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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初临。
静王府。
在静王居住房的琼华宫前,栽种了一大片竹子,翠绿的竹林很好的掩映着整个琼华宫,炎热的空气,在黑夜的竹林里仿佛得到了缓解。
竹林深处,巨石雕琢的石桌旁,坐着几个男人。
“暗卫追查,已经确定无疑,那日在南山意图行刺的人就是百花庄的人。”苏予墨冷着脸说。
流简挑眉问道:“幕后主使查出来了吗?”
苏予墨摇了摇头,叹道:“主使者行踪诡秘,目前还尚未知晓到底是何人、何派!”
流简道:“先不说主使者是何人,单看这百花庄今时今日的地位,能请得动百花庄的人,身份地位并不可等闲视之!再者,百花庄地处偏远的陇安郡,今日却不辞劳远的赶来落阳行刺,想必此人与百花庄并非泛泛之交!粗浅猜测,这指使百花庄的人定然是皇宫里的人!”
君慕然点了点头,凤眸阴寒,沉声说道:“本王倒不怕百花庄的人,只是,本王有一事想不明白!”
苏予墨与君流简对视一眼,苏予墨疑惑的问道:“王爷对何事不解?”
“百花庄之所以闻名于世,自然是有它的道理!百花庄只要是接了雇主的所下达的任务,就算拼尽最后一人,也会拼命完成任务,然而……”君慕然语气微顿,脸色冷了下来。
然而,那日他们余了四五人,便扔下烟雾弹,一反常态的脱逃了!
君流简苏予墨皆是一惊,两人这才意识到,在这其中似乎有什么阴谋?可惜,当时他们大意没有发觉!
竹林飘香,忽然,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三人相视一眼,心头同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柯亦挑着灯笼,一脸沉重的跑到竹林里,紧张且慌乱的说:“王爷,佐木……佐木回来了!”
柯亦的神情,让男人的眉心一蹙,脸色顿时凝住。
“人呢?”男人冷声问。
“他……他在竹林外……跪着。”柯亦沉声道。
看柯亦的模样,君流简脸色微变,该不会是嫂嫂出了什么事了?
不……不会吧?!
君流简小心的看向君慕然,然而,男人此时脸色如似寒冰,冷的让他打个寒颤。
君慕然二话没说,转身向竹林外走去。柯亦连忙挑着灯火跟了上去。
竹林外。
佐木浑身是血,他的脸色沉重,一动不动的跪在竹林前,背脊僵硬笔直。
当看到来君慕然走到身边,他低了下头:“属下无能,没有完全您交托的任务,请王爷责罚!”
尾随而来的君流简,当看到佐木受伤不轻的模样,顿时惊怔。佐木胸前已经被血染透,流简从来未曾见过佐木受伤,更别说是眼前这般惨痛的模样?
“怎么回事?”君慕然沉声问道。
佐木沉声道:“属下暗地里护送王妃回府,不料在回府的路上遇到了刺客!”
“染飞烟呢?”男人问起。
佐木脸色一沉,低着头不说话,君慕然心头猛的一颤,眉头一皱,右手不自觉的握紧拳头,他不知心头的涛天怒火从何而来,然而,他清楚的明白他心底的想法,这一刻,他恨不得把佐木给杀了!只因,他没有守好她!
见君慕然即将发怒,柯亦在一旁答道:“王妃人在倚澜阁,可是……”
君慕然冷睨柯亦一眼。
柯亦道:“王妃陷入昏迷,奴才已经让人去请沐医女来府。”
话刚落,男人早已经一甩衣袍,已经快步离去,竹林里传来一个沉冷的声音。
“自行去暗属部领罚!”
佐木倔强、笔直的跪着,他面无表情的答道:“属下领命。”
当君慕然踏进倚澜阁时,他终于见到了昏迷不醒的飞烟。
沐纤竹坐在床榻边,细心的为飞烟把脉。
新瑶与阿雅在一旁担心的盯着,见到了君慕然,两个丫头连忙行了一礼。君慕然冷淡的抬手,沉默的阻止了她们的动作,走上前来。
新瑶两人退到一旁。
目光冷灼的看着床榻上昏迷的女人,君慕然冷声问道:“怎么样了?”
沐纤竹沉默,她将飞烟的手腕放进被子里,站起身退到一旁,低着头回道:“回禀王爷,王妃脉搏平稳,起伏有定,已然没有大碍!”
没有大碍?男人皱眉,看一眼昏睡的飞烟。当看到飞烟红肿的左脸,还有她一脸擦伤、一身脏污,君慕然目光微敛,隐忍沉怒。
“她怎么还没醒?”
沐纤竹低头,沉声回道:“王妃只是受了惊,所以才导致昏睡!王爷无须担忧!”
“你确信她身子没有其他问题?”
