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计划追踪?”几个记者面面相觑,他们心心念念只想要方十字当家人的专访的,这个什么追踪计划,他们完全没有听说过啊。听起来应该是关于一号计划后续报道的吧。
可是,后续报道?
记者们嗤笑,多少年来他们不是没有追踪报道过公益性质的事项,可是结果呢?挖出了一条又一条的丑闻不说,得到的新闻也是让他们失望的。
他们是记者,是社会的大喇叭,是无冕之王!遇到不平事他们有资格有义务去质疑,去追求一个公平——可是越是了解这个世界,越是对所谓的公平嗤鼻,哪里有公平?
公平不过是利益权衡罢了。
这些公益事业背后有多少肮脏,多少*裸的利益分配,公益不过做的是一个名声,打的是一个广告而已。
邢佳佳?
方十字?
有方先生在背后撑腰又如何,到了最后不和那一群同流合污么?
计划追踪,也是想要为自己博一个好名声,以便下一次得到更好的利益吧?这些新闻不拿不行,拿了又堵心,还不如去做做专访呢,好听又好看,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牵涉他们的利益,两方都高兴,何乐而不为呢?
“头儿,这个计划追踪,咱们去不去?”小记者们问着资历经验丰富的领队,眸光中还有初出茅庐对新闻行业的灼灼热情如火。
那沉稳的领队想了想,摇头:他觉得还是去等邢佳佳的专访吧。
有人不愿意追踪,可是就有人愿意追踪。小记者不甘心,咬咬嘴唇,暗地里联系到了蒋天赐和蒋纬父子,整天跟在他们后面跑,父子俩去哪里,小记者就去哪里。
蒋纬和蒋天赐原本对于舒姨的计划是半信半疑的,这么做,管用吗?为什么不直接问住户的意见,综合他们的想法来装潢,而一定要他们俩亲自和装潢公司的人一起跑?
黄金装潢公司负责这方十字一号计划的经济公寓的装修,他们也派了经验最为吩咐的老队长,跟着蒋天赐和蒋纬父子俩跑。
“方十字提出了一号计划,想必大家都对这个一号计划非常的好奇,现在由我为大家追踪报道。经济公寓主要户型为60平米两室,简洁装修,建成可直接入住。众所周知,经济公寓整个装修由黄金装潢公司承担,那么从经济公寓建成到装修的背后,其中有什么故事呢?”小记者咬着笔头,认真地写着稿子。
从来楼盘的建设到装修都是非常神秘的,平常人根本见不到,尤其是这种公益性质的经济公寓,历来这些公寓都是问题楼盘,施工队偷工减料,装修那里为了节省成本,用的材料涂漆也是不达标准的,后续问题多多。
蒋纬和蒋天赐倒好,直接将楼盘建设和装潢透明化了,接受公众的监督和审查,建筑材料他们亲自把关,工程步骤一点都不落下地公开。
小记者一天天写着追踪计划专访,眨眼就是厚厚的一摞,原本谁也不看好他的这个工作,又累还不讨好,更没有什么作用,出不了名,挣不了钱,唯一能坚持下来的就是对新闻事业的热情了吧。
蒋纬和蒋天赐父子先跑的是楼盘那边,成天跟着施工队,小记者也是一样,成天灰头土脸的,衣服一身身地被石灰沾上,然后废掉。
等到楼盘那边跑的差不多的时候,也要开始跑装潢那边了,而小记者的‘一号计划追踪’也彻底的火了。
试问,见过经济公寓盖的这么认真的没?
没有吧,人家当家人可是当回事呢,派了员工一天天地盯着,就为了让他们住上放心的房子,听说连装潢材料都是他们一手挑着,一手选的呢。
江县人动了,他们开始关注这个一号计划了,不管什么计划,只要对他们有利,对他们好的事情,他们就上心。
西省动了,因为所有的公益计划就没有这么干的,邢佳佳的方十字这么做,惊动他们了。
舒姨笑了笑,这个计划的影响力超乎她的意料啊,不过倒是把蒋纬和蒋天赐喜坏了,忙了这些天,出了效果也是值得了。
“舒姨,您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简直了啊。”蒋天赐觉得自己现在都不敢随意出门了,一出门不怕记者,就怕江县的老百姓们,房子是他们一辈子的事情,住上放心的房子那是天上掉馅儿饼的事情。
拆迁区的住户们就不说了,他们原本没有敢指望方十字为他们准备多好的房子,能遮风挡雨也不错了,毕竟一个月只支付一块钱的租金,但是这个追踪计划一出来,他们就惊呆了。
这么认真地为他们准备房子?
