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国王的议书房团团被武装部队围住。

这几日,辰伊哥哥一直在里面办公,也开始筹备着接下新君之位的公务。

但是,此时……

“我们无法接受背叛安拉的魔鬼成为我们的新君,沙国不可能由一位渔好男色的新君继位。”首相大人昂扬顿挫,吐字清晰无比,将“渔好男色”四字,加重音调。

一纸,辰伊哥哥亲笔签下的“献给国民的启示信”,展示在众人面前。

渔好男色之罪,铁证如山。

辰伊哥哥冷着脸紧抿着唇,没有去争辩,因为,他知道,一切都是早就预谋好的,解释不过只是浪费唇舌。

“王储殿下倘若您能为我沙国诞下继承人也罢,可惜,据我们的‘深入’调查,您和第一王妃从来没有圆过房!甚至有一次第一王妃半夜私下爬上您的床,被耻辱的轰了下来。”首相大人“斗胆”又逼近了一步。

‘深入’调查?好一个‘深入’调查!

辰伊哥哥的唇角讥讽的一扯。

入宫没几天,巴国公主就和俊美的纳赫王子有染。

在这个节骨眼里,他不能立刻废妃,但是他才一派人,名为保护,实为软禁的防止巴国公主再胡作非为,这头,来自“枕边人”最有利的证据,就呈现了上来。

所有人怎样认定,他都了如指掌。他们都以为他是彻头彻尾的疯狂同性恋者,才会写下“献给国民的启示信”,才会连妻子也无法碰触。

沙国是最传统的国家,同性恋行为,是不被真主安拉饶恕的。

所以,这么多武装部队的军官被人以安拉之名,唆摆了。

“我们决定拥护纳赫王子!请王储殿下交出国王印章!”

纳赫王子躲在首相大人的身后,避瑟瑟的也同众人一起逼进了一步。

辰伊哥哥的眸,淡淡的一扫,在纳赫王子身上停顿了数秒,让纳赫王子浑身寒战了一下。

辰伊哥哥的神色向来很淡泊,但是,却总给人不怒而威的皇者之风。

辰伊哥哥的眸淡淡的垂下,无波无澜、麻木的样子,让人无法看透,他是否在思笃以他目前拥有的兵力,胜算有几分。

“叮咚”一把利刃扔在了地上。

“请王储殿下以血向真主安拉以求饶恕!”首相大人早已乘机调离了辰伊哥哥在武装部队内的心腹兵队,执意以绝后患。

如果辰伊哥哥能活下去,他绝不是软弱到善罢干休的人,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

因为,他们不能让他活着走出这里。

“赐死!赐死!”

“赐死!魔鬼!”

书房里,以首相大人为首,担任着国家每一个重职的将官、权官们,纷纷将他重重围住,大声讨伐着、逼迫着。

见辰伊哥哥没有捡起利刃,依然一副沉稳自若的样子,众人的讨伐声,气势也短了三分。

首相大人的手,威严的一扬,马上“制止”住了书房里大家的“愤慷”情绪,“王子犯罪,与庶民同罪,按照沙国例法,将王储殿下判2000鞭!大家觉得如何?”

辰伊哥哥的唇角冷冷一撇。

判2000鞭?普通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即使有功夫底子的他,应该也会成为废人。

“我赞同!”第一个喊赞同的,是他的血缘上的亲哥哥,现在担任副首相。

“我也是。”弱弱的回复的是赫拉王子,是他血缘上的弟弟,他原本想登基后,将这位弟弟选为国防航空大臣。

好些狼子野心的人,都随声附和,这些被收买的大官中,很多都是他血缘上的至亲。

冷冷的,辰伊哥哥的俊脸上依然挂着浅笑。

目光,却犀利无比。

沙国是一个严重歧视同性恋的国家,同性恋行为在沙国原本就是非法的,可以根据情节轻重,判处监禁、肉刑或死刑。同性恋者一直是政府打击的目标,这些人按了这么大的罪行在他身上,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幸好,里面好几位政治要员的头,紧紧低着,显然,今天逼宫的行为并非出于本愿,只是可能被把持了某些把柄,不得不与首相大人站在同一条战线。

“我们不能容许‘有女人样的行为’的新君!”

