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影回到家,家里也没人。
晚上秦秀明回来,看到大女儿,冷笑。
走开几步,又停住。
“你以后不要叫我妈,我会继续供你读书,你记着你欠我的,欠这个家的!”
秦秀明手起手落,一个花瓶应声落地,裂成碎片。
那些碎片仿佛全扎进洛清影的心里。
凉飕飕地滴着血。
一连好几天,洛清影像只迷失的小猫,在商业小区的斜坡附近转来,转去。
都晒黑了,也没看到期待的白色卡宴出现。
而手机也总是收不到她想要的信息。
实在忍受不了心中的思念,这天下午,她出现在傅培铭家前面那条路。
口袋里揣着他给的钥匙。
心想如果碰见他,就跟他说,是来还钥匙的。
沿着路走过小区门口,又折回头。
忽然一辆红色的车子从小区里面驶出来,转弯的速度很快,把洛清影惊了惊。
就在她望过去的时候,车子猛在路边刹停。
车窗摇下,露出沈沐晴妆容精致的脸,很冷。
“上车,我们聊一聊!”
洛清影想掉头就走。
不是心虚,而是不想面对。
沈沐晴等了会儿,眼里燃起怒火,解开安全带下车,过去拽了洛清影,蛮横地塞进副驾。
回到驾驶座,把车子开走。
“你以为能逃得了?”沈沐晴冷笑,“就算这次不跟我谈,下次还得找你!”
洛清影不吭声。
这一带都是高档别墅区,路很宽,车不多,不一会儿,沈沐晴将车子拐进一个会所。
洛清影真的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跟了不起的沈沐晴成为情敌相对而坐。
“我们敞开说吧。”沈沐晴将车钥匙丢到桌子上,倨傲地靠向椅子,修长的腿翘叠起来,睨着洛清影,气势逼人。
“我跟他已经和好了,他很心疼我曾经怀了他的孩子。”
沈沐晴冷冷说,“我们将来会结婚,也会继续努力要孩子。”
洛清影脸色苍白。
沈沐晴顿了顿,漫不经心似地看着自已修得很完美的指甲,“其实你应该也猜得到,我刚从他那里出来,半个小时前,我们在温存。”
洛清影的心脏被扎透,一阵窒息。
沈沐晴冷笑,眼中闪过极度的厌恶和愤怒,“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贱,勾~引他之前也不照照镜子。”
“我跟他多少年感情,他从六岁开始就喜欢我!如果不是他对我有误会,跟我冷战,你以为你有机会趁虚而入?”
沈沐晴猛地站起来,“我警告你,不许再到他面前晃,不然要你好看!”
“真想泼你一脸,但泼了你这种人,只会脏了我的手!”
沈沐晴哐当地将水杯扔到地上,碎片四溅,趾高气扬地离开。
洛清影坐在那,浑身发冷,那一刻,心如死灰。
……
半个月后,洛清影回了学校。
新学年,她大三了。
还有两天就正式上课,这天下午,洛清影整理了东西,发现有几样需要买。
不由看向舍友,也是她现在唯一的好友,从初中起就一直是同学的唐欣宜。
却见唐欣宜收拾齐整,怀里抱着书,保温杯也带上了。
“去自习室?”洛清影惊讶地问。
唐欣宜有些不好意思,“嗯,我这次又报了六级,怕到时考不过。”
听她这么说洛清影便说:“不会的,这次肯定过。”
唐欣宜笑笑,“那我出去了。”
“好的,等下我可能也出去。”
白色T恤,深灰色牛仔短裤,球鞋,洛清影背着小挎包逛出学校,往公交站走去。
一辆黑色奥迪经过她,坐在后座的男人不经意望过去,怔住。
才想起已经到了开学的季节。
过来北城大半个月,他忙得脚不着地,竟一次也没想过要联系她。
“在前面停下。”男人沉声说。
洛清影落寞地走着,塞着耳塞,循环着一首韩语歌,听不懂唱的是什么,但调子很符合她的心情,说不出的惆怅,难过。
眼眶涩了涩,扬起头。
蓦然定住。
傅培铭一身黑色西装,短发干净利索,修长挺拔地站在前面不远,眸色黑沉深邃。
她的心狠狠地悸了悸。
幻觉了吗?
他走近,视线落到她身上,伸手,将她的耳塞取出来。
她的心蓦地揉成了血肉。
红了眼眶,转身绕开他。
手腕被抓住。
她应该挣开的,但汹涌的情绪让她头昏脑胀。
将她塞到车后座,傅培铭也坐上去,看向她失魂落魄的脸,默了默。
“开车吧。”
坐在驾驶位的是傅培铭父亲给他安排的一个助理,叫蔡勋,很有眼色。
虽然不明确要去哪,先往前开再说。
傅培铭再次看向胸口微微起伏,转脸向车窗的洛清影,声音低沉:“你要去哪儿?”
洛清影不吭声。
“蔡勋你先回公司。”傅培铭说。
“好的,那我在前面停下吧。”蔡勋看向导航,显示前面不远有地铁口。
傅培铭嗯一声。
车子停下,蔡勋走后,傅培铭仍坐在后座。
静默了半分钟,洛清影说:“如果你想说抱歉,那就不必了。”
傅培铭略怔。
洛清影转头过来,眼睑的红已经褪得差不多。
“是我自已的问题,我对你抱了不切实际的想法,但谈恋爱这事,难免有不合适的,你不必太介怀。”
傅培铭看着她,眸色幽深。忽然推门下车。
洛清影滞了滞。
心说他连听她说这样的话都不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