这,太让他们欣喜了。
“既然一件事情要做,就要做到极致,做到最好。这个计划本来就有很多可以挖掘的东西,追踪计划不过是充分利用了现有资源而已。”舒姨笑一笑,再说起这个追踪计划,“吸引人自然要有噱头,房子永远是最大的噱头,也是大家持久关注的点。”
“可不是,我这次也发现了。这房子里,说法和门道可是不少呢。”蒋纬也点头了,真是不走不知道,一看就能发现不少东西。
“现在呢,咱们应该怎么做?算算时间,老板也该快回来了。”蒋天赐虚心求教着舒姨的意见,“我想,大家现在对这个追踪计划这么热衷,那么我们就吊着他们的胃口,暂时不公布了,顺便等着老板回来。这个方法在营销里叫饥饿营销对吧。”
“没错,我也是这么一个意思。”蒋纬顺口道。
舒姨抿嘴一笑:“你们父子俩都定好了,还问我做什么?”
“嘿嘿,舒姨您可是我们的奇兵啊,军师级别的人物,我们俩大男人跑腿的,您就是幕后出谋划策的。”顺杆子爬谁不会啊,况且舒姨这次确实是帮了他们大忙,他们同住在茶楼里,搞好关系总比僵着的好吧。蒋天赐顺手一个高帽给舒姨戴了过去。
“哎呦,看我嘴笨的,还是儿子会说话。我也和儿子是一个意思。”蒋纬也点头道。
“得了,感情是在这里等着我呢?”舒姨无奈笑笑,不过心情也是不错的,毕竟女人嘛,都是喜欢被人夸的。夸聪明夸漂亮都喜欢不是?
星光冢
邢佳佳自狗窝中看天空,心里一遍遍地回想着如果是孤心,她会有怎么的心境和感悟,看星空,他会如何想?
可是怎么想她都想不到,想到脑仁疼,她也不知道那时候孤心的想法。
“大概,我不是孤心吧。”邢佳佳喃喃自语着,索性窝在了里面,抱着膝盖一点点地看着外面的天空。
这星空很美。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在星光冢里,她也许会恍惚,会胡思乱想吧——
胡思乱想?
等等,邢佳佳眼睛一亮!
孤心当日看天空的时候,知道星辰有变化么,知道星光中藏着秘密吗,知道很多普通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么?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那么她现在用一种后来知情人的想法猜测孤心的想法,那就是完完全全的错了,错的离谱,错到了极致!
为什么?
孤心看到星空的时候,知道这是星光冢吗?不,不知道,甚至他对于这星空的认知是陌生的,像是孩子一样对它的认知是零,试问这样,他怎么会知道很多东西呢?
“从头开始——”邢佳佳似乎是找到了窍门,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望着陌生的星空。
星空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围绕着她,在和她细细地说话,有意识般地拢住了邢佳佳。
邢佳佳的脑海中看到了璀璨的星光,星光遥远,然后她看到了星系,星系庞大,然后她看到了苍穹,苍穹无言。
邢佳佳似乎有所悟。
她看不到自己已经被一种力量撑了起来,慢慢地漂浮在了空中,在星光之中。
星空里一声叹息。
“是你?”
“你认识我?”
“不,但是我知道你是谁。”
“你眼里的我是谁?”
“我的下一任继承者。”
孤心还活着么?