沙国,是严重歧视女性的国家,同性恋中的“受与”一角,更是被唾弃。

显然,他被定格为不能人道的“受”。

“我们的国家,不能毁在没有子嗣的国王手里!”

声讨声,一浪高于一浪。

……

我们一行五人,一闯进来,就是这样的情景。

首相夫人牵着孩子的手,灰败着一张快要哭出眼泪的脸,亦步亦趋的跟在我们的身后。

一路上,我不止一次,回头看着那依然一脸天真的孩子。

看着那浑然不知,死神已经悄然站在一旁的孩子,我心房窒息的难受。

“姐!”夏明也用难受、难以苟同的指责眼神,一直盯着姐姐。

但是,沫姐姐不为所动。

但是,一到了这里,我们就发觉,沫姐姐是对的。

他们,居然想逼死辰伊哥哥!

……

【你们胡说,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那封信,是假的!】

【他根本就不是同性恋!】

我慌乱的想闯进去,但是却被军人们重重隔开。

我接近不了他……

坐在大殿上的他,眉宇依然一脸淡泊到了麻木。

他的眸低敛着,眉心紧蹙着,没有抬头看任何人一眼。

【放开他!】我拼命的拍打着,却一军官,一手就制压住了。

不要!放开他!他根本就不是同性恋!

【我和他做过爱!我以安拉信徒的名义起誓,他根本不是同性恋!】

但是,没有一个人会注意到我、甚至读懂我的手势。

甚至,因为我的“无声”,甚至连辰伊哥哥也不知道,纱缦正在重围里,被人制压着,奋力挣扎,绝望的希望能有人读懂我的话。

为什么,我是一个“哑巴”。

不,纱缦不是哑巴!

我大哭,终于所有人目光转了过来,包括辰伊哥哥。

“他不、是、同、同……他有、有……我们、生、生……”

他不是同性恋,他有子嗣,我们生了一个儿子。

我绝望的发现,无论我怎么开口,也无法清晰的说完整的这句话。

纱缦,你连哑巴都不如!

我掩着脸泪流满面。

“生、生……”为什么,最最关键的时刻,就是无法说出想要表达的词句?

纱缦,你这废物!

辰伊哥哥对我淡淡一笑,仿佛在安慰我:纱缦,别哭,我不会有事的……

……

我无论如何,憋红了脸,也无法将话语清晰的说出来。

“以安拉之名,执鞭!”首相大人,冷笑着拉回大家的注意力,下达命令。

一位强壮的军人挥舞着如莽蛇的一样粗的刑鞭,向辰伊哥哥步步逼进。

不要!

“住手!”喝止声。

与我心房的“不要”同时响起的喝止声,来自沫姐姐。

“真可笑,如果他是同性恋的话,那我这圆滚滚的肚子,怎么解释?”人群里发出一声嗤笑。

军人们惊讶的对我们松开了挟制,所有人更惊鄂的让出了一道路。

微隆着肚子的沫姐姐,美丽的容颜,笑得冷漠、镇定,牵着首相大人十岁儿子的小手,缓缓的步向大殿。

“谁敢说他是同性恋?在座的哪一位,谁有证据?”沫姐姐冷笑,一步又一步走向众人中央依然沉寂的辰依哥哥,冷漠的美目,扫得众人发冷。

“这就是证据!”副首相不服气的扬着手里的“铁证”。

“就凭这一张连字迹都没有鉴定过的启示信?王储殿下会这么笨到让你们抓住把柄?”沫姐姐冷哼,一脸的不相信,声声质疑启示信的真伪。

“我们还有其他的证据!”副首相恼羞成怒的扬起另一只手里,辰伊哥哥被“*”的影带。

辰伊哥哥冷漠的脸上,明显的僵了一下。

显然,他也看过里面的内容了。

“少拿这些剪接好的假片子来唬弄人!”沫姐姐却一手推开,强势的问,“我只想要真正的证据!在座的哪一位有幸被王储殿下宠幸过?或宠幸过王储殿下!”

