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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月的夜,阴沉可怖。
借着微弱的夜光,飞烟震惊的呆在了原地。只见男子出手狠绝的扭断几个人的脖子,而此时男子正毫无人性的吸食着死人的血液。
在这些人中,有一个逃出了男子的魔爪,他整个人已经吓的愣在原地。
看那些人穿着飞烟所熟悉的禁卫军的服饰,飞烟微讶。他们为什么会上山来?看着死去的人,他们的眼晴瞪的极大,仿佛死前受到了惊吓,而这些人死掉的那一秒钟,还不知道他是如何被杀!
愣住的那一个男人,整个人哆嗦的瘫软在地。
如水的冷月,幽蓝漆黑的夜和整个冰山一样冷。看着男子嘴角残留的血迹和空气里漫延的血腥气,飞烟直觉的感到一阵恶心。
男子吸足了死人的血,这才冷冷的将血眸看向那还活着的男人,他血眸邪肆阴寒,嘴角那腥腻的血液,与他整个惨白的脸成对比,在这个阴冷的夜里,份外的恐怖。
活下来的男人,被他这一幕吓的直哆嗦,男子腿脚颤抖着,然后一滩水液从他两腿间流了出来。洞穴里,一股子腥臊气漫延开来。
男子似乎恢复了点神智,他看着被他吓的尿裤子的男人,他微微的冷蹙眉头。
放开手中的掐住脖颈的死人,男子一脸木然的俯视几具逐渐冰冷的尸首,最后定在那个人脸上。
乍见男子一眼红光,尚有一口气的男子,彻底被吓的昏死过去。
看男子昏死过去,拥有骇人的血眸才转向了飞烟,飞烟身子始终呆滞,从头至尾一动也敢乱动,她原以为男子会回来吸她的血,哪知,男子只沉声说了句。
“快走吧。”
男人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飞烟被刚刚他吸血的那一幕彻底吓傻了,直到,男人选择放过她,这紧提的心才忽然失去了力气,稳了稳身子,飞烟才不至于跌坐在地。
脚步声逐渐走近她,飞烟心里有丝恐慌,男子高大的黑影覆盖住了她,飞烟抬起头来,冲他看去。
看着她惧怕的模样,男人血眸微敛,沾了血迹的嘴角,一直带着一抹嘲笑,飞烟鼓足勇气,问道。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她原以为他是人,可是……当看到他吸食人血,她又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你认为呢?”男子冷笑。
“我不知道!”飞烟如实回答,她看一眼洞口那死去的生命,瑟缩了一下,说:“我猜不透,你……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为什么要放过我?”
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了那几个人,为什么会对第一次见面的她手下留情?飞烟猜不透!
为什么要放过她?男子也想问自己,他能感觉到自己那快开撕裂开来的身体,极度渴望她流出的血液滋养;可是,为什么当咬上了她的颈子,他心里却有着一个声音在提醒他,在唤醒他那濒临破灭的神智?他不想喝她的血,身体与意志,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他不可以喝她的血!
如果没有这几个人突然出现,缓解了他的痛楚,他是否会真的喝她的血?!
答案他不知道!
他也不愿深想,男子眉头微蹙。
洞穴里血腥漫延,男子抬手擦去嘴边的血迹,看他一脸泰然自若的模样,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忽然,飞烟想起了一件事,净鸢说过,南山山顶有雪妖,凡是上山的人皆是有去无回,想起男子刚刚那浑身透明有不像人的身体反应,飞烟自然而然的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飞烟愕然问道:“你……你不会是雪妖吧?”
雪妖?
男子微微挑眉?对雪妖一事,他是略有耳闻,可是……男子凤眼一凛。
近几年来,他的病痛每两个月频繁上演一次,病痛发作时,便呈现体温过高的情况,而过高的温度让他受尽了折磨。冰洞里,他躺的那张冰床是千年寒冰所铸,有着抵御热毒的疗效,幸好,南陵南山常年冰封,所以千年寒冰床才得以保存,也因此,他的毒便可以有效的抑制。
南山并不是安全之所,这里时常有上山伐木、采药的百姓,然后,每当他毒性发作,他无法克制自己。当有人上山,出入此处附近,他便毫无人性的吸食活人的鲜血。
此后,雪妖一说传在南陵城传来了。
后来,皇帝派人来寻,可皆寻无踪迹,那是因为他身上的毒,每两个月才发作一次;而发作的日子正是每个月初十当夜。
男子冷眸微挑:“你看呢?”
她看呢?她横看竖看、左看右看,越看他越像是妖怪,吸血就是明显的特征,外加上刚刚在洞中,他身体异化的那一幕,飞烟越想越怕。
“我不知道!”
