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虽然只是个半大孩子,还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可也给迷得晕头巴脑的。掌柜的媳妇问完我话,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只说了个好字。我当时根本没想到别的,完了我记得头脑中晕晕乎乎的,就剩下冲着她呵呵傻笑。回到家里,我忽然就得了场急病,一病就是一个月,请的大夫都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后来我老娘有一天跟我说,刘大瘸子家的小子前几天也得了急病,没熬过三天,就没了。”
老板说到这里,停了停,仿佛仍有点后怕。王佩佩被他阴森森的腔调给吓着了,缩在司马青莲身边,就差没把脑袋藏到人怀里。
“我当时给吓得半死,联系到我莫名其妙生的这一场病,猜想是掌柜的女人下的黑手。但是我想不通的是,这阿坤平时身强力壮,打架是一把好手,对付三五个人不在话下,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后来我整整担惊受怕了三天,想得很清楚了,这女人可能不是一般人。湘楚多异人,看这女人的样子,可能是个蛊女,阿坤和我都是中了这女人的蛊了,她这是为掌柜的报仇来着。只是阿坤是带头的,她下手就没留情,我是跟着凑热闹的,她才没下狠手。”
“想通了这一层,我挣扎着去了一趟药材铺,求女人给我条活路。果然,这女人见到我后说,你知道历害了?我跪在地上,连连叫着说,我不敢了,我知道错了,姑奶奶饶命。这女人叹了口气,伸手拍拍我的脑袋,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说,又要走了。说着,她站起身来,一径走出了中药铺。我傻傻地看着她走过复兴路,直到她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我还跪在那里,心头疑惑,我的这条命,到底捡没捡回来呢?后来,我又活了近四十年,再也没见过她。”
我听得入神,问道:“后来呢?”
老头笑了笑,说:“小伙子,你相信这世上,有长生不老的人吗?”
胖子“切”了一声,说:“长生不老?这不鬼话吗?老而不死,那不成了妖怪了嘛?”
老头说:“有没有妖怪我不确定。旺草是我一后辈,我从牢里出来后,他身边多了一个女人。这女人我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总觉得她就是药材铺的老板娘。”
我吐了口气,说:“周旺草的女人?这不合理吧?快40年过去了,那女人没有70岁也要60多岁了,怎么可能当周哥的女人?”
老头点点头,说:“算算年纪的话,那女人至少也要70多岁了,可是70岁的老太婆,能长成20多岁的模样么?”
司马青莲接口说:“20多岁?她们俩个长得很像么?你怀疑她们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这人能长生不老?”
老头苦笑了一下,说:“我对那女人印象太深,脑子里一直纠结害怕,见到相似的相貌,误会了也说不定。不过人年纪一大,就容易多想,我老是替旺草担心,觉得这女人不吉利,可是怎么不吉利,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些话藏在我心里,憋得慌,又没地方找人说,我若把这番话说给旺草听,他不认为我是别有用心才怪呢。”
老头说的话太过匪夷所思,我们几个一时都没回过味儿来,一时间,夜宵摊上一片寂静。不经意间一回头,我忽然发现自己身边坐着一人,吓得我浑身冒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地去。
胖子坐在我右手边,这人端坐在我左手边,我明明记得我左手边没人,怎么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人?
定睛一看,不是旁人,正是二狗。卧槽,这小子走路都不带声音,简直像个鬼一样,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坐在那里的。我忍不住抱怨道:“二狗,你想吓死我呀?小爷就一条命,可不会长生不死。”
二狗没理我,问老头说:“那个女人是姬芳芳?”
老头看了一眼二狗,微微点了点头。
胖子怪叫一声:“姬芳芳?难怪我觉得她长得跟妖怪似的,原来是个老妖婆。”
我回想了一下姬芳芳的样子,觉得脑子里装满了浆糊,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长生不老?那不是神话故事嘛?要是唐御弟听了这事,他老人家就欣慰地笑了,不用有那么多人抢着吃他的肉了。
末了我说:“七爷,也许是刚巧长的相似,这世上哪会有这么玄乎的事儿?”
老头没理我,拍拍衣襟,转身忙活去了。
玄乎?靠,我们这几个月,碰到的玄乎的事还少么?转头看了看身边几个,见大伙儿都一脸呆滞,我提高声音说:“想什么呢?就算这女人是姬芳芳,也和我们八杆子打不着,往后看见,离得远点就是了。”
见这里也问不出什么别的,我跟王佩佩说:“小王,今天也不早了。要不这样,我们明天跟周成龙说一下,去他那个会所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好不好?”
王佩佩情绪低落,无奈地点点头。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8点,我和二狗先后起床,洗漱完了,开门想要出去跑一圈。门一开,一个人一头跌了进来,睡眼朦胧,一付没睡醒的样子。
我唬了一跳,仔细一看,居然是王佩佩。靠,我记得昨天晚上把她给送到家的嘛,这丫头怎么找到我们住处的?
伸手把她给拉起来,说:“你怎么睡在这儿?”
王佩佩嗫嚅着说:“家里也是我一个人,昨晚上我看着都一点多了,没多久就天亮了,就打的跟着你们一起过来了。”
我苦笑了一下,说:“你一晚上就睡在门口?”
小丫头点点头,低下脑袋,不敢看我们。汗,感情她是吃定我们了,怕我们把她往家里一扔,就不管不顾,连着把我们住的地方也摸清楚了,就怕我们撒腿跑路。
看来我们不想找事,事儿却找我们。
无奈之下,摸出电话,找到了那天晚上周成龙让小弟给我的名片,照着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通了,响了一会儿,一个慵懒娇媚的女声传了过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