这是邢佳佳的第一个想法,但是稍后一想这根本不可能,多少年过去了,连朱雀都面临着死亡的危险,更何况他一个普通的人类?这个星空中里留下的,大概是他的最后一点神识罢了,为的就是等待后来人。
他说,自己是下一任继承者。
邢佳佳看到了孤心的一生。从孩提时代开始,他住在刚刚她看到的那一座茅草房里,和他的亲戚在一起住,亲戚有一个孩子,非常喜欢欺负孤心。亲戚从来给他吃不好的饭菜,馊了的,或者是糊掉的,甚至是连狗都不吃的饭菜。
那个孩子像是欺负狗一样的欺负孤心,孤心寄人篱下,过的日子苦不堪言,简直是一天都不能忍耐,从起初的反抗到后来的逆来顺受,然后再到最后的绝望,冷漠,到最后那孩子欺负孤心的时候,他甚至是笑着接受他的侮辱和谩骂,眼神冰凉,好似毒蛇一样。
那孩子终于怕了,渐渐地也不欺负孤心了,可是孤心的心却越来越闭塞了。
孤心,成了真正的孤心。
越来越沉默的孤心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偶然一天的空挡他发现了星辰的秘密,发现星辰是可以移动的,于是他走出了狗窝,也走出了这个茅草屋,走向了外面。
奇遇。孤星有了一场奇遇,半半途被人截杀掉入了一个悬崖之下,悬崖下他发现了一本秘籍《星辰变》,于是他开始修炼了。
孤心有自己对星辰的领悟,又有秘籍的辅助,他功力增长的非常快,非但如此,他从星辰中发现了一些关于未来的规律和痕迹。
古朝升起了一颗新星。
古朝最伟大的机关大师,古朝的大国师……等等的荣耀冠在孤心的头顶上。
但是,孤心修炼的事情,却没有人知道。
高处不胜寒。孤心的存在,他的地位,他的能力引起了古朝皇帝的忌惮,他开始百般地削弱孤心的地位,可是古朝大国师加上古朝第一机关大师的身份使得孤心在百姓心目中有很高的地位。
本身孤心也是穷苦人出身,这样的出身让百姓们觉得和他很接近。况且孤心是个好人,总会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名声很好。
收养孤心的亲戚闻风而来,他们觉得曾经养育过他,觉得有恩与他,所以在他拥有这般地位的时候,想要借一阵风。全然忘记了他们全家曾经羞辱过孤心的事情。
孤心笑一笑,只说了一句话:“做梦。”
古朝皇帝终于揪到了孤心的错处,而孤心的这一家子亲戚也会闹,会哭诉,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孤心的名望大受影响,而皇帝借着这个机会,将孤心的职位一贬再贬。
从天堂到地狱是一种什么感觉?
大概不过如此了吧。
一朝伴在君王侧,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下狱,问斩。
几多人哭几多人笑,孤心看尽了人间悲凉。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孤心创造出了‘星光冢’。
星光冢一出,天下皆惊。
孤心重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大国师,机关大师——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只是一切真的不一样了。
古朝倾尽力量建起了星光冢,因为孤心说他看到了古朝更广阔的未来,这星光冢就是一个入口,一个通道,通往更繁华的星路。
皇帝信了。
于是规模宏大的星光冢开始动工,历经整整十年的时间,直到竣工那天,皇帝说据说巅峰机关需要有一个灵魂,而星光冢的灵魂是天下第一机关大师,爱卿,你可愿意做这星光冢的灵魂?毕竟它是你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孤心的骨血,孤心的灵肉,全部化作在了这星光冢中。
邢佳佳的心狠狠地一抽,她万万没有想到,孤心竟然在这星光冢里,那么就是说,这星光冢就是他,他就是星光冢?
这太不可思议了!
邢佳佳眼前的环境再变,依旧是那破旧的茅草房,可是这里似乎已经多了人的味道,她抬眼看去,看到屋内走出来仙风道骨的中年男人,他有一双看透世间沧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微微一笑。
他生的并不算俊美,年纪也不小了,可是这一笑偏偏有一种颠倒众生的魅力,邢佳佳也是一愣。
“我等了这么久,没有想到竟然等来了一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还拥有不俗的血脉。”这中年男子起先开口了,秘密是要看在什么人眼里的,在普通人眼里,这姑娘的血脉恐怕是秘密,但是在他的眼中却不是,他一眼就能看穿时间的虚妄。
星空和星光代表着时间的永恒,代表着时间的亘古。在他们面前,一切虚妄都是空的。
“您就是孤心?”能自由出入在这里的,除了孤心不做第二人想了。
“不错,我就是孤心,这星光冢的主人。”孤心赞赏地点头,紧接着说道,“我会将星光冢送给你,以后你就是它的下一任主人。”
这么简单?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不为难你,不为你设置重重的阻碍,然后好好地考验你一番?”似乎孤心看出了邢佳佳的纠结,笑着解释道,“星光冢是我毕生的得意之作,想要得到我的认可,想要得到它的认可,是非常艰难的事情,哪里会这么容易?”
