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到了,不过年节还远,除了走亲,自然还有访友这个项目等待着人们。
明兮大学历史学院的辅导员孙政老师。正走在菊城的街道上。他是个少朋友的人,要说朋友,也只有大学时代的寥寥数人,关系最好的莫过于同科系的学长卢震。
这不,刚刚把学校的工作交代好,他就马不停蹄赶到了这里,打算趁着年节到来前的少许时日。和卢震好好聚聚。
中学比大学苦,卢震的假期还没有到,不过今天是周六,他自然也早早等在了家门口,等着这位老朋友的到来。两个人都有一肚子苦水要叙,这是成年人不得不经历的痛苦之处。
远远看到卢震,孙政的脚步就快活起来,似乎在学校里受的那些窝囊气全都瞬间跑光。两个大垃圾桶就在小雪纷飞中见了面,安顿了行李,而后向着市中心的馆子而去。
“那楼气派,怎么不请我去那里吃饭?”孙政坐在小饭馆里,指着对面的楼宇戏谑道。“请不起?”
卢震转头看去,整张脸就耷拉下来,说:“请还是勉强请得起的,我也没少在外面开辅导班,但是那楼的主人我见着就犯恶心,还是算了吧!”
“你还认识这种档次的人?”在夜歌多年的孙政还算有见识,看对面这座楼宇的气派,它的主人怎么也能比肩一些夜歌豪门的人,卢震一介教书匠何德何能,能结识那种层次的人?他不由觉得卢震在吹牛。树如網址:Нёǐуапge.сОМ关看嘴心章节
老朋友聚首,不就是吹牛为上嘛!
卢震苦笑着摇摇头。说:“认识倒是认识,不过渠道比较特别。”
孙政一愣,低声问道:“你不会做鸭子了吧?”
“去你的!”卢震很想一屁股把孙政给坐死!
“我的错我的错,”孙政赶忙赔礼,“可你要不做那些特殊职业,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呢?再说特别的渠道,还能有什么渠道啊?”
卢震欲哭无泪,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前尘往事,咬牙切?地说:“他是我的学生!”
“学生?”孙政犯疑。但没有吐槽,这大大超出了卢震的预计之外。他好像也被勾动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回忆,脸上肌肉一阵阵抽动,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叹道:“这年头的小子们是厉害!不服老不行了!”
喝得急了,孙政眼珠子上泛起一阵血丝,问道:“说说吧,看你也没少被折腾,先听你的。”
总算进入正题了,卢震带着悲痛的神情说了起来,讲述那个学生是如何惨无人道地蹂躏了他,让他至今痛不欲生。当然,为了便于记忆,他把主角统称为“这个男生”。说的倒也顺畅。
孙政听下来后,不由叹惋,说:“我本来以为,你遇到的人再极品,也不可能赶上我遇到的这位……没想到居然也分毫不差,真是天意弄人啊!我们当初是不是选错专业了?”
“有可能。”卢震点头称是,然后附身说道,“你也说说吧,别憋着,咱哥俩儿不用藏拙。”
看着卢震真诚的眼神,孙政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了。他又闷了一口酒,说:“哥哥,你那位起码已经毕业了,我这位还得继续作三年半,弟弟觉得前途黑暗啊!”说着,他将在明兮遇到的那个学生娓娓道来,语言之中露出难以遮掩的愤慨之情!
当然,在他的叙述中,主角也被统称为“这个男生”,所以依然顺畅。
虽然没有提及姓名,卢震却越听越犯嘀咕,忍不住打断了孙政的话,问道:“这学生……大一?”
“是啊!”孙政已经连灌了几杯酒,有些醉眼惺忪地说道。
“有个和他关系很好、很暴力的短发小姑娘?”
“是啊!”
“招蜂引蝶的,很有女人缘?”
“是啊!”
“还专治各种不服,尤其是那些豪门子弟?”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孙政疑惑地问道。
卢震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悲悯,好像我佛如来忽然幻化附身,握住孙政的手,问道:“他籍贯何处?”
孙政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好像就是菊……你不会是说?”原本醉醺醺的他被惊出一身冷汗,瞬间清醒了许多。
“弟弟啊!”卢震眼泪都出来了,紧紧握住孙政的手,“苦了你了!”
“哥哥诶!”孙政涕泪横流,死死抓住卢震的手,“救救我啊!”
两人抱头痛哭!
“哟?这么巧?卢老师路过也不去大秦楼看看,是埋怨学生没有亲自出迎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吓得两人瞬间站了起来,见了鬼似地盯着眼前的青年。
一看清孙政的模样,秦铮也愣了,问道:“孙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孙政发了疯似地冲出门外,瞬间消失在街道尽头。
卢震探头看孙政消失,回头无奈地说道:“你啊!折腾了人家一个学期,假期还不放过,不觉得太不人道了吗?”
