么会在这里?”
太子回道:“席间无聊,便出来透透气,不曾想在这里遇到了静王妃。关于荆儿失手推静王妃的事情,也只是一点小意外,毕竟两人是亲姐妹,没有什么有意无意一说,七弟也就莫有责怪了。待回宫,兄长定会好好调教调教荆儿,替静王妃陪罪。”
染飞烟偷偷的望一眼君慕然,见他表情丝毫没有变化,顿时觉得这个男人心机太过深沉。
听新瑶说,明明是静王先行向皇帝提的亲事,太子不知道凑什么热闹,也在亲事上插了一脚!婚事落定,谁知到最后竟然被抢了新娘,换作谁,还会有那个心情去面对夺妻的人,更何况那人还是他兄长?
君御麒这番话,明显就是知道君慕然不敢跟他争,也知晓这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便有意向君慕然炫耀罢了!
君御麒睨一眼君慕然怀中的染飞烟冷冷一笑,暗想,这染飞烟长的那么丑,看一眼,恐怕也够你呛的了。
君慕然,你个残废,看你怎么跟本太子争。
听太子这么说,君慕然便浅浅一笑,说:“既然皇兄都这么说了,那这件事情就此作罢!本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告辞。”
说着,不等太子回话,转身便走。
怎么就这么走了?
染飞烟本想说什么,可是,她当触及到君慕然那冰冷的神情,她顿时沉默了。
罢了!
比起她来,面对那一对男女,他才是最难过、最无辜的人吧!想到这里,她便觉得她受的那些冷嘲热讽,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于是,染飞烟便坐在君慕然的腿上,任由他抱着她离开了。
等到不见君御麒和染紫荆后,染飞烟才匆忙从君慕然的腿上跳了下来,红着脸道:“那个……谢谢你啊。”
谢谢他刚刚一直没有拆穿她,还陪她演了红。从方才她便一直坐在他腿上,这才迟钝的感觉到不好意思。
静王瞅她一眼,没有说话,直接走人。
“喂……”看到他性情冷淡的丢下自己,染飞烟突然有点搞不清楚。
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跟刚刚那个还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的人是同一个人吗?刚刚……是她在做梦吗?
还是说,他刚刚做的那些表现,根本就在演戏,只不过顺水推舟,帮了她一把?
染飞烟顿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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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
倚澜阁。
飞烟趴在窗棂上,静静的望着窗外那的夕阳西下的日头。
她忘记昨夜是怎么回来的了,只记得,因为落了水,她冷的发抖,待回到马车里,她便迷迷糊糊就这样睡着了,一直到到刚刚才醒。
听阿雅说,昨夜是他抱着她回倚澜阁的,还吩咐了下人好好照顾她。
想到这些,飞烟的脸上就忍不住凝成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心中更是不解,他这忽冷忽热到底是什么意思?!
阿雅打来了水,将铜盆放在厅中的木桌上,便看到起床许久的小姐还没有穿好衣衫,呆呆的趴在窗边。
阿雅问:“都晌午了,小姐还在发呆啊?想什么呢?”
阿雅突然说话,着实吓了飞烟一跳,她回过头,小脸红扑扑的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有好一会了,小姐一直呆呆的望着窗边,这才不没有发现奴婢。”阿雅忍不住笑起来:“小姐,你怎么一大早起来就怪怪?咦,脸怎么那么红?”
她脸红了?
飞烟赶忙转过脸去,哼哼道:“昨晚落了水,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
阿雅连忙用手摸了摸飞烟脑袋,困惑道:“咦,没发烧啊?!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啊?”
她只是随口一说好吧!飞烟白她一眼。
忽然,她想到一件事情,这件事,她想来想去没弄懂,古人怎么论官阶与辈份?静王,王爷不是皇帝的兄弟吗?七殿下是皇帝的儿子啊,为什么可以尊称静王?
疑惑了半晌,她这才将心底的疑惑说出口。
听了她的话,阿雅才笑着解释道:“但凡皇子都会有自己的封号,只是立了功皇子才会提前册封,王爷十五岁那年率军击退了西单国的进犯,皇上大喜,就提前赐了封号。”
原来如此。
看不出来,她的夫君,还挺有本事的?
虽然,染飞烟的生存环境不好,但是老公却是个极品,还不算太倒霉。她不怕他的命不好煞到自己,因为,她从小到大的命也不是很好,大不了两两相克,她也不吃亏。
“对了……”还有一件她比较在意的事,便问:“那静王的腿是怎么一回事?”
阿雅想了想,说:“听说,是因为十岁那年受了风寒大病一场所致!”
受寒?
呵,这古代医疗条件就是不行,只是一个受寒便让一个正常人残疾了?哼,这地方不能久留,她还是要想办法早点回到二十一世纪才对。
看着染飞烟,阿雅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说道:“小姐,奴婢要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阿雅犹豫道:“奴婢听下人说……听说王爷他……他从边疆带回一名异域女子。”
飞烟:“哦。”
看飞烟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阿雅无语道:“小姐,王爷带回个女人,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着急?呵,我干嘛要着急?”
别说他带回一个,就算是带回一百个,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要完成任务回二十一世纪呢,哪有精力去想这些事?而且,就算她一时间找不到方法回去,对于古代的这些人,她还是要保持适当的距离!省得到时候有了感情就难以割舍!
听到她的话,阿雅十分诧异:“小姐,你变了!”
“人都是会变的。”说到这里,飞烟又问了一句:“比起以前,你是更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阿雅连忙说道:“当然是现在的小姐了。”
现在的小姐性子虽是急躁了点,却待下人极好,头脑也比以前聪明许多、也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以前的小姐傻乎乎的,被欺负了就知道哭。
阿雅认真想想,当然是现在这个小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