“我没有觉得很难——”邢佳佳真诚地说,她真的觉得很容易。
“那是因为你的心正,心正则路宽。”孤心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点点头,“心态很重要,星光冢是有灵魂的,你并没有把它当做一个机关来看,而是将它看做了一个同伴。你没有畏惧它,你没有想要伤害它,而是想要去理解它。你的宽容收服了它的傲气,所以它不会伤你。”
邢佳佳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孤心,怎么会这样?
“星辰自古就是难以理解的,我用了整整三十年的时间才窥见凤毛麟角,不想竟然只用了短短的时间就比我看的还多,还透彻,这星光冢认你做主人,其实是不亏的。”孤心笑一笑,抬眼看看自己的茅草屋,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长。
“我只是——”孤心的夸奖,让邢佳佳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她尴尬地解释着。
“好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每一位前人的心愿。我希望你也可以做到。”孤心循循善诱,眸光温和地看着邢佳佳。
前辈,对晚辈?
邢佳佳最初的震惊过后,慢慢地开始思考,这眼前的孤心和她看到的不一样呢,世界上有免费的午餐么?
难道说孤心真的会因为自己死去,就舍得把星辰冢这么一件宝贝送给自己吗?
自己的心态得到了星光冢的认可,他很欣赏自己,这样的理由换成谁,谁会相信?孤心完全没有半点好处,难道就会将自己的宝贝拱手让人么?
肯定不会的。
“既然星光冢是如此宝贝,我愧不敢当。”邢佳佳的话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笑眯眯地瞅着孤心,“孤心前辈这星光冢还是您自己留着吧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拜拜再见——”
孤心瞠目结舌,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挥挥手就离开,一点都不稀罕星光冢?
怎么可能呢?这星光冢是古朝最厉害的机关之一,也是他毕生的得意之作,莫不说这其中隐藏的秘籍,就是这星光冢中藏着的秘宝,就足以让天下人哄抢!应该这少女很激动很高兴的,可是为什么她要拒绝?
“等等!”孤心阻拦。
邢佳佳挑眉,好奇地问:“孤心前辈,您还有事吗?”
有事,大大的事。孤心深吸一口气,这个少女来这么一出,完全没有按照他的想法来,她接受也就罢了,她不接受接下来的条件要怎么提,要怎么让她帮忙?孤心第一次觉得烦躁,不按照计划来的事情,他该怎么应付?
“这星光冢,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孤心冷了脸色。
邢佳佳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孤心前辈这还带逼迫的?我不想要,你非要给我?”
孤心头皮发麻,宝贝很多人强,甚至当日这星光冢问世的时候,就不少人明偷暗抢,为了这一个宝贝争的血流成河,不得已他才将这星光冢放在了如此隐秘的深山之中。
可是眼下的情况是,他拱手相送还有人不要?为什么不要?
“为什么?”孤心没辙了。
“不为什么啊。”邢佳佳满不在乎。
“你——”孤心想要吐血的心都有了,什么叫做不为什么,有你这么说话的么,面对宝贝有你这种态度的么?
“孤心前辈,您是不是非常想要把星光冢送给我啊,”邢佳佳自顾自地说,完全不看孤心已经凉了的脸色,“可是我有自己的宝贝啊,我觉得茶楼比星光冢要好多了。”
孤心脱口而出:“不可能!星光冢有入口可以通到星路,这是天下任何宝贝都无法比的!”
