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婆子所说的话就是她一直为之纠结的,所以产生了极大的共鸣。人们会想像得到一个寡妇撑起三个孩子的穷家会遭遇到多少困苦,但永远也无法体味到那些痛楚背后的辛酸和无助。徐婶是个坚强的女人,她眼圈发红,但强忍着没有落泪。
“寡妇门前事非多,不用收罗就一车。”老刘婆子说着自己先抹了一把眼泪,她也是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痛苦,“他徐婶,趁着你现在还年轻,不如再走一步,找一个男人来帮帮你……”
还未等老刘婆子说完,徐婶就急忙摇头。她抬起头,看着老刘婆子坚定地说:“不……,我现在还能撑得住,我不能对不起天运。再说振飞已经出去打工了,过了这阶段,日子也就好过了。”
“这有什么对不住天运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人都死了,谁对不住谁呀!关键是你得为孩子们考虑考虑,不用说别的,单单你这三个儿子,就够吓人的了。你将来就是累吐血也不能保证都能给他们娶上媳妇。况且现在还有两个天天花钱的。振飞的确是个好孩子,可是你想想出去打工那么容易吗?他自己不花钱吗?开创自己的事业不需要花钱吗?将来他也得成家吧,城里张嘴抬腿离开钱就玩不转。他挣的钱能够他维持自己,而不向你要钱就算是不错了。儿女是什么?儿女就是债!”
徐婶无言以对。老刘婆子的话每一句都带盖着现实的印章。放眼望去,最完美的结局无非是儿子们能学有所成,成家立业,然而这一切的实现都脱离不出老刘婆子画出的轨道。
“你得需要一个帮手。”老刘婆子继续说,“就算为了孩子,你也得这样做。刘婶我完全是为你着想。”
“可谁又愿意背负这么大的一个包袱?”徐婶探询着说,但她的内心仍没有改嫁的意愿。
老刘婆子似乎看到了希望,于是就更卖力地说:“咱们邻村老田家,老俩儿口只有一个儿子。那老俩儿口一辈子勤勤恳恳,是个本分人家。虽然他们都已六十多岁,但身体比你还棒,啥病都没有,干起活来就跟小年轻儿似的。家里有二十多亩地,有拖拉机,还有七八头牛。这家庭条件在咱农村不能不算好吧?”
见老刘婆子口若悬河地只评价那姓田的老俩口,而闭口不谈他们的儿子,这让徐婶不禁觉得奇怪,于是便问:那他们的儿子呢?是二婚吗?”
“唉!”老刘婆子发出一声叹息,“他们的家庭条件的确没的说,可是他们的儿子……怎么说哪……用咱老百姓的话讲,就是不太灵光。但干活的确是把好手,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壮得跟头牛似的。咱们也是外人,刘婶我跟你说实话,再有一点他的嘴有点歪。要不然凭他的家境也不至于现在也说不上媳妇。”
“也就是说他是个傻子!”徐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