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搬一把楼梯来。”士鸾看着满心心事的星陨,心里总是觉得不舒服。她也不知道这时为何,或许是因为自己关心自己的朋友吧。她觉得自己是因为不愿看到星陨整天闷闷不乐才有现在的感觉。
“你们小声点,等会我上去,你们千万不能出声,知道了吗?”士鸾对身后的宫女道。
“是,公主。”
士鸾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宫殿的房顶,一步一步轻轻地向星陨挪去。星陨好像感觉到了身后有什么人,于是毫不犹豫的抽剑,转身将纯钧巨大的剑身压在来者的脖颈上。
“小色狼,你是想谋杀本公主么!”士鸾被星陨着突如其来的一剑吓了一跳,顿时花容失色,两颊变得如漫天的白雪一样,没有一丝血色。
“下次,不要再从我身后靠近我,我可不能肯定纯钧剑会不会伤害到你。还有请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小色狼了!”星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当他说完这些话也开始有些后悔了。事实上,自己现在还不能回到自己原本的时代,与这些人都没有关系。找不到鱼肠剑,只是自己的能力还不行。
正在这时,被吓得不轻的士鸾脚下一划,向下跌落而去。星陨赶紧收回手中的剑,将士鸾搂入怀中。士鸾害怕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雪白大地。不禁闭上了双眼,可星陨的一抱却将她惊醒,她转过头,清澈的双眼正好与星陨黯然的眼神相对。两人都不禁尴尬起来,星陨那双仿佛失去了灵魂的眼睛,突然又闪起了一道光亮。星陨不知自己是从何时起,开始有些喜欢自己的这个所谓的“王妹”了。或许是自己每次受伤醒来时,第一个令自己产生情感波动的人都是她吧。他感觉自己对士鸾的喜欢似乎正高速的朝自己与红玉的感情的方向发展。
想到这里星陨身体一颤,赶紧将士鸾的身体扶正。自己又坐了下去,看到星陨的脸色有温和下来,士鸾并没有发她的公主脾气。只是默默地守在星陨身旁,眼中充满复杂的情绪,望着他。
远方一男一女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这边。
男人道:“母亲,看来,琼青公主和星陨贤侄之间有些……”他并未说明,但是他身边的老妇依然知晓自己孩子的意思。
“要不将公主许配给星陨贤侄吧。这样以后要是王兄回到我们晋国,我们母子三人也好相见啊,”男人继续道。
“好啊,反正星陨那孩子也怪可怜的。也权当作我这个做母亲的,对申生孩儿的一点回报吧。”女人道。
“大王,太后娘娘。冬至祭台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一个小太监,上前躬身道。
“哎,也好。你去将琼青公主,和星陨世子叫上吧。”重耳搀扶着自己的骊母,小心的朝王宫中一个专门用来祭祀的宫殿走去。
“对不起。”星陨轻声道。
“王兄,士鸾不知道王兄在想什么。士鸾只想为王兄分担一份忧愁,你能为士鸾讲一讲你以前的事么?”士鸾道。
“没事,只是我有可能要离开这里了。”星陨黯然道。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黯然,大概是因为自己对欺骗重耳一家,感到的愧疚吧。他这样自我安慰道。于是他干脆将自己要到鬼谷寻剑的事一一告诉了士鸾。
“王兄要走?不行,父王找你这么久了,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难道一把鱼肠剑就能抵过亲情么!”士鸾答道。星陨默然,并未直接回答。他只是让士鸾替自己保守要离开的秘密,直到他亲自向重耳说起。士鸾见星陨如此的坚决,虽然心里万般的舍不得,但是还是不得不答应。
“报告公主,世子殿下。大王和太后娘娘叫你们到祭祀殿去,祭祀马上就要开始了。”先前那个太监来到大殿前,朝高达五米的殿顶喊道。他并不奇怪士鸾和星陨在上面,因为调皮的琼青公主,连议事的朝堂都敢随意乱闯,这屋顶也当然是她平日玩耍的去处。
“知道了。”士鸾回答道。“星陨哥要不我帮你拿剑吧。你待会下去会很困难的。”
星陨没有听懂士鸾的话语,于是问道:“怎么会呢?你都不怕累,难道我害怕吗?”
“我忘说了,等一下王兄可是要被士鸾下去的哟。”士鸾嘻嘻一笑。
“啊——”
星陨大叫道:“我说士鸾大姐,你的体重可不一般啊。要是摔倒了,你可不要怪我呀!”士鸾看了看自己的身材,知道星陨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于是道:“士鸾哪有很重,当初在士家的时候你不也是把我抱下屋顶的么!嘻嘻。”
没有办法星陨只好将青霜剑交给士鸾,因为青霜剑就如他的名字一样,轻如薄霜。握在手中毫无重量可言。这倒与纯钧剑的厚重形成鲜明的对比,也是由于纯钧的奇异重量,他才只给了士鸾青霜剑。
“前面带路。”跳下宫殿,士鸾仍然不想离开星陨的怀抱,依旧依偎在他的怀里。知道星陨朝那名士兵喊道,她才红着脸直起身跟了上去。他们没有发现的是那柄青霜剑此时正发出欢快的剑鸣,一阵阵白光从剑身上发出,但却被同样为白色的雪所掩盖。
两人来到祭祀殿,祭祀也刚刚开始,文武百官分立两旁气氛一派庄严肃穆。案台上摆放着屠宰后用于祭祀的牛羊和香蜡纸烛。司仪官示意他们站到大王王后身后,然后继续自己的祭祀。
“一祭社稷,感念社稷二神给晋国带来丰收和这瑞雪。
二祭四季,感念四季之神带给晋国的风调雨顺。
三祭先主,感念先主对晋国子孙的保佑。”
然后一阵朝拜,引来了士鸾的一阵埋怨。
下午,冬至祭祀终于完毕,到了吃冬至饺的时候了。一排排宫廷大厨正在忙碌着。大臣们也都各自就位,星陨士鸾坐在重耳、骊姬的左边,而士蒍、士申则位于重耳、骊姬的右侧。
士蒍悄悄起身,来到星陨、士鸾的身旁。他先向星陨微微一笑,在行了见面礼。然后径直走到士鸾的座位边坐下,让士鸾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于是故作怒状问道:“你是不是不想爷爷了,怎么一走就不回来了?我记得你以前是很讨厌王宫的吧,你不是说王宫的四面高墙,就像把你变成了笼中小鸟?”