沐纤竹微微一愣,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回道:“王爷放心,王妃身子只有一些轻微的擦伤!”
君慕然点了点头,沉了嗓音,道:“你们都出去吧!”
男人的声音蕴着浓浓的漠然,新瑶与阿雅担忧的看了飞烟一眼,随即福了一礼,一同离去。
沐纤竹环中抱着药袋,跋前踬后的站在原地,她心中有些为难!然而,男人凤眸邪佞挑起,冷睨她一眼:“沐医女还有事?”
男人的话气明显在驱赶她,沐纤竹敏感的察觉到这一点,她心有不甘,暗暗咬了咬唇,最终选择沉默!沐纤竹沉了眸子,冷冷回道:“奴婢告退。”
待沐纤竹离去后,君慕然紧攫的眉头始终没有放松。
阁中暖意萌生,床上的女人昏睡不醒,君慕然控制轮椅,轻缓的靠近了她。昏黄的火光,照不亮整个阁子,男人视线不习惯这样的亮度,他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始终盯着她。
她的脸上有些伤口,那红肿的掌痕使了极大的力气,白皙的脸上有着清晰的五指痕迹!君慕然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心中不觉微微乏闷。
忽然女人一声低吟,不适了翻了翻身,她的动作将男人的手从自己的脸上除了去,女人白皙的长脚搭在被子外,鼻间微微打着鼾。
看着女人不雅的睡姿,男人脸色一僵,手掌也僵顿在半空。
她……不是昏迷了吗?好一会儿,男人反应过来时,冷硬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男人褪了外衣,随即躺进被子里,他随手捞起被子将她裸露在外的身体盖好,紧接着他顺手搂过她,将她抱在怀中,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药草味,他闭上眼晴与她一同睡去。
飞烟一直沉睡,对于睡在某人怀中一事,更是不知晓!
她只觉得周身很温暖,在夏日的夜晚,那温暖的体温一点也不感觉到闷热,反而让她有些贪恋。迷糊中,她靠近,汲取他一点点的温意。
前半夜,她一直睡的安稳;可是到了后半夜,飞烟忽然觉得身子有些燥热,而且越来越难受,男人的身体的温热,无疑加重了她难过的感觉,可是她却很迷恋,需要那个温热的身体,她将身子向男人怀里拱了拱。
君慕然睡眠一向极浅,很快,他发觉到怀中女人的不对劲。
他将她拉离自己,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着她。她的眼神迷蒙,脸颊红润,嘴里还不断的发出痛苦的低吟,君慕然心头一惊,连忙伸用手拍了拍她的脸,唤道:“染飞烟?你怎么了?”
飞烟的反应和他怀中那热火似的身躯,让男人渐渐明白一二。
男人单手扣住她的脉搏,凝紧眉头,细细摸索。
果然,如他所料!
飞烟痛苦的扯着衣襟,嗓音破碎沙哑,她难受的把头朝他怀里拱了供,耳畔,女子的破碎的哭泣从她鼻间低低的传来。
那喷薄欲出的鼻息也是那热热的气体,他揽起飞烟,坐直身体。
飞烟痛苦万分,体温过高已然让她快要崩溃!可是,男人似乎并不想解救她,放任她在苦海挣扎。
听着女人沙哑的低泣,君慕然双眉紧蹙。
飞烟得不到救助,她只能笨拙的扯着自己单薄的衣衫,期望自己可以摆脱那躁动的身体,然而,这样无济于事!
难受慢慢将自己淹没,飞烟低低的抽泣,将身子再次无助的偎向男人。
君慕然单手箍住她的下巴,冷漠的看着她。她的右脸残缺,额头也被磕破,左脸高高的肿起,他从来不缺女人,为什么对她起了欲念?
手指温柔的抚过她的脸颊,望着那润泽潋艳的红唇,他心头忽然升起一股怒意。
在这个时候,是不是只要有任何男人在她身边她都会这样将自己交托给他?!男人发觉,他该死的在乎这一点儿,粗鲁的用手指揉着她的唇角,眸色变得深沉。
“染飞烟。”他忽然唤她。
她的意识迷糊似夹集了几分哭音,然而男人没有在意她的难受,只是沉冷的问道:“你知道本王是谁吗?”
她难过的将头埋入他的怀中,痛苦低喃。
“我难受!木头!我难受!”飞烟脑袋迷糊,可却无意识的轻叫他的名字:“木头,木头……”
燃烧的火,已经完全让她丧失了理智,只是一遍遍的喊他木头,听到她唤他,君慕然心头的火气顿时全消。
感受娇小的身体在他怀中乱撞,男人最终无法控制想要她的欲望,喉间一阵低吼,将她按在怀中,吻上了她的唇。
飞烟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她只能感受到身体不停的叫嚣着。
夜渐深,倚澜阁里彻夜响起女人破碎的泣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