秦铮是真的好无辜,眨着明亮的眼睛道:“对老天爷发誓,我什么都没干。”
卢震笑得更苦了,他知道秦铮什么都没干,他不干就能把人折腾成疯子,干了还不直接送人去见阎王爷?和秦铮打了招呼,卢震风也似消失在街道尽头,以免孙政迷失了方向,在这罕见的雪天里冻饿生病……他急得钱包、手机都忘了拿了!
看着卢震消失,秦铮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走出店门,向大秦楼走去。
刚走到门口,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刘杰娜炫耀似地展示着自己身上的汉服,问道:“铮!看我好看么?”她最近不知着了什么魔怔,对汉服痴迷起来,还找人专门做了好多套,每天不重样地换着,美其名曰映衬大秦楼的典雅古风。
“好看,”秦铮自然是实话实说的,不过还是摇摇头,“不能去。”说着,他走进了大秦楼里,留下刘杰娜一人冲他的背影跺脚撒气。
不能去哪儿?自然是燕京,龙潭虎穴一样的所在,她去干吗?
打从回到菊城的那一天开始,秦铮就伙同刘云栋下了禁足令,要求刘杰娜不许离开菊城半步,除了卧房之外,随时随地都必须有人跟着。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两人都对眼前的局势极为担忧。
虽然回到了熟悉的家乡,但从遥远的北地涌来的寒意,还是让两人感觉到了前路是何等波谲云诡。
回来几天后,前往燕京的名单就定了——秦铮、雏田、李思萌……还有盘子和十几名随风。因为仅仅是参与而已,他决定轻装简行,能够保证安全就好。
至于小十七,接下来就要开始对苏婕妤的治疗了,她不可能跟去,而且还担下了保护刘杰娜的重担。
秦铮摇着头,回到了顶楼的会客厅里,接着就被老蔡给堵住了。
“小子,”老蔡说道,“又不务正业去了?”
秦铮嘬着牙花子说:“不是给您老找到棋友了么?怎么还不知足?再说我一直在铺排事情,哪有一丁点不务正业?”
“你少敷衍我。”老蔡现在说话也越来越直白了,尤其是发现菊城除了丁子午,他算是最老的一辈后,愈发张狂起来,“病人呢?我承认我喜欢下棋,那位丁老也很会下棋,但是我不是为了下棋才来的呀!”
秦铮连连点头,对他发下毒誓,三天之内绝对会让他见到病人,才让这老家伙消停了下来。
谁知屁股还没坐稳,会客厅的门又开了,秦铮无奈地看向门口,却立刻严肃地站了起来,把正走进门来的刘云栋吓了一跳。
“安排好了?”
刘云栋点点头,说:“都好了,时间紧迫,走吧。”
秦铮赶紧拿着外套跟了上去,目标自然是菊城监狱。
距离新年还有一个月,距离华夏、东瀛之会还有一个星期,秦铮有太多太多事情要做,但与秦一清的会面是最为重要的。
这可是他的父亲啊!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你去看过他么?”路上,秦铮有些忐忑地问着刘云栋。不管在外面掀起了多大的波澜,在即将面对秦一清的时候,他依然还是那个抱着父亲大腿爬上爬下的小子,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刘云栋点点头,说:“没少去,他过得挺好,除了不太自由,也没什么别的问题。”
“那就好……”秦铮舒了口气,却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安全措施没问题吧?”自从五姓七望忽然出现,秦铮的心里就无时无刻不被焦虑占满。
刘云栋白了他一眼,说道:“那可是菊城监狱。”
“就因为是监狱才更危险啊!”秦铮急切地说道,显然有些责备刘云栋的不理解。
刘云栋摆摆手,说:“放心吧,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秦先生住的是单人房,里面上上下下的人我都打点过,还有白家时不时的照拂,出不了事。而且……”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他好像在里面有了不少小弟,个个恨不得挺身而出为他挡枪……”
小弟?在监狱里?那不是传说中的“狱霸”么?秦铮在脑子里想了半天,也无法把那个斯斯文文的老爹和洗澡用具联系在一起,只好摇摇头,说:“我休息一下,到了叫我。”
从菊城市区到监狱需要好长时间,秦铮打算利用这个时间休息一下。
可是,刘云栋却忽然说道:“别急啊,有些事我们正好利用现在说道说道。”
“什么事?”秦铮好奇地看着刘云栋。
刘云栋脸上浮现诡异的微笑,说:“听说你和李丫头成了好事,那我女儿你打算怎么办啊?”
“啊头好晕,我要休息一下,不然要猝死了!”
“别装死!把话给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