邢佳佳平静地看着他,微微一笑:“我的茶楼是个任意空间,可以通往世间任何一个地方。”
“星光冢中藏有古朝的秘籍,宝贝,财富——你的茶楼有吗?”孤心自然懂任意空间是什么意思,星光冢也是一个类似的任意空间,只不过它比茶楼还要逊色一些,因为它只可以通往一个地方,这句话问出的时候,他有些底气不足了。
“没有。”邢佳佳坦言道,“但是这些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的星光冢中只有你一个人,你一个人再厉害,创造的价值也是有限的。而我的茶楼里有无数的能人异士,假以时日,他们创造的财富和价值远远高过星光冢。”
“星光冢——”孤心还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对方口才太好了,他根本说不过的样子。
“我有我的茶楼,你有你的星光冢。”邢佳佳一字一句道。
邢佳佳想起初的时候,她来到这星光冢里,看到这浩瀚的星光冢是震惊的,曾经也一度想要占为己有,但是在孤心赞赏她的一瞬间,她明白了星光冢存在的真正含义——时光。
时光荏苒,哪怕继承者换了几次,这星光冢真正的主人是不会改变的,这主人不是孤心,不是自己,也不会是任何一个人——星光冢真正的主人是它本身。
哪怕孤心将血肉灵骨融入了这其中,它的主人也是不会改变的。
星光冢作为一个通道,不管它通往哪里,它的存在就是亘古。
同样,茶楼的存在也是一样。
茶楼也是一个亘古。尽管它现在的主人是自己,可是她不可能做一辈子茶楼的主人,茶楼会有一个接着一个的继承者,会因为任何人的存在而变化,可是唯有时光是不变的。
“你有你的星光冢,我有我的茶楼。”孤心复杂地看着邢佳佳,重复一次这句话。
“所以孤心前辈,你需要我帮忙对吗?”邢佳佳认真地看着孤心。
孤心呆若木鸡。
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好一个百转千回。邢佳佳起初是为了老原而来,看到星光冢就动了拿下的心思,可是自星光中了悟——星光冢如何,她有茶楼。
孤心挑中了邢佳佳,他原本打算将星光冢送给她,然后让她帮自己的忙,可是却不曾想人家还看不上自己的星光冢!他这古朝第一机关大师,古朝大国师的身份,竟然不入人家的眼睛?
这怎么一个震惊了得?
能说什么呢,他等了这么久,可不就是等着可以帮忙的人么,他能拒绝吗?
“是。”这一个是字,孤心说的好咬牙切齿。
虚空中漂浮起黄金色的名片,大大的长方形,悠悠地旋转着,其上一个‘茶’字极为耀眼,名片缩小成小小的落入孤心手里,他惊讶地看着名片:“这是——”
邢佳佳露出了一个微笑:“客人您好,我是茶楼的主人。凡您受苦厄所苦,都可以告诉我,我会为您解决。”
这是,什么,情况?
“你是——”孤心傻眼,伸手一指邢佳佳。
“我是茶楼的主人。”邢佳佳点点头,意味深长,“只有受困厄所苦之人,才会触发茶楼的委托。”
委托?困厄?
“你有这个本事么?”孤心低头看手心里的名片,不知怎么地触动了,缓缓道来。
孤心作为古朝的大国师,第一时间预言到了古朝会通过星光冢走上星路,星光冢中有他的灵魂有他的骨血,他整个人都融入了这机关之中,他的存在就是星光冢的存在,换句话说,他的寿命和这星光冢是一样的。
他很想古朝。
时间越久他越是想念,毕竟是自己为之付出了一生的国家,他很久很久之前也算到了古朝会有一次灭顶之灾,他着急了!
纵然他很厉害,但是在这星光冢中,他相当于是一个犯人,根本无法做到离开,更何况是前往星路呢?
“什么样的灭顶之灾?”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非常的不好,现在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只有不到十年的时间灾难就要发生了。”孤心一点点地掰着手指头,算道。
“所以,你需要我怎样帮你?”邢佳佳问。
“带我去星路,我要找到他们,我要找到我的国家!”孤心眼睛一亮,着急道,“我是大国师,我有义务帮助他们走出困境,我要和他们共患难!”
