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擦头发。”他将毛巾扔给我,自己大手一摊,懒洋洋的仰躺在了舒服的大床上。
拿着毛巾,我有点迟疑。
他……太反常……不会是……辰洛吧?……
可是不会啊!
班达号开艇典礼是在码头举行,每一位上艇的皇室贵族都在码头登船,当时我一一亲眼目睹的……
根本没有辰洛的踪迹。
可是,这样的“辰伊哥哥”太反常了。
“丫头,发什么呆,我冷死了。”他舒服的闭着眼睛,一脸悠然的样子,嘴巴却一张一合,不住的抱怨。
我赶紧上前,刚一坐上柔软的床塌,他马上立刻主动将自己的头,亲昵的移到我的大腿上。
我怔了一下,我们很久没这么亲密了。
就算是以前,也很少……
我用干毛巾包裹住他的湿发,轻柔的、小心翼翼的按揉着他柔软的黑发,他舒服的眯着眼睛,在我轻柔的揉擦下,他几乎舒服的快要*出声。
【去干什么了?这么累?】我抓住时机,在他眼睛舒服的快要眯成一条线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问。
其实,我想问的是,沫姐姐安全了吗?
但是,明显的,他却一僵。
“为什么总是会受伤?以为最安全的爱情,到头来换来的还是背叛。真是倒霉!”他转过脸,自嘲的淡淡一笑。
清淡的眉宇,写着辰伊哥哥特有的气质。
是他!不会错!
【辰伊哥哥!】我心疼的抚着他的眉,他笔直、俊挺的鼻梁。
他明显的一震,不可思议的目光紧盯着我。
“哦!怪不得对我这么好!”他恍然大悟一样的低声轻喃。
【说什么?】我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轻柔的问。
自嘲的唇角,一扯,“在说,我想听你的声音。”他翻过了身,看着我,眼神有着属于辰伊哥哥特有的温柔。
我的脸,一红。
【我的声音很难听,不要听!】
我会说话,但是导致我不想说话的原因,除了有些词汇的表达障碍,最重要的是,我自己的耳朵里听到自己的声音,有够难听,象公鸭嗓子。
抬起我的下腭,摩擦着我被他吻到微肿的下唇,他连哄带骗着,“谁说的?!你的声音一定软绵绵,很好听!”
说的他好象没听说一样。
在他暧昧的抚摩下,我的脸红到可以烫熟鸡蛋。
“说句听听!”他很兴奋,“叫辰……叫声哥哥听听!”
兴奋的眼神,一副为了一睹耳福,不惜牺牲一切的样子。
哥哥?
我的脸色刷白了一下。
算了,他高兴就好。
掀了掀唇,我牵强的唤他,“哥……”
声音象破碎的沙布一样,有点刺耳。
他一惊,呆住的样子,一副打击过度的表情。
几秒后,他才找回自己快要惊掉的下巴,讪讪的干笑三声,“呵、呵、呵,原来想象和现实果然是有距离的!”
我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因为他的话,想哭。
“哭什么!有空哭,还不如快帮我擦头发!”我的眼眶一红,他居然慌了,赶紧将毛巾重新塞到我手里。
他好坏!
一点也不顾虑我的感受!
但是,从四年前那一夜的失控以后,他哪一天顾虑过我的感受?温柔就是他的刀!现在他心情不好,连温柔都省了?!
我红着眼眶,强忍着受创的弱小心理,重新拿起毛巾帮他码着头发。
“多说说话就会习惯了,象你一样嘴巴老闭的象蚌子一样紧,声音哪会好听!”
他这么刺耳的说法,是在安慰我吗?
“妈咪,你的声音难听死了,你应该每天回房对着镜子多练习!”和某个小老头的说法,好象。
见我依然不说话,也认命的不反抗。
他翻过身来,深深的凝视我,“为什么不生气?你对已经认定的特定人选,脾气好象特别好!”
我对谁脾气不好过了?除了……
我有点怀疑的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
只是,怀疑很快被打消,他的眸底藏着一如继往的温柔。
好吧,他心情不好,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反常一点是正常的。
那时候他把自己锁在房里,我还以为他会起码锁上自己几天几夜……
“丫头,多说说话,别老象闷葫芦一样,知道吗?”他提要求。
我乖巧的点点头,被他瞪了一眼以后,赶紧改口说话,“……好……”
“一天起码要说十句话,明白不?”
