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武当山,名门正派,宗门之首。
每个武当山弟子都有一柄太极剑,剑在人在,剑随身动。
长剑出鞘,气势如虹。
当那柄太极剑拔出时,谢兰宗的脸上不再见那一贯的散漫悠然,转而严肃冷凛,强大的威严震慑所有人。
这一刻,在场的每个人都会永远记住眼前一幕,台上那个动若蛟龙的男人提着一把剑以雷厉的速度和身法逼得对手节节败退,溃不成军,毫无还手之力。且看他行云流水的剑式,灵动迅猛的身法,当知武艺修为达到何其恐怖的境界,就连空气都为之震动。
漂亮,精彩,震撼,没有人否认,他是今天最闪烁的明珠,是这届比武的佼佼者,气势强悍,武艺高强,威风八面,放眼天下,有几人敢与他匹敌。
武当山不愧是天下宗门之首,谢兰宗不愧是第一弟子。
今天过后,不服的活心服口服的都已经深深的被他折服。
云台仙教掌门人坤元盛赞:“少年英才,前途无量。”
二
“这个人,真的是谢兰宗?”小雪看得目瞪口呆,尚不提他令人眼花缭乱的太极剑法,单是深深散发的气势足以震撼人心,所以她才有些怀疑,今日所见的谢兰宗和往日所见的谢兰宗,究竟哪个是真的?
“性命双修,太极剑法。武当本门正宗的功法,他得了真传。”刘昌南刻意压低语调,只用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对小雪说:“他的功夫可在江湖排进前十,推算不错的话,十年后,无人是他的对手。只是可惜了,时机不对。”
小雪仰头,疑道:“什么不对?”
“时机。”刘昌南轻飘飘的说,“谢兰宗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只是生不逢时,如今这天下人杰辈出,比他厉害的大有人在,很难做到一枝独秀。”
“疯女人和他比起来,谁厉害?”小雪瞅一眼不远处的刘莫问,好奇的问。
刘昌南毫不犹豫,“姐姐更胜一筹。”
小雪微讶:“为什么?”
刘昌南道:“姐姐比他毒。”顿了顿,补充一句,“武当山的人都是正气修身,谢兰宗是正人君子。”
你的意思是疯女人是阴险小人?
小雪有点无语。追捧就追捧呗,干嘛加上后半句话,不知道你老姐正坐在那边虎视眈眈吗。
许是察觉到一到杀气沉沉的目光盯着自己,刘昌南不自在的缩缩脖子,直起腰背正襟危坐,一句话不再说了,老实的做个目不斜视的好观众。
午时未到,第二场比武结束,谢兰宗赢得毫无悬念,大家看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份深处和惊叹。
小雪想过去恭喜,大理公主段云珍突然冒出来强拉着她往别处跑。她拒绝不得,无奈下只好由着这位公主乱来。
刘莫问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对刘昌南说:“放着她和段家的人来往不会有问题吧?”
“段氏家族的人不是每个人都和段千言一样混蛋,段云珍接近小雪是出于好奇,她没什么坏心,真的只是想结交一个朋友而已。姐妳别担心了,就算有什么问题,妳还不相信小雪的本事解决不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刘莫问依然忧心,“我怎么觉得小雪和段家的人来往有点不正常。”
刘昌南好笑道:“她平时哪里正常过,妳多虑了。”
“你不会明白的,在有些事情上,女人的直觉很准的。”
“怎么说?”
“你没发现从离开白鸾后,小雪一直没变化吗?”
“她要变化什么?”
“感情啊!照她的性格,看上的男人敢三心二意,不揍死也要整个半死才肯罢休。可是段千言走后,她从来没去找过他,也不提他,更别说大闹一场了。这一路跟着我们没心没肺的跑到这荒郊野外,现在冒出个段千言的表妹,她一点不迁怒,还跟人家交朋友,这太不正常了。”
“姐......”刘昌南无奈的抚额,叹道:“她已经放下感情了,别再提了。”
“可是.....”刘莫问还想说什么。
刘昌南打断:“我们最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别把心思放在不重要的琐事上,还是干正事吧。”
“我们有什么正事?”