一腔热情。
纵然皇帝辜负了他,他还有百姓的信任。
纵然他留在这星光冢中蹉跎了千年的岁月,他还有属于自己的信仰。
“好,这个委托我接了。我会送你到星路,送你去拯救你的古朝。”邢佳佳一诺千金。
孤心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此刻他看邢佳佳的眼神里毫无保留:“谢谢你帮我,作为感谢,从此以后这星光冢就是你的了。”
邢佳佳推辞:“不——”
“星光冢自有规矩,你想的没有错,它的确是一个大大的牢笼,困了我这么多年的时间,你不要它是希望它不会困着你吧?”孤心不知道从得到到舍弃是多么艰难的抉择,但是他有预感,星光冢一定会属于她,“我一生不喜欠人情,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况且星光冢现在是无主之物,你得到它是理所应当的。”
好像,邢佳佳没法拒绝了。
“我相信,你的茶楼是无法到星光冢的,也就是说你想要离开就必须做星光冢的主人!”孤心慢慢道。
江大师和圣女在外面焦急地等着,大半天的功夫过去了,他们以为还需要等到遥遥无期的时候,邢佳佳一众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江大师眼睛一亮:“哎呀,邢大师你终于平安无事地出来了!急死我了!”
邢佳佳笑一笑,安慰道:“让你担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江大师连连点头。
邢佳佳回头看一眼‘老原’,他也正看着她:“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孤心将星光冢送给了邢佳佳,从那一刻起星光冢成了邢佳佳身体里的一部分,她对星光冢的熟悉就好像对她自己身体的熟悉一样,在星光冢中她看到了掩人耳目的古朝古墓全貌,也看到了挂在这星光冢之外的觉国古墓五室。
邢佳佳轻轻松松地就将古朝古墓中的几人带了出来,包括那长老的尸身也是一样。
当然的,她也听到了关于老原失踪的真相。
安溪的整个阵法,有一个类似于双鲤纹玉佩的功能,就是传送空间,简单的来说就是送人出去,而不巧的是老原进入监牢的瞬间,这阵法的传送功能也启动了,所以现在的老原被送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并没有生命危险。
现在的‘老原’就是当时老原被送走留在这里的影像,和真正老原的行为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差。三个小时过去了,这个‘老原’告诉他们,真正的老原被传回了西省。
镜像毕竟是镜像,存在了三个小时,此刻也是他该消失的时候了。
“好。”邢佳佳点点头,既然老原回了西省,那么他们只要回去就能看到他了不是?
‘老原’的身影一点点地消失在了原地,不留下半点痕迹,给人一种错觉,他好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安溪的事情已经接近了尾声,但是邢佳佳已经答应了圣女和安安,要为他们炼制丹药。
至于长老,安安并没有将他安葬,而是认真地将他放在药田外面说:“你看着吧,我会和圣女堂堂正正地在一起,你所谓的秘密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影响。”
圣女很是不安,反复地问了邢佳佳很多次,安安也笑,不过还是安慰着圣女,让她相信,自己一定不会有事的。
星光冢中邢佳佳感悟很深,什么是永恒,什么是亘古?
时光。
有一种力量叫做逆转时光的力量,让时间飞快地过去,或者让它缓慢地来临,亦或者凝固。
现在邢佳佳要做的就是炼制一种丹药,让时间极快地来,提前十年的时间,让安安在一夕之间长到十五岁!
“我会不会死?”药田里,安安一边按照邢佳佳要的药草准备着,一边和她聊天。
“不会。你只会增加十岁,怎么会死?”邢佳佳挑眉。
“是么?”安安一副深沉的模样,笑一笑,拿出最后一株药草来,点道,“麒麟子,催颜花,固本根,雾化水??一共三十八味。”
有这么一个药田的确是方便的多,邢佳佳看着摆在她面前的药草,全部收好,一笑:“我去炼丹。”
安安想了想:“等等。”
邢佳佳停下了脚步:“嗯?”
“我们安溪人没有平白接受他人馈赠的习惯,更不喜欢欠人情,等你炼丹归来,你便是这个药田的半个主人了。”安安说的很认真,已经打定主意将这药田分邢佳佳一半。
邢佳佳轻轻一笑:“等我出来再说吧。”
安安一个跺脚,看着邢佳佳离开的背影,暗自道:这个女人,怎么一点感动的模样都没有?安溪的药田啊,她难道心里不想要么,其中任何一味药草拿出去都会引起轰动的,她坐拥半个药田,竟然一点都不欣喜?
