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长安东西两市之后,刘协感到了万分后悔。?w≥w≤w≤.≥8≈1≥z≈w≠.≥c≥o≠m≠因为,他带的那两人,实在不是谈论商业的好人选。并且,刘协还不得不失望地承认,这个时代的市场,真的没什么好逛的。
先,东西两市实在太过萧条,经历了李傕、郭汜祸乱的长安,本应是百废待兴、各种货品供不应求的时候。可刘协看到的,却是一片荒凉。市井当中,虽已至午时,却零零落落只有几家开门的店铺,且还都门可罗雀。
这个景象,虽在刘协的意料之中,但真正看到这一幕后,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讶。在他看来,老百姓的衣食住行,没有任何一项能离得开商业。可条条框框的禁令,却令一处最应活力的地方,几乎让人误以为走入了鬼蜮。
先,汉代的东西两市,朝开夕闭,交易聚散有时间限制。直到坊市制最成熟的唐代,也是‘凡市,以日午击鼓三百声而众以会,日入前七刻击钲三百声而众以散’。
其次,交易的地方也有限制。例如此刻的东西两市,便远离长安的居民所在的‘里’。东西两市四周以垣墙围圈,称‘阛’,四面设门,称‘阓’。翻越垣墙或破坏市门,还要受杖刑。并且市内店铺按商品种类区分,排列在规定地点,称为‘肆’或‘次’。
最后,交易的一切,也都要有朝廷政府的介入。市中设有司市一职,举凡上市商品、参与交易的人、度量衡、交易契据以及价格的评定、市税的收缴等,都在市官的监督和管辖之下。
除此之外,在市内营业的商人,还要编入市籍,需缴纳市租,而社会地位较为卑贱。
在汉代,金字塔最上端的,自然是刘协这位天子。其次,便是与君王共治天下的士族阶层。然后,才是‘良家子’,就是从事农业活动且没有犯罪记录人的。汉代宫廷的羽林、期门、虎贲这南军将士选兵的要求便是必须出身‘六郡良家’。
而令人轻贱的,就是医、巫、商、流民、百工、娼妓之类的下等人。最最底层的,是称作僮客的奴隶。当然,汉代的僮客已经有了很大的人身自由,与之前的奴隶社会截然不同。不过,从本质上来讲,他们仍旧是主人的私有财产,可以相互交易或转赠。例如刘备落难徐州时,就是徐州的大商家糜竺嫁妹妹赠送刘备僮客万计,才使得刘备势力恢复。
时间、空间、交易过程以及社会地位这四项,原本已严重阻碍了商业的展。但关中的长安,却还有一项历史遗留的问题。那就是董卓把长安的铜人化了铸成无文小钱来从百姓手里抢掠财富一事。
商人怕的是什么,怕的是被骗。政府那种收回一个五株钱转手融铸成“当百当千”的大钱的手法,实在是可怕的很,眨眼之间,便可以让一个家财万贯的富商变得一文不名。刘协有时也挺疑惑,董卓那个粗鄙的武夫,是怎么想到这么有技术含量的经济掠夺办法的?
不过,总得来说,这次逛街虽然表面很丧气,但刘协的收获却是不少。毕竟,找到了问题的源头,刘协想开放关中的商业,就有了对症下药的途径。由此,当他将这些情报一一记入心中之后,便不再刻意关注东西两市,开始将注意力放在了马和貂蝉身上。
可惜,这两人一路上几乎都没有说过什么话,貂蝉还好一些,至少会去一些经营女子用品的店铺里转一转。而马,那么一个衣着华贵的翩翩公子,却喜欢去马市那熏臭的地方钻来钻去,最后钻了半天,也没看到一匹上得了台面的好马。
并且,这两人之间,也几乎没什么谈话。
貂蝉出来的时候,打扮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还特意走了巾帼红颜的潮流道路。刘协以为貂蝉也是马的一名粉丝,但当两人见面之后,刘协便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女粉丝见男偶像,而是女艺人同男星的一次无声较量。
貂蝉这疯婆娘,果然自视甚高地紧呐。
对于满朝大臣都恨不得抢回家的金龟婿马,她却只将马放在与她同一水平面的对手。除了初次见面的双眼微微震撼一下外,接下来就变得有些冷若冰霜了。
当然,刘协知道,这可能跟马第一眼根本懒得看貂蝉有很大的关系。刘协实在很纳闷,自己这个十二岁的小破孩儿,对于貂蝉这位名动千古的美人,都有些忍不住跟猫挠心一样的痒痒,可马为什么就那么无动于衷呢?
