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轻们刚刚击退了一大半人,虽说酒劲已经被风吹散,但是此时自信心爆棚,听到张磊的口令,立马变阵,没有丝毫犹豫,雪峰把头,小虎在尾,俩人带头前移,而中间五六名青年原地不动,其他人则小步缓慢移动,成一个半椭圆的形状围了过去,人与人之间依然靠着铁皮盾牌紧密相连,不过漏出了三五厘米的一小道缝隙,
张磊看到这个场景,才敢确认这场架绝对是拿下了,不由得松了口气,然后从黄棕色的夹克外套里掏出了从金樽顺出来的软中华叼了起来,嘴角挂着邪魅的微笑。
但是张磊明显是低估了这帮常年混社会的老油条,徐可,小虎,这种人都在在道上混了十几年,身上刀伤十几道,说是身经百战也不为过,见到自己人节节败退,心里不免怒火升腾,这他吗要是今天被这帮小兔崽子拿下了,那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道上混了,自己现在的钱和地位,也都是流血流汗拼出来的,凭什么拱手相让,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夺人钱财,无异于害命,几名许老三手下的亲信,见到对面只围不打,没什么危险,索性将身上的真皮夹克和里面的小衬衣脱了下来,赤身相对,然后缓慢的将纯棉线的衬衣缠到了手上,把片刀和手绑到了一起,几人放声狂笑,好像又回到了当年敢打敢拼的青葱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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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老警察揉了揉眼睛,“耿局,我没看错的话,纹着狼头的那个是通缉犯吧,当年他组建的小狼帮犯了不少事啊,”
耿局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不过在三百多人里面去抓他,明显是痴人说梦,等几人露头的时候,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此时车外边烟头已经满地,虽说时不时的开窗子放放风,但是车内已经满是烟气,坐在正副驾驶的二人看起来都朦朦胧胧,“恩,等等看吧,有了定数咱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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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不到一百人,受到了小狼和徐可几人的鼓舞,也都振奋了起来,不过一群小毛孩儿而已,怕个锤子,说干就干,众人挥起手中的镐把和片刀便朝着铁皮砸了过去,片刀和铁皮碰撞起来呲呲的冒着火星子,却没有什么用,躲在铁皮后面的小伙子们毫发无损不断地向前挺近,
但是几名汉子人高马大,手中的镐把砸在铁皮上,几下便砸的坑坑洼洼,振的手生疼,小年轻们不断地来回换着手,而小虎和许可将刀背过身去,手拉着手,从后面冲刺过来,不停的撞着铁盾牌。
张磊看着阵型摇摇欲坠,发出了最后一道口令,“出枪,”
此枪非彼枪,而是张磊在铁匠铺私人订制的,后面一米长的暖气管子,前面焊的铁栅栏上面的箭头,人手一把,听到张磊口令,毫不犹豫的透过前进时候两个盾牌之间留出的缝隙捅了出去,
低配的扎枪杀伤力有限,小年轻们力道又不足,刺到人的身上只会留下一个不大的伤口,除了会得破伤风以外,更多的则是威胁的作用,几名正在冲撞的汉子没有留神,一下撞到了扎枪上,本就用很大力气,这下足足扎进去的五厘米,登时大腿血流如注。
前车之鉴,这下众人不敢冒进,没几十秒便被逼到了河边,河里的小鱼一看马上就要波及到他们了,赶紧仓皇游走了,游到了对岸开始隔岸观火。
此时胜局已定,张磊也不打算痛打落水狗,主要对面的徐可和小狼给了他深刻的印象,确实算是两条汉子,
许老三一直站在车旁没动地方,烟头满地,晚风卷起阵阵烟灰,尽管霸道车已经被砸的异常丑陋,但他依旧双腿直立,双眼连眨都不眨,今天这一战也让他明白了不少,毛的狐朋狗友,仗还没打完先带着人跑,自己的兄弟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一瞬间他苍老了不少,但是吃过苦享过福,尝过世态炎凉的三哥没这么容易被打垮。
他迈着虎步向着张磊走了过来,小哥怕出什么意外,走上前准备拦下他,张磊大臂一挺将小哥挡在身后,想看看这种从社会低层混到现在这个地步的社会大哥还能有什么招数,而徐可和小狼几人好像看出了三哥的意图,满脸委屈,大男子汉居然泪光泛动。
许老三身高足足一米九二,比长磊还高出十二公分,像一座肉山一样杵在面前,俩人相隔三十厘米,需要抬头仰视他,但张磊不喜欢这种仰视的感觉,索性后退一步,平视对方。