安安郁闷了,哎,不管那么多了,和圣女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他现在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长老死前说的那个秘密是什么?他探秘的心越来越强烈,可是他又有些犹豫了,万一这个秘密不太好怎么办,他好不容易才和圣女有了未来。
为邢佳佳特意准备的丹房里,魑魅魍魉跳脱地出来,身后跟着的是拉着一张脸的黑白无常两人,他们看一眼邢佳佳:“你打算怎么做呢?”
“是啊主人,这个安安可不是一般人啊。”
“不是人不是人!”
“净给主人出难题!”
“委托已经接了,没办法的!”
安安身上是有秘密的,严格来说是属于安溪历任族长的秘密,哪里有那么多的祖巫血脉给人继承或者降临安溪呢?
安溪人拥有祖巫血脉是有,但不会这么多。
可是祖祖辈辈安溪人心里的想法就是,他们是祖巫的后代,所以他们的族长也一定是拥有祖巫血脉的,没有这个血脉他们族就要灭亡了。
可是祖巫血脉哪里是那么好得到呢?
聪明的安溪人于是想了一个很好的办法,那就是将上一任族长全身的祖巫血脉导到另一个合适的婴儿身上,这样就保证了血脉的纯净和绵延!
安安,也是这么来的。
他全身的血液,其实是由上任族长换给他的,不过他命不太好,导血的过程中就死去了,然后给了翟迪重生的机会。
“安溪人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他们很多人一人身上有好几人的命格,所以地府是从来不管的。正常人可以用这催生的丹药,可是安溪人——咱们可不敢保证,他们是最容易出纰漏的。”黑白无常劝着邢佳佳。
“我答应过安安,也接了圣女的委托,必须要办到。”邢佳佳固执地点点头。
“笨蛋!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安安是族长,身上的血液里有历任族长的魂魄在,既是守护他也是禁锢他,外人随意一动,这些魂魄一乱,别说安安的命保不住,恐怕连你都要被反噬!”
白无常脾气暴躁,指着邢佳佳骂道,“一颗小小的丹药再神奇,你能改变什么?药材再多,你又能改变什么,朱雀而已,你真当自己是神了?”
“我本就是神。”
“你!平常人也许能够吃一枚丹药管用,催生而已,无非就是将身体机能提前,但是安安能吗?除非——”黑无常也无奈,这个朱雀怎么就油盐不进,这么固执了?
丹药不炼制,能怎么样呢?
“除非什么?”魑魅魍魉目光灼灼,盯着黑白无常道。
邢佳佳看着黑白无常,微微笑,却不说话。
“除非这丹药里有时空之力,无法逆转的时空之力可以稳定一切,包括躁动的灵魂们,但是这种力量从来神秘,只存在于星辰万一中,你们从哪里来?”黑白无常无奈地摊手。
哦,星辰之力啊。
魑魅魍魉对自己的主人是百般信任,万般放心,他们齐齐扭头看邢佳佳:“主人,这种力量咱们有吗?能搞定吧?”
黑白无常简直想要踹死他们了,这种里力量不是地狱外的彼岸花,开了一朵可以摘一朵,那是星辰之力啊,是需要力量获取,更需要体悟的!
打死他们也不相信,邢佳佳拥有这么一种力量,想到这里,两只咬牙:“魑魅魍魉,你们简直了啊!这种力量如果她有,我们也不回地府了,给你们主人鞍前马后也算!”
“切!你们怎么知道主人没有?”魑魅魍魉不服气,赌气道。
“你们怎么知道她有?”
“牛逼的力量,主人一定有!”魑魅魍魉很盲目。
“大话吹多了吧!”
邢佳佳咳嗽一声,指甲逼出了一抹朱雀火,笑眯眯地看着几只:“不好意思,时空之力貌似我真的有——”
“不可能!”黑白无常瞪眼,非是他们不相信,而是他们真的没有办法相信啊。
“星光冢中有星辰之力,”一个人影虚虚地落在空中,看着吵翻天的几只,悠悠长叹,“有时空之力不是什么稀罕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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