“好。”虽然这个数量有点难度,但是,我会遵守。
“不行,二十句好了!”他发现我很好说话,得寸进尺的要求。
“好。”我依然点头答应。
“即使任何人嘲笑你声音难听,也不许难受到退缩!”
“好。”我本就不太在意其他人的“看法”,我唯一在意的只有他。
“什么都说好!那晚上留在我房间里。”他看了我一眼,说的貌似漫不经心。
我一僵,没有立刻接口“好”。
为了他的要求。
沫姐姐伤了他,所以,他需要很多温暖?可能只是精神的温暖,可能也需要肉体上的索暖?
悲哀源源不断的却上我的心头。
“好。”没有再犹豫,任予任取,纱缦对他,原本就是没有骨气的女子。
感谢依然碎布一样破碎的声音,让他无法听出,我有点在哽咽。
“好?哼、哼……好个毫不拒绝的‘好’字!”但是,他却别扭的冷哼几口气,好象答应了他,反而让他心情很不爽。
他的不痛快,我还没迟钝到感觉不出来,因此有点呆住了。
不是他让我留下来?为什么又?……
“那、不……好?!”我吃力的吐出这三个字。
他希望我说不好?
好吧,那就不好吧。
我承认,我超没个性。
“丫头,你都答应了,还敢反悔!”他更加恨得牙痒痒了,大手一捞,就将我捞到了怀里。
我惊魂未定,已经整个人被他压平。
好怪,今天的他,好怪。
我战战兢兢的环视了一下房间里的四周环境。
房间虽然很豪华,但是游艇里的空间总是有限的,这里,不可能有另一个房间。
而除了沫姐姐和巴国公主现在的房间空着外,其他客房都是住人的。
突然,胸口一凉。
我拉回注意力,惊吓的发现他正在脱我的外袍。
我紧拽了一下被单,害怕到有点发颤。
不要!
原来,我并不希望这样的情况下,再度成为他的人。
紧拽被单的人,十指在紧张、害怕到泛白,双手发颤,不知道应该怎么推开他。
只是,没想到,他只是脱了我的外袍,随手扔到地上,搂住穿着亵衣的我,“不想放你回房拿睡衣了……我们就这样睡吧。”他的下巴亲昵的搭在了我的肩头,大掌霸道的圈紧着我的细腰。
只是,他很规矩。
规矩到,让我松了一口气。
傻傻的,我一笑。
我怎么会认为辰伊哥哥会不规矩,他又不是辰洛……
【是不是还在难过?】我主动回抱了他。
这个问题,虽然不妥,但是我不得不问。因为如果他真的很难受的话,我想把我从夏明口里听到的那个关于“大哥哥”和沫姐姐的故事告诉他,也许,他听了以后,会好受一点。
我身旁的他,浑身僵得象石头一样。
“妻子出轨,任何男人都会不好受。”他的眼神冷了几分,同时也语带不屑,“但是,事实上也证明,他根本爱得不够彻底,把自己骗得不够彻底!”
他……说什么?
什么爱的不够彻底?什么骗得不够彻底?
在说沫姐姐的前夫?
可是,我觉得那位英挺的男子爱得很彻底,很勇敢啊,不然,他也不会甘愿陪沫姐姐一起死。
“纱缦,如果是你,我的选择和那个男人一样。”突然,他好认真的说。
心跳,漏了一个节拍。
我听不懂!我……不想懂!
为什么,他的态度前后相差那么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好象看透了我一样,露出白齿,笑得愉快,“你不懂,是因为……你笨!”
我鄂然。
说话怎么和……BB这么象……
我呆呆的样子,明显取悦了他,他一把搂住我,“丫头,我就是喜欢你够笨!”
他说话不是和BB象,而且,和有一个人,更象……
不安,冒上心头。
……
夜,有点深了,我却依然不能安寝。
“辰……洛?……”我不安的小声的唤了一声好似在闭着眼睛,浅睡的他。
“……”没有任何的回应。
“辰伊……哥哥……”
也没有任何回应。
“辰伊哥哥……”我硬着头皮,不确定的又喊了一声。
“……恩……”他迷糊的应了一声,翻了一个身,将我搂得更紧了,将自己的整张脸,埋入我的肩膀,埋得很深很深。
我松了一口气。
终于敢安心的闭上眼睛。
只是,我并不知道,在我沉入梦乡时,黑暗里,一双明眸慢慢的敞开了眼敛,淡淡的无奈,静静的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