她要是知道,还问他干嘛?如果他真的是妖怪,她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她说不知道!可是看着她身子不留痕迹的挪到一旁,拿起地上的火把棍,一脸防备的模样,男人忍不住轻笑一声。
看她的模样,他忽然有种想要戏弄她的想法,于是,男人一步步的接近她。看着近在眼前的血色眸子,飞烟一惊,连忙警惕的一步步后退远离他,而他却一脸带笑,怀着恶意的靠近了她。
飞烟大惊,颤声将棍子举到身前,问道:“你……你要干嘛?你别……别过来,我会打人的。”
打人?这可不是啥好习惯!
“那么?姑娘可会捉鬼?”男人向是逗弄小动物一样,调戏着她。
捉鬼?看着他红色的眸子,飞烟才惊觉,她整个人已经被逼到墙角,男人向她伸出了手,飞烟连忙闭上了眼晴。
忽然,耳朵边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这里很热闹嘛。”
突然出现的第三者的声音,让飞烟大喜过望,她以为自己有救了,当她一脸兴奋的向洞口看去,脸一下子僵住了。
那人没啥特别之处,问题就在于他蒙着黑布的脸;和那一身夜行服的装扮!飞烟看着男人滴着血迹的手臂,皱了皱眉头。
她大概猜出怎么一回事!
想必禁卫为什么上山的目的,其根源便在这个黑衣人身上,黑衣人受伤不轻,他倚着石壁,一脸惨白。
目光在洞里巡礼一遍,最后,黑衣蒙面人又将视线转向血眸男子,黑衣人蹙紧眉头,而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怎么了?”看着黑衣人怪异的举动,飞烟小声的问。
黑衣人看着飞烟与男子,气息有些弱的说:“在下受了伤,在南山坡上四处游荡,南山寒冰刺骨,本曾想入洞躲上一躲,不曾想,会打扰到一对鸳鸯。”
野鸳鸯?偷情?飞烟脑海里闪现几个字眼,她红了脸,看着眼前那裸壮的胸膛与自己近在咫尺,再看一眼两人衣衫不整的模样,飞烟一头大汗。
的确!像是偷情的野鸳鸯!
如此近距离,飞烟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香气。
什么味道?飞烟轻嗅。好熟悉的味道啊,有点像竹叶的清香,奇怪了,山坡上怎么会有竹叶。
忽然,一脸冷漠的男人,突然出声道:“有人来了。”
看着男子血眸闪着兴奋的光。飞烟凝神静静听着,听着嘈杂的脚步声,来人铁定不少!飞烟见洞外黑衣人警戒的模样,再看一眼身旁男子的表情,此时,他的表情跟刚刚死去的那几个禁卫出现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他又要吸血?飞烟一惊。
听清洞外的脚步声,飞烟知晓来人必定很多,她不喜好杀戮,刚刚的禁卫之死,她因为没有能力救他们而感觉到难过,眼下,看着男子一脸想要吸血渴望,很显然,他的神智快要崩溃,飞烟连忙冲洞口的男子吼道。
“快点了他的穴。”
洞外,黑衣人目光微沉,虽然不知飞烟要做什么,但是他还是莫名其妙的选择听她的话。
黑衣人速度极快的飞身而至,他出手点了男子昏睡穴,男子已经入魔,压根没来得及反应,便昏倒过去。
飞烟吩咐道:“洞穴深处有个冰洞,你跟他一起躲在冰洞里,千万不要出来。”
黑衣人沉声问道:“你呢?”
飞烟自信一笑道:“当然是救你们了。”
黑衣人架着昏迷的男子入了冰洞,不久,一大众人马的声音便近至耳边。
飞烟才算反应过来,娘啊,她怎么救啊?干嘛要无事耍酷的揽下这等倒霉事?!
目光落到已经死去的禁卫身上,目光轻转,她看着禁卫身侧的利刃。在原地思忖一二,飞烟上前捡起了刀。这把刀很重,飞烟拿着有些吃力,看着锋利的刀锋,飞烟心底有些寒。
她手握大刀,走到洞口,没多少时间了!眼看着众人便要走近,咬紧牙根,飞烟果断的举刀将自己的手臂划过一个十几公分的伤口。
大刀落地,在洞口回旋一声巨响。很快便有人发现了她。染相率人到来,看着飞烟一脸惊恐,同时他也发现了洞里的死人。
飞烟担心染相会识破她,她便低着头,扑倒在染相的身前,她将戏份做的很足,一脸故作恐惧的说道:“有人刺伤了我,朝那个方向去了。”
说着,她随意指了一个地方,染相没有看出眼前的小子就是染飞烟,见飞烟受伤颇深,染相不疑有他,便率着众人向飞烟所指的方向追赶过去。
等人走后,飞烟再也忍不住的飙泪。
娘的,禁卫的刀剑如此锋利?!她原想轻轻的划破点小伤,哪知她轻轻使点力气,竟然划出这么长一个伤口?妈呀,真疼,飞烟甚感无语凝噎!
忍住彻骨的痛,飞烟唤道:“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