马看貂蝉的眼神,就跟看刘协身边随便一位服侍天子的宫娥一样冷漠,丝毫没有对貂蝉那惊艳绝世的容貌所动容,甚至,连眼皮都没眨动一下。
刘协承认,自己对貂蝉的关注的确多了一层她历史光环的因素,但无论怎么说,貂蝉自身的本钱就摆在眼前啊。莫非,这个时代跟前世一样,美男都喜欢搞……不,都喜欢龙阳?
“陛下,今日若是只是无聊闲逛的话,微臣还是先告辞了。营中,还有一些杂事要处理。”就在刘协恶意揣测着马的时候,百无聊赖的马却率先开口了。
刘协当然看得出来,马根本没有什么事要处理。从胡赤儿那里得来的消息,马上任三天之后,就将那些叟兵收拾地服服帖帖。
这家伙的办法也的确够简单粗暴,上来就挑出了叟兵营中最难打善战的刺儿头,叫嚣着什么时候,十个人可以打败他马,就任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那几十个自负勇力无双的叟兵,全都成了马手下的亲兵。然后,有这几十个叟兵作骨干,砍瓜切菜一样将五千叟兵收拾地都跟小花猫一样。毕竟,马这个生性凉薄的家伙,说杀人可是从来不眨眼的。就那三天,刘协听说马亲手砍了三十四个叟兵的脑袋。
现在马最愁的,恐怕就是没有地方检验一下他练出的这支兵了。
“别急着回去,既然你说到了军营之事,那本公子便来问问你,你手下那支叟兵,可上得了战场?”
马于长安的存在,其实很微妙。从官面上来讲,他是长安一役当中的功臣,被天子擢拔任命留在长安的。而从阴暗一些的角度理解,马也算是马腾给刘协吃的一颗定心丸。不过,好在刘协跟马的私谊不错,给了马一支部曲,这样马就成了刘协手下的一员客将。
这种情况,跟当初孙坚在袁术手下,留家小在袁术府中一样。只不过,刘协做得比袁术更人性、更义气了一点。由此,也显出了他大汉天子的广博宽仁。但刘协却知道,一旦西方事变,马还是会撂下长安这里的摊子,赶回帮他老爹的。
好在韩遂被刘协罢了官,打入了反贼的行列。马腾却因刘协的封赏而成为正规的皇家军,开府辟僚,牧守一方。所以,在人心方面,马腾还是更站得住脚跟的。短时间内,韩遂应该没有胆子反攻回来。
趁这个时间,刘协自然需要好生拉拢一番马。毕竟,长安已无名将,皇甫嵩、朱儁、盖勋这三员大将都在长安一役耗尽了心血,再上战场恐怕有心无力了。剩下一个徐晃,虽然进步很快,可仍属于青年将领行列。只有一个徐荣还拿得出手,却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休养。
值此青黄不接之际,马这杆大旗的存在,就显得十分重要。他与徐晃不同,徐晃是位全能良将选手,千里奔袭也可,保境守城也行。但马却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屠刀,这种人不用过多的培养,只要扔在战场上,他就会用自己的矫健猛悍的英姿,撕破敌人的防线,冲出一个胜利来。
刘协期盼着,这柄宝刀能在明年的时候大耀光芒呢。
而当刘协说到军营中事上,刘协现他身边的气场立时转变了,马的双眼猛然亮了起来,不再对刘协爱理不理。就连一侧始终拎着一个玉簪子的貂蝉,也将眼神投了过来。
“陛下,你只需告诉我,那个战场在哪里,敌人是谁,限末将几日击溃他就可!”马以为当下有战事,立时说出了这番豪言。
够狂!
不过,刘协承认,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