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伊知道你的饭店着火了,虽然你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可是她知道……”黄段洪继续说,
“然后,她就决定要跟你在一起……”黄段洪说着泪水流了下来,他抹了一把眼泪,
“后来她说女人一辈子都没结过婚,是不完整的,可是……可是我知道,她完全是为了你,而且她还要求大摆宴席,就是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黄家的女婿,帮你是理所当然的事……她虽然没说,可是我知道,可是我知道……她从不提什么要求,可是这次她很坚定地说……”听到这里,振飞情不自禁地低泣起来。
“伊伊说她不想带戒指,因为带上戒指,你就永远属于她,这对你不公平,你还应该有自己的幸福……在结婚的前一天晚上,她抱着我哭……她不想你一辈子都为她悲伤……真的不想……说完她就抱着我哭……抱着我哭……她说她害怕……真的好害怕……害怕你孤单……其实,她更害怕你忘记她……她没说,可是我知道……我知道……”黄段洪已然泪如雨注。
黄伊伊那惨白的面庞,虚弱的颤抖依然清晰地在他的眼前呈现。他知道那是一个多么艰难的抉择,生已然不能在一起,但是死也要抹去回忆。
他不知道女儿在另一个世界是否孤独,但他知道她一定很悲恸,那种由于甘于奉献而来的悲恸。
做出这样的选择绝不是一种幸福,尽管它听上去很伟大,但伟大又能怎么样。
虽然他明白女儿的心意,但是看到振飞,他却无法像女儿一样将这一切深埋,他无法承受女儿独自承受的压抑。
他只想告诉振飞,他的女儿是多么的爱他,他知道她心里一定有很多的话想说,但是她觉得自己不能那样做。
可是他是她的爸爸,他有责任来代替女儿,因为他真的不想,真的不想,他的女儿那样痛苦,尽管她已经死了,可是在他的眼里,他的女儿永远都鲜活地在他的面前,在他生活的每个角落,永远带着阳光般的微笑,还有……还有抱着他,无助的哭泣。
振飞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他双手掩面,泪流不止。
“还有这个……”黄段洪抹了一把眼泪,从抽屉里拿出一件东西,递给振飞。
振飞颤抖着双手接过来,他认得那东西,那是他归还给黄伊伊的日志,甚至连包着日志的外包装纸都是振飞买的,毋庸置疑那一定是黄伊伊珍藏的。
“伊伊跟我说,如果她死了……让我务必让它们和她一起埋葬,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它们……我没有看,我知道那是写给你的……可是我不想伊伊把它们带走,伊伊活着的时候已经很痛苦了,我不想……我不想她死了还继续痛苦……”黄段洪说着泣不成声,
“请原谅我做为一个父亲的自私……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