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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声娇泣在耳边响起。
屋中,除了云宿,众人都已经惊呆了。
凌文晟勾起笑意,打趣道:“嗨,姓苏的,你啥时候多了这么个可爱的妹妹?”
苏予墨瞪他一眼,并未应答,只是轻轻的拍着阿萝的后背,轻柔的安抚道:“阿萝,你怎么会在这儿?”
“墨哥哥,你可知道阿萝找了你多久?!阿萝以后再也不跟你分开了,好不好?”说到最后,她抑起小脸,晶莹的眼眸紧紧的锁定着苏予墨。
“你出来多久了?”
阿萝微微一怔,随即用蚊子嗡嗡似的声音低喃道:“我……那个……已经有一年多了!”
一年多?
苏予墨惊怔,刚要出声骂她,可却被阿萝抱着稳稳实实。
“你……你别骂我啊!阿萝知道错了!可是阿萝找不到墨哥哥好心急啊!”阿萝低泣着,似乎有百般委屈都无法说出口来,她只能紧紧的拥住他,期望找到一丝丝的温暖和安全感。
在这种情况下,飞烟想,就算傻子也能看出来,那个以往一直以冷酷对待世人的苏予墨的脸色除了方才的惊愕,此时还多了一丝喜悦。
飞烟望向云宿,企图想要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眼前这两个人是什么状况,她就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是云宿却同她一样,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他并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委锁事。
阿萝紧紧拥抱着苏予墨,像是怕他跑了。
净鸢闭上了眼睛,选择忽略这一切,此时,只要她尝试去想,想到刚刚他表现出的那么在乎的神情,那种久久不曾有过的钝痛便涌上了心头。
净鸢嘲讽一声,甩头就走掉了,她不是在嘲笑别人,而是在嘲笑自己。
不知是不是她听错了,她隐隐听到身后传来飞烟的呼喊。她只知道埋头向前跑,一直向前跑,不曾回过头来。
为什么还要喜欢他?为什么还会被他影响到自己的心情?她好讨厌这种感觉,恨不得也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挖去,她希望这样她就不会痛!可是……一切都只能想想!
跳动的心脏依旧在胸腔里跳跃着,她依旧同他有着莫大的隔阂,这辈子他们是无缘……
以前,她总是喜欢和苏予墨对着干,即使两人再怎么敌对彼此,她的心情也不像现在这样痛苦。
那时候的她没有感觉到危险,因为没有人同她争夺这个男人。她也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的心底没有她,更没有别的女人。
她君净鸢得不到的男人,别的女人也别妄想得到,可是,今天的一切却打破了她的幻想和希望。
不知跑了多久,净鸢才踉踉跄跄的停下了步子。
她抑头望着天边黑压压的云彩,心头像是有千斤重的担子,让她无法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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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鸢……净鸢……”
飞烟焦急的呼喊着,可是她走遍了整个园子也不见净鸢的身影。
净鸢的突然跑掉,让天真的阿萝有点摸不到头脑,她压根没有想到,净鸢的跑掉和她有关。她紧紧揽着苏予墨的手臂,抑头望着他,问起:“墨哥哥,净鸢为什么要跑啊?”
苏予墨先是冷笑,随即冲阿萝露出温柔的笑容:“她总是喜欢乱跑,应该跑不了多远!”
阿萝和净鸢的性子很像,两个人都很贪玩,所以也很快的成为了好朋友。可是,毕竟认识不久,两人还没有熟知彼此的身份、背景、生长环境等等。当然,阿萝对净鸢同苏予墨之间的恩怨也无处得知了!
听到这话,飞烟急寻净鸢的脚步停顿一下,随即返身望一眼行为亲昵的两人,心中微微燃起一股怒火。
飞烟坐在院中石桌上,她不顾石桌有多冰冷,也不管自己快要被冻僵,手中拿着暖玉也无法温暖她的心,她很焦急,可却实在是没有办法!
找不到净鸢,也不知道她跑哪去儿了,虽知道净鸢性子应该不会做什么傻事,可她却隐约有些担心。
担心净鸢会不会跑掉了!或者……或者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毕竟谷初瑶曾经还在彭城劫过她,她并没有忘记自己还有这样一个敌人!飞烟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这颗心总悬着,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因为掉到水里感冒了,她的头剧烈的痛着。
“别那么担心,她武功底子不错,应当不会出什么事情!”
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递到了自己眼前,听着云宿安抚自己的话,飞烟刻意去忽略越来越浮躁的心情,低声道:“谢谢。”
说完,细细的啜饮着温热的茶水。
“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飞烟犹豫再三,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你说。”他头颅微垂,一双眸紧紧的盯着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泡着绿茶。
“你……你当真不知阿萝同苏予墨的关系?”