怎么可能!

众人惊呼,大家都一脸受了其耻大辱的样子。

正是这表情,落入了沫姐姐设下的圈套。

“你们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同性恋,我却有证据证明他不是!”沫姐姐将手,轻按在了自己的腹部,“四个半月前,我与辰伊殿下在夏威夷重逢,有了这个孩子!”

一句话,如同平地一声雷。

众人冷抽。

包括,我,和夏明。

只有辰伊哥哥望着沫姐姐,唇角慢慢的扬起。

……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瞪大眼睛。

沫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居然是……辰伊哥哥的……

哪里,好象传来了碎裂声?

原来,是我的心房……

他去夏威夷找我,然后,居然在那里,和沫姐姐有了孩子。

心房,好痛。

就象,离水的鱼,一样,只会傻傻的呼吸,呆呆的痛。

……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王储殿下的孩子?”首相大人也不是吃素长大的。

辰伊哥哥的下腭,一紧。

“如果各位一定要强词夺理,可以等孩子一出生,就接受DNA验证!”

所有人,都被沫姐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唬弄住了。

首相大人不甘,悻悻的说,“按照沙国律法,未婚怀子者,母亲和腹中孩子都必须处死……”

但是,很奇怪,沫姐姐的神色丝毫没有惧怕。

首相大人阴森森的刚说完,目光接触到沫姐姐手里牵着的孩子,一鄂,“儿,你怎么在这?”

孩童见父亲终于注意到了自己,清脆的童声兴奋的说,“爸爸,姐姐带我来找你的!她还送了我一条好漂亮的项链!”

首相大人看清孩童的项链,顿时,脸色灰白如土。

辰伊哥哥和沫姐姐的唇角同时扬起胜利的微笑。

沫姐姐松手,让孩童奔向灰败着脸的父亲的怀抱。

辰伊哥哥微笑着朝她摊开大掌,迎来她的拥抱。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幕。

他……终于找到了适合与他并肩作战的女人……

……

沫姐姐和辰伊哥哥的婚礼,很盛大。

他们的婚礼,在沙国宗教圣地麦加举行。

服饰保守的沙国皇家骑兵仪仗队,浩浩荡荡的护送着王室的婚礼车队驶向圣地。

沫姐姐的婚纱漂亮到令人咋舌,辰伊哥哥一反以往沙国婚礼的低调,在法国订制价值连城的婚纱。

而且,他更是一反妇女不得同陌生男子在公共场合“混迹一处”的传统,和蒙着面纱的沫姐姐亲自举行了盛大的婚纱。

关于英雄之花,安拉指定的命定恋人的传说,也街知巷闻。

所有民众,都欢天喜地的接受了这位来自东方的第二王妃。

……

他婚礼的第二日,我和夏明,悄然离开。

……

后来,某一日……

【纱缦,你觉不觉得,婚礼上那一吻,你哥哥吻向我姐姐的时候,他一直在看着你?你哥哥真的爱得是我姐姐?为什么,我至今都觉得,一切好象一场戏?】

【夏明,你多心了。知道吗,沫姐姐是沙国历史上唯一一位离过婚的王妃,辰伊哥哥没有计较,并隐瞒一切,就代表他很爱她,一定要娶到她。】

【呵呵,也许是我多心了。结婚以后,他对我姐体贴入微,而我姐也从来没对一个男人这么温柔过,包括大哥哥在内。】

【是的,他们很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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