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男人嗜烟、酗酒,那么这个男人的身上一定有故事,而且八成和爱情有关!
在大妈的建议下,要了两条烟、两瓶酒,还随手挑了点水果以及什么肾黑金之类乱七八糟的营养品。反正都是电视上打广告的那些,虽然不见得吃了对人体有多大好处,但至少吃了不会死人。
本想付账,但大妈死活不肯,许墨秋无奈,只得提着一大堆东西回到车上。
许墨秋坐回驾驶位:“那开超市的大妈你认识?”
秦梦嫣伸了个懒腰,满不在乎道:“哦,小时候打过她家孩子,砸过她家几回玻璃。”
许墨秋朝她竖起大拇指:“我靠,你还真是强悍啊!”
“哼!谁让那死胖子往我桌子里放青蛙来着!姑奶奶当场把他削了!”
“那他就这么算了?”许墨秋记得,自己小那会儿,村里小孩儿挨了打,不是都喜欢找自己的哥哥姐姐来给自己出气吗?
秦梦嫣轻描淡写道:“当然不是,他把他哥叫来在我面前装比,姑奶奶二话不说逮住就是一顿毒打。后来他哥又找了一帮子小油子,我一怒之下,全给削进医院去了。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在我面前得瑟。进车库去,外面这么大太阳,还不给晒化了?”
许墨秋忽然有了灵感,他想写一部书,名字就叫做《姑奶奶的彪悍人生》,而这部书的主角,便是面前的秦大美女秦梦嫣。
小时候就一个打一群,这股子狠劲,便是一般的男人都没有吧?难怪长大了也这么狠!感情从小就在超这方面发展。
从车上下来,许墨秋的心里没来由的紧张起来,不知为何,双腿不自觉的一阵哆嗦。
秦梦嫣发现了他的不对,皱眉道:“喂,不是吧?你关键时刻要是掉链子,别怪姑奶奶我跟你翻脸啊!拿出你平时的那股贱劲儿来!放心,我爸这个人很好说话的。”
许墨秋深吸一口气,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衣衫:“呃……没,我……我调整一下心态!放心吧,我可是骨灰级演员。”
“别是炮灰就行。”秦梦嫣说话间,右手轻轻挽住了许墨秋的胳臂,一脸的无奈,“让你占一回便宜!”
胳臂处传来的一阵柔软让许墨秋差点就走火,嘴里连忙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秦梦嫣眉毛一挑:“你在嘀咕什么呢?给我放松点!不就上个门,又不是要你上战场,瞧把你紧张的,背挺直!抬头、挺胸、收腹、提臀!对,就这样,脸上的笑容能不能不要这么假?你当是去参加追悼会呢?”
许墨秋心里嘀咕:我倒是宁愿上战场……
磨蹭半天,终于来到了大门外,秦梦嫣伸手按响了门边的门铃。
“叮咚”
许墨秋的心也随着这道声音七上八下,所谓女婿上门,说白了就是被人当做货物评头论足,翻来覆去、里里外外、仔仔细细一阵查探,更有甚至恨不得将你祖宗十八代都摆出来分析透彻。
在这期间不光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还得满脸赔笑不能得罪人。
曾经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任何一个男人,人生中最虚伪地一天,就是他第一次去拜见女朋友父母、亲人的日子。
许墨秋虽然和轮明月是名义上的夫妻,但也没有经历过这样一个阶段,所以紧张、害怕、忐忑、惶恐各种心理交织在一起,给了他一种想要掉头跑路的冲动。
然而,他知道,自己今天要是跑了,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别说教书育人,就是沿街乞讨都成问题。自己即便是躲到天涯海角,挽着自己的这个女人也会把自己抓出来挫骨扬灰,然后骨灰拌饭喂狗……
秦梦嫣这个时候也没有落井下石,在旁边安慰道:“不要紧张,你就当是自己家好了。”
许墨秋暗道:关键是我家也没这么豪华啊!
“咔哒”一声,大门打卡,一名约莫五十好几围着围裙的中年大妈出现在许墨秋眼前。
吃不准面前这人身份,许墨秋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一脸激动道:“大……阿姨你好!我是梦嫣的男朋友许墨秋,你叫我小许就行,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小墨,或者小秋。这是我捎给你们的,小小心意一定不要推辞……唔……阿姨,你用的什么护肤品?皮肤真白,气色真好,今年快三十了吧?”
