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眨眼,冰雕上老头的脸又完好无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冰宫的蹊跷让我不打算多留。我紧了紧身上的背包,准备离开冰宫时,冰宫的地面突然震动。
我扶着冰柱才勉强站稳,乍看这冰宫中间突然伸起一根新的冰柱。直顶到天花板的冰面时才停下。
这一幕看得我目瞪口呆的,毫不犹豫的转身跑出冰宫。
一路往下,竟顺着条黑漆漆的道走了一阵后,一个巨大的空间引入眼帘。
这里比我刚才进的任何一个地方还要大,严格说来,是之前空间总和的面积。
有光。
我甚至分不出是哪里传来的光。只是浑浑噩噩的跟着光源走,到了一条又长又宽的汉白玉桥上。
桥墩桥柱上像一个个姿势扭曲的干尸,抱着整根柱子,桥柱顶上是个大铁盘子,铁盘里装着灯芯,火光摇曳得快看花了我的眼。
有烛光,肯定有人来点灯,是谁?
我踏上汉白玉桥,沿着这道继续往下走。每一步走得极沉,一幕幕的却像曾经经历过一样。
走过汉白玉桥,前方空荡荡的,只在我右手边位置,有个巨大的汉白玉石棺。
奇怪,为何这玉棺不放正中间反而放在靠右的位置,当我感觉到不对劲,抬头往上望时…摆渡一吓潶、言、哥关看酔新张姐
我头顶上方一条巨大的龙盘旋着,露出狰狞表情,鼓着两只眼睛,嘴巴大张成最大弧度。
巨龙的嘴里喊着一个白珠子,正刚刚好在我头顶的位置。
再多看两眼,我都怕这白珠子掉下来砸我脑袋上。带着惶恐想远离巨龙,可整个天花板都是。
看这地方大小和装饰隆重程度。应该就是前世主墓了。
我不禁想,这龙图纹自古都是用在位高权重的皇帝身上的,这前世的陵墓里刻着龙的图案。那这前世之前是掌了多大的权。
为什么她死后还这么不甘心的要转世还愿?
我疑惑的挪步到汉白玉石棺的面前,盯着棺面上的纹路,心生触动。
这里埋着的,就是前世吗?
她会是何种长相,和我七八分相似,还是一模一样?
我绕了这主墓一圈后,在刚才我出来的位置正对的地方,也有个一模一样的道口,而玉棺正对面的地方,又有两个并排着的更大的出口。
如果这里就是主墓,那老头要的东西,无疑就是在这地方,可这一圈转了下来,什么特别的东西也没看着。除了玉棺外。
重新回到玉棺前,我索性把手心贴在上面,试图推一推,一番尝试下来,我自嘲做这一切是多么徒劳,这玉棺盖少说也几百斤沉,我怎么可能挪得动。
我正把心思转向别处时,突然听到了动静,这动静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仿佛就从这玉棺里钻出来的一样!
为什么会有人的声音从里面冒出来?!
细细一听,不是女人,反而是一道温温的男人声音,像是吟唱某片段的乐章,低迷的嗓音酣醇如美酒,不知不觉中,我竟听起了迷!
这动人的乐章我的确是第一次听见,却有种怀念般的冲动渴望,想继续听下去,想听得更清楚。
“思思!”
这一声喊,像泼头一盆冷水把我给惊醒,我仔细看自己动作,竟然上半身完全贴在玉棺面上,双手也压在耳朵边。
我刚才那一阵竟然失去了意识!
这太可怕了!
我吓出一身冷汗,要是我现在失去了意识,前世残存在我体内的意识找到突破口又重新占据我身体,我会彻底疯掉!
赶紧远离汉白玉石棺,那男人的声音才渐渐消逝听不见,更让那个我恐惧的是,从刚才那男人第一声开口后,我竟听出了左征的嗓音来。
就好像在汉白玉石棺里躺着的人就是他。
我又否定了这想法,毕竟左征躺那里后不会是吟唱而是呼救,可是…
在山洞下逃亡的树林里,左征和前世的对话,仿佛像旧交一样,又把我坚定的否认给动摇了。
左征的家族跟我前世有关系,而且关系非同一般,从两人对话的语气上听的出来,是相互不影响利益的关系,也不会有喜恶。
那如果棺材里的人不是左征,而是跟左征有关系的家族成员呢?
我谨慎的又往汉白玉棺处靠,越靠越紧张,当我走近了之后,这吟唱声又高了起来!
这声音一起,我又彻底迷失在磁性的嗓音里,在我浑浑噩噩的快要失去意识时,一声低低的冷笑,快把我汗给吓出来。
“呵。”
是前世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眼睛,再不敢往玉棺靠,哪知道玉棺盖突然自己打开了!
一双苍白枯瘦的手抓着玉棺边缘,另一只同样的手也伸了出来,紧接着一个人脑袋一起,活生生的人竟从玉棺里跳了出来!
一袭黑顺的长发落及腰间,跟手一样苍白的脸上瘦得凹进去一块,漆黑的眼睛如静夜,狭长的眉眼一抬,视线簌得超我射来。
他就这么淡淡的看我一眼,竟把我看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只能立正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稍稍皱起眉峰,那悦耳的嗓音又发声道:“衾衾?”
衾衾…
他把我误会成前世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她,我是她的现世,叫沈思思,啊,抱歉跟你说起这个。”
说得我快语无伦次时,他着一袭白衣从玉棺里出来,仿佛从画里走出来一样翩翩然。
当他越来越靠近我时,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纸墨味道,像一剂镇定剂,让我忘记要紧张害怕。
他手掌抬起,长袖顺着他消瘦的手臂下滑,他无动于衷,只用手指头轻轻点下我的额头,一下,又一下。
我烫红了脸,抬着眼皮子对上他视线,他淡入墨的眼神里划过一丝失望。
“不是衾衾。”
我自嘲的苦笑道:“之前还是过,现在不是了。不过以后不知道是不是。”
我这表现的哀怨样子挺蠢的,他却没笑我,只是端站在我面前,也不先开口说话。
这种静谧随着时间变得尴尬,我轻轻嗓子问他道。
“你是谁?为什么会从这里走出来。”我指着玉棺问道。
“我是吟唱祭祀。”关于别的,他再没提。
我不好意思追问,但又觉得继续这么尴尬的相处下去很奇怪,便没话找话的问他,是否看见了古怪的东西,很可能是非常被需要的。
“被需要?”他把我的话在嘴里又呢喃了一遍,我点头后,他沉思,才淡淡道:“是不是这个。”
他摊开手掌,一块黑玉牌出现在掌心里,我一看这黑玉牌的造型模样,跟陆礼承给我的那块白玉牌一模一样。
而这白玉牌变成了戒指戴在我手指头上,再没原来的样子。
可这样子我分明是记得的,一块白玉牌,一块黑玉牌。
白玉牌的是陆礼承的,那黑玉牌就是……
我盯着黑玉牌出神,显然白衣男人看出我心思,手掌继续摊着,温声问道:“你要吗?”
被他这么一问,我挺不好意思的,但还是厚着脸皮点头说我需要这个。
说到这时,我手不自觉的抬起来,手心朝上。
他纤长的纸白手指把黑玉牌放在我手心里,温柔道:“那你拿去吧。”
我手心上躺着的黑玉牌像烫手的山芋一样。
一来我不知道这黑玉牌究竟是不是我要的东西,二来这样拿着白衣男人的东西总归是不好的。
我犹豫着要不要还给他时,他却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拿去吧,这是你要的东西,我相信你能守护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