“文文啊。”刘昌南长吁一口气,“比武快结束了,她再不出来,麻烦大了。”
刘莫问微微眯眼,沉声道:“你们俩要预谋什么?”神神秘秘的,麻烦大了什么。
刘昌南纠结,“这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等她回来了再说吧。”
“......”越说越神秘,一定有阴谋。
另一边,段云珍带着小雪跑到后山悬崖。
小雪环视四周,云淡风轻的天气,优美如画的风景,非常适合谈情说爱。她打趣道:“妳是打算在这里把我偷偷干掉吗?”
段云珍脸色一黑,锤了她一圈,“我是那么坏的人吗!”说话真难听,一点不文雅。
“那妳想干嘛?这儿人迹罕至的,莫非——”小雪睁大眼,做出惊恐状的表情,“妳想和我偷情?”
“......”段云珍眼角狠抽,无话可说。这女人绝对是脑子有病,她想。
“开个玩笑,别当真。”
谁当真了!
段云珍拍拍小雪的肩膀,“你们接下来打算继续参加比武吗?”
小雪点头。
“我劝你们重新考虑一下。”
“为什么?”小雪问。
段云珍从怀里摸出一张白纸,打开让她看。
“这是谁写的?‘比武有诈,仙教图谋不轨’,什么意思?”小雪念了一遍纸上的一行大字,抬眸不解的望着段云珍。
段云珍说:“昨天晚上有人敲了我的房门,可我出去没见到什么人,只有这张纸在门前地上放着,上面写的什么妳也看见了,我也是糊里糊涂的。”
小雪对着白纸黑字反复观摩几遍,猜测:“可能是哪个无聊的家伙的恶作剧吧。”
“我也以为是这样,今天一大早问了洛时秋,他昨天也收到了,一模一样的。”段云珍边说边从怀里摸出第二张白纸,两张对照一比,字迹大小一模一样,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小雪秀美蹙起,左右看看两张纸,疑声:“谁会大半夜的往别人门前塞这东西?”
“不知道。”对于这个问题,段云珍也是一头雾水。
“仙教图谋不轨......一座破山上的人有什么好图谋的。这不是危言耸听嘛。”
“可能吧,不过也可能是种提醒,让我们小心云台仙教。”
小雪琢磨不透字里行间的含义,却突然想到了个问题,“这张纸,只有妳和洛时秋收到吗?”
段云珍想想,回道:“还有谢花,哦,我听到有些人在底下议论,好像也收到了。至于别的人,我没问过,不知道。”
“这下坏了。”小雪神色凝重,“如果山上若有人都收到,那我家也会收到。真是这样的话,按理说这样的事情会引发争议,会有风声传出来。可是今天一天,并没有人把这事拿到明面上,也没人去找云台仙教质疑,不然山上肯定会有一场骚乱。”
“妳怀疑有人故意陷害云台仙教?”
“陷害倒不确定,我问妳,妳收到这张纸为什么要来和我说,却不去找仙教的人说?找仙教的人不是更能确定上面写的是真是假吗?”
段云珍老实道:“因为这里我只认识妳和洛时秋谢花,其他人我不相信。”
“这就是了,现在还没人把这事挑出来,说明大家想的一样,都开始怀疑了。”
段云珍恍然大悟,不可置信的指着小雪手中的纸,“妳觉得这不是危言耸听。”
小雪眸光沉沉,“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会有人无聊到到处发这种东西,里面大有问题。”
“既然如此,你们还是别参加比武了,我总觉得云台山不是好地方,呆久了心神不安的。”
“比武还是要继续的,否则引起怀疑那就糟了。”
“妳觉得你们家能赢吗?”
“一定会赢。”
“大言不惭。”
“说点好听的会死吗?”
“白日做梦。”
“......”好想把这妞推下悬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