前面两句倒还中听,后面那两句实在是太虚伪了!秦梦嫣差点没忍住把高跟鞋脱下来直接拍他脑门上。
大妈也被他整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缓过来,哭笑不得:“小伙子,我……”
“阿姨,什么也别说了,我都懂!”许墨秋一把拦住秦梦嫣的芊芊细腰,信誓旦旦道,“我和梦嫣是真心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的。”
“小伙子,其实我是……”
许墨秋再次截断:“阿姨,你放心,我真的什么懂!梦嫣就是我的女神,她便是要那天上的星星,我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也会给她取下来。”
这人还真是!能不能让别人先把话说完?秦梦嫣狠狠在许墨秋腰间掐了一把:“这是刘妈,我们家请来的保姆。”
“啊!”许墨秋闹了个大红脸,讪讪一笑,两手不知道该放哪里,尴尬的在屁股上摸了摸,笑道,“刘妈保养得真好,乍一看我还以为您是梦嫣的姐姐呢……”
刘妈接过许墨秋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礼品,笑道:“呵呵,小伙子真会说话。不错,精神、帅气!和咱家梦嫣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别干站着,快进来啊!外面天气多热,梦嫣,还不带着小许去里面!”
“哦,进来吧。我给你拿鞋。”
秦梦嫣弯下腰,在鞋柜里给他扒拉着合适的拖鞋。然而许墨秋只顾着四下里张望,根本没有注意前面,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狠狠地撞了前面的秦梦嫣一下。
“呯”秦梦嫣毫无防备,脑袋直接撞在鞋柜上面,身后传来的异样感觉告诉她,自己被某个不要碧莲的人占了便宜!
登时一阵火大,根本不给许墨秋解释的机会,抬头便是一个大耳刮子抽了过去。
就在此时,一道威严沧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梦嫣,你们干嘛呢?”
接着一名身材高大,留着板寸头,穿着背心短裤的英俊中年男人出现在她的身后。男人身上的肌肉如同艺术家雕刻上去的一般。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华夏男人特有的英气。强壮、英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只有一条腿。
他便是秦梦嫣的老爹——秦天柱。
秦梦嫣吓了一跳,立马改抽为摸,在许墨秋脸上抚了抚,一脸温柔:“你瞧瞧,脸上都是汗。我给你擦擦吧!”
许墨秋诚惶诚恐:“谢……谢!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秦梦嫣嗲声道:“哎呀,不要动嘛!”
许墨秋毛骨悚然,不敢动弹,只得任由她在自己脸上乱抹。
秦天柱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咳!梦嫣,你去厨房帮忙,小伙子,来!过来坐。陪我说说话。别在那儿你情我浓秀恩爱了。整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好的。”秦梦嫣点了点头,压低声音朝许墨秋警告道,“刚才的事儿,姑奶奶记下了!你要是不想死得太难看,一会儿就给我好好表现!否则……哼哼!”
许墨秋连忙点头:“是是是!保证完成任务。您就放一万个心吧!”
秦天柱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们嘀咕什么呢?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腻歪?”
秦梦嫣闷声道:“哦,没事,他就来了!”
客厅正中,悬挂着一个足有九十英寸的等离子大电视里,正在播放《粤江新闻》,秦天柱端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
秦天柱似乎看得有些出神,许墨秋来到沙发旁边,搓着手略微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坐。直接坐吧,会不会太没有礼貌?不坐吧……站着又有些不舒服。
就这么沉默了大约三分钟,秦天柱终于转过头,对许墨秋道:“年轻人,站着做什么?不累吗?坐啊!不要这么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好了。”
“好!谢谢……”许墨秋脑子里瞬间转过N多个称呼,叫岳父?好像有点太唐突了。叫先生?总感觉有些生分。叫叼毛?估计会挨一顿父女混合双打。叫老不死的?呵呵,下场不见得比前面一个好。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叫了一声“秦叔叔”。
“年轻人,不要拘束,来,抽烟!”说话间秦天柱从兜里摸出一盒白沙烟,打开盖子,轻轻在烟盒底部一弹,一根香烟凌空打着转飞出,嘴一张,稳稳接住,啪地点燃,深吸一口,“小伙子叫什么?”
许墨秋十五岁开始抽烟,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年的烟龄,闻着那股味道,喉咙一阵蠕动,为了维持自己品行端良的高大形象,最终还是忍住了心中的那股冲动,干笑道:“我叫许墨秋。谢谢秦叔叔,我不抽烟。”
搞什么?让你抽你就抽,你这时候装什么?故意给姑奶奶我上眼药是吧?
秦梦嫣一直躲在厨房门口,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手里那个盘子早擦得透亮,拿去当镜子都未尝不可。听得许墨秋这虚伪的话语,顿时蹙起了眉头。
秦天柱将烟盒往前面推了推:“放心,梦嫣不在,抽吧!”
“唔……”许墨秋犹豫片刻,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信誓旦旦道,“秦叔叔,我真不抽烟!真的,谁抽烟谁是狗!天打五雷轰!”
这话一出,秦天柱刚放到嘴边的香烟,瞬间就不香了。
秦梦嫣更是气得差点没把盘子啃来吃了!许墨秋这话,完全就是在骂自家老头子!不用想便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好你个贱人许!给我等着!
秦天柱一脸郁闷地将手里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将茶几上那一壶之前早就泡好的茶推了过去,嘴里道:“喝茶。”
面前放着两个空荡荡的杯子,他刻意没有动手,就是想考验一下面前这个年轻人的随机应变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