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寒依转过身去,即将离开之时,一个声音响起,让沈寒依的脚步,再一次停了下来。
“沈二小姐,要怎样你才肯答应嫁给本王?只要愿意,无论什么条件,本王都答应。”
众人惊讶得望着韩逸墨,完全不明白韩逸墨突然之间这是怎么了,感觉像是中了邪一样。
可看韩逸墨,他的表情又是那么的认真。众所周知,青宵摄政王韩逸墨行事古怪,可说出的话,金口玉言,向来作数,从来没有敢拿他的话当玩笑。
可是,沈寒依偏偏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毫不掩饰地嗤笑一声,“寒依虽然出身低贱,却也曾立志不嫁与他人为妾,这样的话,王爷还是不要再说了。”
“本王要堂堂正正、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娶你为王妃。本王要给你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宠你怜你都来不及,又怎会委屈你为妾?”
韩逸墨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休书”两字赫然醒目。
这韩逸墨竟然也早就备好了休书。
“明珠,这是休书,从现在起,我们婚配嫁娶各不相干。我还你自由,希望你和楚靖北双宿双飞,你也成全我,让我达成心愿。”
韩逸墨将休书交给沈明珠。
接到休书的沈明珠,表情晦涩惨淡,让人不明所以。
没有想到,韩逸墨居然为了沈寒依而当众休了沈明珠。
韩逸墨的心思实在让人费解。
楚靖北疑惑不解地望着韩逸墨,这个人的心思,楚靖北还真是猜不透。
不过,楚靖北清楚,韩逸墨此人野心勃勃,心机深沉,他要做的事情,绝对不是一时兴起。
“沈二小姐,现在,本王已恢复单身,有资格娶你为妻了吧?”
“我为什么要嫁给你?王爷可否给寒依一个理由。”
“理由?很多——比如说,我会宠你入骨,让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做我的女人,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上,与你共享荣华,共担风雨……再者,这世上,千里马常有,伯乐却不常有,沈小姐卓尔不群,有经天纬地之才,明明是稀世珍宝,却被人弃如敝履,难道沈小姐就不想扬眉吐气,让那些人知道,他们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沈寒依挑了挑眉,望着韩逸墨,他这番话另有所指,难道韩逸墨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
经天纬地?稀世珍宝?韩逸墨说得是沈寒依吗?怎么可能?
沈瀚漠的表情愈加严肃认真。难道他曾经的猜测是对的?如果真的是这样,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沈寒依嫁给韩逸墨。当年,是他负了叶秋池。他逼楚靖北立下重誓,此生决不休弃沈寒依,本以为楚靖北终有一天会被寒依的真心感动,两人有一个美满的结局。没想到,寒依居然会断然休夫,看来,寒依真的是被楚靖北伤透了心……沈寒依说得一点都没错,如果一个人真心对你好,你却感觉不到,只能说明你从未将她放在心上……
“被人视若珍宝也好,弃如敝履也罢,是寒依自己的事,就不劳王爷费心了。”沈寒依说道。
“那么楚靖北呢?沈小姐当真与楚相断得一干二净,他的生生死死,沈小姐真的不在意吗?”韩逸墨句句紧逼,一副不打算让沈寒依轻易离开的架式。
“我和他,再无关系,生死贫富,以后各安天命。”
“沈小姐这话说得倒是不错。不过,本王是真的不相信,今日在街上沈小姐还为楚相爷义无反顾地挡下了夺魂针……哦,不对,沈小姐虽然为楚相挡下了夺魂针,但是,楚相却一掌打在了沈小姐的身上,沈小姐应该伤得很重……难道,沈小姐就是因为如此,才断情绝爱斩断情丝?”
夺魂针?楚靖北神情一凛,果真如此!
“寒依,你中了夺魂针?”沈瀚漠闻言,立妈抓住沈寒依双臂,上下打量着她,急切地问道:“寒依,你怎么样?”
沈寒依不露痕迹地轻轻抽出双臂,往后退了一步,“我很好。”沈寒依淡淡地说着,对于沈瀚漠的关心完全不领情。
沈寒依居然能解夺魂针的毒,她到底是什么?楚靖北不禁拧眉望着沈寒依。
“你怎知那是夺魂针?难道,是王爷做的?”沈寒依直视韩逸墨,冰寒的目光中竟带着几分杀气。
韩逸墨一笑,带着几分明显的嘲讽,“沈小姐看本王的这目光跟今日楚相看你的目光竟然如出一辙,看来,沈小姐刚刚对本王动了杀意。”
这话,看似在说沈寒依,却也是在说,今日楚靖北对沈寒依也是有了杀意。
楚靖北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突地被什么扎了一下一样,短暂即逝,却痛得分明。
“沈小姐刚刚说过的话真的很对,如果一个人真心对另一个人好,他却感觉不到,只能说明他从未将这个人放在心上。今日在街上,沈小姐为楚相挡了银针,楚相却误认为沈小姐要刺杀明珠,一掌将巨石将在沈小姐身上,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我看到了,沈小姐吐出的鲜血,鲜红中略带青蓝,正是中了夺魂针的症状,楚相不过是没有看到而已……”
没有看到,是因为从来都没有将她放在心上。那个时候,楚靖北的心思全都在沈明珠的身上。
这些,沈寒依不是不知道,只是,由韩逸墨的口里说出,却又是一番滋味。
“这样的男人,当真是没什么可值得留恋的,难怪沈小姐会果决休夫,实是明智之举。”韩逸墨说。
沈瀚漠走到楚靖北面前,“靖北,你也听到了,你和寒依只是一场误会,误会解开就好了,寒依对你义重情深,切莫再辜负于她。你和寒依回到府中,今后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这休书,就当从来没有过就好了。”沈瀚漠一边说着,一边从楚靖北的手里抽出那封休书,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沈瀚漠已经将那封休书撕为两半。
看着那被撕成几片的“休书”,片片落地,楚靖北的心竟如那碎片一样,飘飘悠悠,最终落定尘埃。
“休书”被撕,楚靖北的心里没有懊恼,没有气愤,有的只是纷乱后的平静。
“寒依,回家吧!”沈瀚漠又劝道,
事后,楚靖北也常在想,那个时候,如果沈寒依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回到相府,他和沈寒依会是什么样子,想来想去,答案都只有一个,如果那时候沈寒依转身,他也会跟在她的身后,跟她回去过日子……
就算没有那封休书,她和楚靖北也已经回不去了。沈寒依漠然地望着散落地上的纸片,一纸碎片,能改变什么呢,什么时候,沈瀚漠变得如此幼稚?
“楚相不必担心,休书撕了,寒依再写一封便是。”沈寒依这话明明是对楚靖北的安慰,可楚靖北俨然觉得是莫大的讽刺。
“沈小姐真是明智,”韩逸墨将目光转向沈瀚墨,“沈大将军,您知不知道您刚刚的一时冲动,可能会毁了您的另一个女儿,她的性命如今也掌握您沈大将军的手里。”
“韩逸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瀚墨听出了韩逸墨话中有话。
“沈大将军,本王与明珠郡主成亲三年,她依然是清白完璧之身,本王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不是什么情圣柳下惠,将军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韩逸墨说得坦坦荡荡。
“为、为什么?”
其实,很多人都想知道,传言太多,大家都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不是我不想碰她,而是不能碰她。因为沈明珠中了离恨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