云宿淡淡笑道:“当然。若我知晓,又怎会欺瞒你?不过,我从阿萝长年诉说片刻中略微知晓一二,我只晓得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的玩伴,除此之外,我知道的事情恐怕还没有你多。”
“玩伴?”若这样说,她没有猜错?也没有看错了?
在古代,青梅竹马、玩伴等等这种关系,这都代表着感情深厚的意思。
若这样来看,苏予墨见到许久不见的阿萝有这种表现,也实在是正常不过。想想阿萝的性子,见到许久不见的朋友,亲昵的举动虽然有点惊人,可也算不了什么。如今净鸢误会两人,这其中又平白生出这么多误会,到最后又气走了净鸢,如此想来真是不值得!
可是,这些也只是她的猜测罢了。
在这个年代,青梅竹马的朋友,就连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都可以结婚,更何况两人一人姓苏一人复姓澹台,想来想去也肯定不是一家人,如此想想,也不能够掉以轻心了。
“你不是占卜算卦很厉害吗?要照这样看来,你猜出原委应该不难。”飞烟微一沉吟,看向云宿。
云宿突然轻轻笑出声来:“占卜算卦只是从个人星相来判定此人生命轨迹,并没有办法猜出那么精准的事情,若我能猜出那么多的事和人生迹遇,我也不会被皇帝关进大牢,不是吗?”
“这倒也是。”飞烟歪了歪脑袋,十分认可,可细细琢磨他语中的意思,飞烟忽然来了兴致,兴奋的问道:“你说你能判定人的生命轨迹,那也就是说,你能算到这个人将来的命运了?”
看着她兴奋的大眼,云宿有些疑惑,随即怔怔的点了点头。
飞烟一反刚才的沉闷模样,兴奋跳起:“那……那你给我算算,瞧瞧我的命怎样?”
嘿~说不定,她可以从云宿口中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回二十一世纪也说不定呢!见她模样十分认真,云宿也没有太过认真,只当她一时兴起。
于是,他向她伸出了手,像是同她玩笑一样,说道:“把你右手给我。”
飞烟兴致勃勃的将右手伸了出来,云宿看了看她的手纹,起先表情轻松带笑,可不出两秒嘴角一沉、眸色一深,脸色僵硬凝重。
“怎……怎么了?”见他突然变脸,飞烟忐忑问道。
云宿冷静的抽回了手:“……没,没事!”
见他神色凝重,飞烟心中有点担忧,犹豫问道:“怎么了?难道是我的命……”
“不!你的命很好。”
男人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他眸光微动,微扯唇角:“从你手纹看来,你以后的生活必定大富大贵,只是……”
大富大贵,飞烟一听,喜了。
她只顾得听这句话,没有听清云宿语气中的犹豫和那句只是……云宿脸色凝重,他万万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命纹会……
会那么短?!
云宿心中翻起波涛,心脏带着困惑和一阵阵闷疼一下又一下的跳动着。
他一眼就可以看出,她的命纹很短!而且似乎是被什么原因生生的改变过。
他在想,是什么让她的命纹变短?又是什么造成她早早……早早就死去的原因?又是什么原因让他的心在知道这件事情时,剧烈的疼痛着?
他不知道!他只想快点去弄明白。
命运是改变不了的,可是……可是这一刻他却想要用尽力气与命运一博,他心底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他想让她活下去。
健健康康的活一辈子,若能如此,他愿为此放弃一切……
太阳穴一波波的疼痛越发强烈,也许是坐在寒冻的天气中久了,飞烟觉得自身越发的冰冷,她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减轻一些痛苦,可是却始终无法得到轻松。
“你没事吧?”云宿担心的盯着她。
飞烟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可能是感冒的原因,头有点痛。”
云宿伸手去碰她的额头,手掌却被她额头的温度给吓的缩了回来:“你……你发烧了?”
飞烟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我没事!”
“还说没事,都烧的那么严重了还说没事?你病的这么严重怎么不早说?如今还在寒冷的院中坐了那么久,万一加重病情可就不好了。”
“我真的没事。”见他担心的模样像极了萧然,飞烟十分感动,因思念朋友以及她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泪眼,飞烟猛的站起身来。
“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在这里住几天吧,我还有好多话想同你唠唠,今天我有点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再来招呼你。”
“嗯,快点回去吧。”云宿点头道。
飞烟冲他笑了笑,正欲转身走开,一股晕眩猛然袭击了她。她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钟黑暗便倦噬了她。
飞烟整个人掉落黑暗之中时,隐约见到向自己奔来的身影,他的神情惊慌、声音紧张如同绷紧的弦。
在昏迷之际,她的脑海里闪现的竟然是那个将自己丢下已经数十天不见的男人。
君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