俩人相视不语,许老三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沉甸甸的黑家伙,张磊见过真枪,小时候也玩过玩具枪,但他手里这把显然不是气枪,更不是钢珠枪,而是真真正正的大黑星,
三十厘米的距离,只要开枪,一枪爆头毫不过分,脑子恐怕都要要被弹壳搅的稀巴烂,即便张磊再硬汉也扛不住,但是张磊依旧站直挺身,丝毫没有惧意,双眼直视他的枪口,
因为张磊知道开枪杀人是什么感觉,他被不止一把枪指过头,同时也开枪打过别人,想要杀人时身上会散发出强烈的杀意,那种气息除非受过专业的训练,否则一般人是掩盖不住的,火强悍匪一案,董鹏职业杀一案的经验告诉张磊,许老三并没有动杀心,反而是很平淡的态度。
果然如此,他松开握枪的大手,单挂在食指上,向前努努,示意张磊接过去,眼神黯淡无光,语气低沉,“今天我输了,把我兄弟放了,我随你处置,”
张磊可知道这玩意碰不得,更何况他早就留意到了旁边的两辆警车,但是心里对许老三有了更清晰的认识,败给一帮十五六的驴瓜蛋子,很是冤屈,但是为了自己的兄弟能够低头,看来是义字当先,有容人之量。
张磊本身属于虎口夺食,虽说互相做自己的生意,互不干预,但是也属于横插一脚,摆了摆手,低头在小哥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后小哥带着他像马六走去,
十几年的感情不是闹着玩的,小虎和徐可等几名壮汉已经泪流满面,这一走谁都知道是要干嘛,无非就是带到荒山野岭让许老三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他们哭喊起来,“三哥,三哥,”
许老三将大黑星扔到了河里,扑通一声,鱼儿们还以为是谁给扔下的食物,纷纷游向河底寻找着,而他则面露微笑,“兄弟们,手里的钱也够花了,好好过日子,来生咱们再做兄弟,”说罢和小哥上了车。
大哥被带走,这场仗再打下去也没有人的意义,张磊示意鸣金收兵,对面百十号人,各个垂头丧气,但小狼则是一脸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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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车内的耿局示意二人赶紧下车,是时候动手了,随后打开车门端起手里的的五四奔跑过来,风声作响,本来已经毫无生机的草地,再次被践踏,
而后车的徐所长急忙的开了面包车门,一不留神腰身过粗的他生生的用肚子把方向盘蹭了半舵,彭的的一声跳到了地上,溅起一阵尘土,迈起小短腿跟了上去,而车内的大侄子却还一脸懵懂,“我叔啥时候这么灵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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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制服向这边跑来,小狼也留意到了,此时一脸慌张,张磊也在犹豫,但是想了想,算了,能跑自己也不拦着,跑了就是命吧,不过还是给他使了个眼色。
他转身直接跳到了河里,水性不错,扑腾了几下便见不到人影了。
耿局长在张磊身前站定,也没为难他,“你是张磊吧,以后注意点,再发生这种事要报警,”
张磊打量着他,三十五六岁的年纪,和许老三年纪相仿,但身材并不高大,脚上的皮鞋跑过这一段路已经满是灰尘,头上发着轻微的汗珠,应该不常运动,但握枪的姿势却很是标准,“你是?”
老警察说道,“这是耿局,”
张磊恍然大悟,之所以没抓自己,看来是要还自己一个人情啊,随即伸出了手,很有礼貌,“耿局,你好,”
他和张磊握了握手随后拿出了电话,“局里的马上行动......”,然后走回了自己的桑塔纳,沿着河岸追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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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青年们全然不顾手下败将,把手里的兵器扔到了一边,欢呼雀跃,满以为这场仗怕是打不过,但没想到老大还认识公安局局长呢,有这关系自己还怕个毛,还是跟着磊哥混有前途啊。
张磊很是淡定,胜利早就预料到了,但就是这个结果没想到,随后对着小兄弟们喊道,“把垃圾都清理了,然后兄弟烧烤,继续喝酒,”
一个个兴奋起来,这一仗对他们来讲那是能够吹嘘好一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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