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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初瑶脸上冒出丝丝冷汗,她的手腕已经完全麻掉了,恐怕,就算现在有人想要砍下她的手,她也毫无所觉。
放下高举的手,楚琰道:“楚某用银针伤了姑娘手腕筋脉,废了你的武功,从此之后,你再无力使毒伤人。至于脚腕并无大碍,你不必担心,银针上的巨毒是你百花庄所炼制,眼下,还是速速回府解毒是第一件要事,如若晚了一时半刻,毒性发作可怪不得在下!告辞。”
略微低沉的声音,却清远而好听,话落,男人便带着怀中女子一同离去。
见两人渐渐隐于黑暗的夜色之中,谷初瑶的脸色狰狞,牙齿磨噬,湖绿色衣衫翻飞着,彰显着她的怒意。
自她出生后,无论在练武、炼毒的事情上,她总是比自家师兄弟高明一筹、父亲重视她多于亲生兄弟,父亲甚至扬言放话,会将百花庄交予她接任。
还记得,生平第一次输给了一个人,就连心也一同输给了他。
起初,她不知他的身份,只知道自己就这么糊涂的坠入了爱河之中,此后没多久,父亲百般劝阻她离开那个男人,那时,她才知道,原来他是朝廷之人,皇上的第五个儿子,君易阳。
纵使她知道,他接近自己是在利用自己,可她还是如同飞蛾扑火似的扑向他。她一直以为,只要她努力、只要她对他好,总有一天,他会被自己感动。可这一切还没有等到,一个消息就如同一把锤子将她的世界砸成了碎片。
一个多月前,她意外得知,那个男人竟然将一个女人堂而皇之的掳回行馆,事后,两人大吵一架。
君易阳生性多变,狠戾,他震怒之下差点失手将她杀了,这时,她才明白,原来那个人不是无心,只是他的心给了一个连她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的丑女人!染飞烟。
她愤怒之下,便将所有的过错归究到飞烟身上,因此,才有了今天的劫杀。
“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回危须了吗?”走了没多久,飞烟才低声问道。
“怎么?烟儿不想看到大哥?”楚琰勾唇一笑,眼眸里如同蕴含着光泽的美玉。.
飞烟连连摇头:“哪里的话!能再见到大哥,飞烟很高兴。”说完她忽然忆起什么,一声尖叫道:“呀,净鸢,净鸢怎么办啊?”
他们说,净鸢已经被他们的人引开了,想那百花庄多次伏击他们,净鸢的武功也是半斤八两,如何能够敌的过他们?!
越想越急,飞烟整个人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放心吧,我已经让无尘去追了,公主自有防身功夫,那几个喽罗她还是能够敌的过的,况且,那几个人是来抓你的,想必,不会浪费功夫对付公主,不然不会使计引开你们。”
听闻无尘已经追去,又见他如此解释,飞烟便放下心来。
“多谢大哥救下我,要不是你,我恐怕早已经被他们抓去了,说来,大哥已经救下我很多次了,真不知如何感谢你才是!”
“若是这么说,那就太见外了!”他笑凝着她,语气带着轻责。
“疼吗?”见她脸颊流血,他轻皱眉头。语气带着十分的歉疚,手指自然的抚上她的脸颊.
飞烟微微一僵,没有及时躲开,她……她怎么感觉到,这情景好别扭啊!像是……像是一对深情的情侣。
这个想法让她微微一愣,随即不经意的避开他的触碰。
见她躲开自己的举动,他的手指僵了一下,不知自己的举止何时变的如此轻率。
她看着他。
他看着她。
两人的视线同时错开。
夜晚,百灯光的彩灯将夜空照的透亮,映出朦胧到极致的美感。五彩缤纷的灯火,一层层围在彭城街心。
走了一会儿,飞烟实在忧心净鸢安危,无心游逛,便说道:“大哥……时间不早了,我实在担心净鸢,想回府看看她回来没有!”
楚琰抬头远望一眼,柔声道:“放心吧,无尘寻到公主一定会将她安然送回府上。你脸上的伤口需要及时伤理,大哥的驿馆就在百米处,不如先到驿馆住下,等处理好伤口后,大哥再送你回去也不迟啊!况且,我还想带你去见一个人,想必见到他你会很开心的。”
“是谁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来到楚琰行馆,楚琰亲自替她处理过伤口之后,他便带着她去见楚琰口中的那位神秘人物。
“大哥,你要带我去见什么人啊?你就行行好,先透露一点点消息嘛!”
楚琰目光温柔如阳光下的大海:“是我师叔。”
“师叔?”飞烟疑惑道:“楚大哥,我从未见过你的师叔,为何,你说我会很乐意见到他呢?”
楚琰神秘一笑,不予作答。转过八角回廊,转眼便来到一个与前厅奢华相比略显仆素的房子前。夜晚,这个院子的烛火还透着亮,远远的便看到纸窗上印着一个人影。
隐约可以看见,那个人在吃着什么。飞烟狐疑的看楚琰一眼。
当楚琰推开门走进去时、当看到坐在窗边的人影人,当看到那个正抱着鸡腿大块朵颐、品着醇香四溢的酒水,快活自在的独自斟酌时,飞烟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人听到动静,抬头便看到一脸傻相的飞烟。
那人冲飞烟和楚琰挥了挥手,笑道:“来的正好,快点过来陪老纳一起喝。”
那人正是普安寺失火之后,唯一一个逃生且下落不明的和尚,念善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