听了士蒍的话,星陨心里一阵不好意思。因为士蒍在他进宫时就告诉他,让他叫士鸾早日回家,但是他似乎已经忘了这件事。
“爷爷,孙女哪敢忘了您呀。只是,只是孙女怕星陨走后府里就没人陪我玩了,所以在我得到星陨要进宫后,就跑到这里来了。”说这些话时星陨和士鸾不禁互望一眼,然后两人都红着脸低下头去。
士蒍见两人的表情,不由自主的看向同时正朝这边看的大王和骊姬。虽然他因骊姬扰乱晋国导致爱徒申生离去而不喜欢骊姬,但是在重耳面前,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怒意。况且,他现在找到了星陨,证明申生当年很可能没死,因此胸中的怒气也就消了一大半。
“咳咳。”重耳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压了压双手示意群臣安静。大家见大王的动作也就停止了欢声交谈。“今天趁此冬至佳节,我要宣布一件大事。也就是我女儿琼青公主的终身大事。驸马就是——”重耳故意停顿一下,然后有洪亮的声音道:“杨星陨。”士鸾早已娇羞得低下头,不敢再看身旁的杨星陨。
顺着重耳看向星陨的目光,众朝臣也都看向了他。但是这其中有一个人却是个例外,你就是背星陨从密室出来的墨翟。他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士鸾腰间的青霜剑,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明白了星陨为何取下了青霜剑却运用不了青霜剑的威力的原因了,原来星陨不是青霜剑的主人:“青霜剑的主人竟然是她。”
星陨大惊,虽然在重耳停顿那一刻,他很希望那个要成为驸马的人是自己。但是当重耳宣布自己真的成为了驸马后,心里又不禁不安起来。他害怕自己以后真的没勇气再离开这里了,这里的一切都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他对这里已经产生了感情。但是他始终忘不了的是自己在21世纪的那些正等待他会去的人。
“大王可是我们是兄妹呀!我们怎么能结婚啊!”星陨道。
“谁说兄妹之间不能成亲的?”骊姬问道。
星陨突然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以前的时代了,在这个与自己原先的时代相差两千年的时期,是允许表亲之间通婚的。于是他又道:“大王,我还有一事相告。我有可能要离开晋国到鬼谷去寻找父、父亲的鱼肠剑。这件事我早有计划,你不信就去问士蒍爷爷吧。我早就将这件事告诉他了。”没有办法,他只好狠心的决定提早离开。
“是么,士蒍将军?”重耳看向士蒍问道。
士蒍和士申同时点点头。
“哎,那也是没办法的呀。鱼肠剑毕竟是你父亲的东西。但是你只要找到了鱼肠剑就必须尽快赶回晋国,履行你与公主的婚约。”重耳说道。星陨见重耳硬是要将女儿嫁给自己心中再无良策,立在一旁无言以对。
“父王,为我想和星陨一起去。”士鸾听自己的父王想要让星陨独自离开,心中一着急就起身说道。引起了一众朝臣的哄笑。
“不行,鬼谷之路凶险。你是寡人的唯一血脉,寡人不能让你涉险。况且你得注意你公主的身份,你代表的只晋国皇家。”重耳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
“不然,不然。微臣倒认为士鸾公主应该到鬼谷一趟。大王请看。”说着他就指向士鸾腰间泛着白光的青霜剑。
“大王,鬼谷子与我墨翟乃八拜至交。由我修书一封,他定然会倾囊相授。”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一只注视着士鸾腰间青霜剑的墨翟。
重耳一见墨翟指青霜剑,就明白了墨翟的意思。他心想要是自己女儿得到鬼谷子的教导,再加上杨星陨这个晋国贤侄的从旁辅助,自己成就霸业的日子就将不远了。于是不再反对,只是众人草草吃完冬至饺,就在他的命令下去到了朝堂上。
祭祀殿只剩下了士鸾和杨星陨二人。两人因刚才的事,都没有率先开口。最终还是性格格外开朗的士鸾打破了二人的沉默。
士鸾道:“小色狼,带你到一个好地方去。你去不去?”见星陨不回答,她一把牵起了他的手,朝王宫外跑去。士鸾虽然又一次叫他“色狼”,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反驳。跟在士鸾身后,摸着自己手中柔嫩的小手,他不禁有些痴了,说不出话来。
“公主殿下要到哪里去?”守城门的士兵,见星陨来着她的手,本想拦住二人,却被士鸾的目光下回去。他自然不知道,这就是士鸾的驸马。
一跑出王宫,两人就朝士府方向而去。
“今天有冬至灯会!我们到那里去玩吧。”士鸾,看向一旁的星陨道。
“好”
星陨愣了一下,他发现自己有可能真的爱上这个古代的小公主了,又想想因为自己对红玉的犹豫,而导致了奔之死,他害怕再有人因为自己的犹豫而离开,于是立刻就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