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疯攥紧拳头,大步朝门外走去,他从来都没有这样感到愤怒过。愤怒往往容易使人失去冷静的思考以至产生错误的判断,他很清楚这个道理,可是看到无辜的人惨死在自己眼前而自己又没有保护好他们时,一股怒火就忍不住从心头喷发。
看着欧阳疯两眼冒火走出去,几个女人惊恐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其中高一点的那个女劫匪终于咬了咬牙道:“昨晚半夜时分,我睡得正熟,突然朦朦胧胧中听到外面传来‘乓’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猛得砸在地板上,不过后来又没有其它动静了,我还以为是自己从梦里惊醒,所以没有在意,又睡过去,不知道和她俩的~~~~她俩的死有没有关系?”
“你说你也听到了‘乓’的一声?”正在抱着尸体哭的那个女司机突然猛得抬起头,她脸上泪光闪动,看着昨晚还好端端的姐妹此刻却冷冰冰地躺在自己眼前,已是痛苦万分,抽泣道:“我也隐隐好像听到了‘乓’一声,难道是凶手发出来的声音,可惜当时我也没有特别在意,要是我机警一点出门看看,说不定~~~~说不定巧云和巧燕两个好姐妹就不会出事了,我,我为什么不出来看看,害得她们~~~?”说着她又哽咽起来,还似乎把她俩惨死的责任都抗到了自己身上。
柳天成和赵欣两人面面相觑,脸上神色惊恐犹豫,想说什么又似乎不敢说。看着两个伤心痛苦的女人良久,柳天成终于鼓起勇气,干咳了一声道:“说起来,我昨晚半夜还看到过一个可疑人物。”
这话还没说完,众人眼光都惊异地集中到了他身上。柳天成突然觉得全身不自在起来,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事实上他昨晚和赵欣出去做的事确实也不是怎么光彩的事。柳天成又忍不住干咳了几声,缓缓道:“昨晚~~~昨晚半夜我突然想上洗手间,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后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咳嗽声,洗手间里刚才只有我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又跑出来一个人,我们当时,啊,是我当时也不敢多想立刻就跑回了房间,想不到,想不到一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现在想起来可能这事也与那咳嗽声有点关系。”
几个女人早已听的惊呆在一边,两个女劫匪平时胆子最大,此刻也忍不住在那里瑟瑟发抖。
金良龙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别人以为他是因为前面几个人说的话而感到害怕,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那胖女人说的‘乓’一声只不过是自己拿椅子奋力砸到地板才发出的,而柳天成说的咳嗽声也只不过是自己为了吓走他和赵欣两人故意咳出来的。
此刻他脑子里出现的全是李芹儿和翠婆婆两颗从红包里取出来的人头和她们那鲜活诡异的笑容,还有那只锋利寒森的指甲,昨晚看到的每一幕现在仿佛一根根冰针正刺入他的骨髓,刺入他的心窝,刺入他的大脑,金良龙忍不住全身抽搐起来,胃又开始忍不住想吐,可是胃里除了一肚子酸水还有什么呢?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挺了挺一直蜷缩着的身体,抬起头咬着牙,一字一字道:“我知道凶手是谁。”
“唰”众人的目光都惊愕地看向面色惨白的金良龙,一个翩翩富公子现在的样子却已经完全狼狈不堪。
金良龙扶着房门站直,眼光中显露出一种豁出去的坚毅,缓缓道:“大家跟我来,我要在所有人面前揭露她的真面目。”说着他蹒跚得走到柳天成的面前,拉起他的手就往李芹儿房间走去。
虽然已是清晨,可是这房间里的光线还不是很亮,四处透露着一种阴暗。
老人当然也被那一声惨叫声惊醒,他不出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因为他知道迟早会有人向他汇报所有的情况。此刻李芹儿已站在他面前,垂着头一声不吭,就连大气都不敢出。
老人脸上似乎也透露着一丝惊讶,不过更多的却是一种让人窒息的阴沉,显然他也已经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不知沉默了多久,老人终于缓缓地从原来躺着的太师椅上站起来,盯着李芹儿,冷冷道:“我知道我逼你做了很多你不想做的事。”
李芹儿似乎怔了一怔,但仍依旧垂着头,轻声道:“芹儿不敢。”
老人一直盯着她,还是冷冷道:“所以你一直很不满意。一有机会就想要报复。”
李芹儿摇摇头,轻声道:“主人要我做任何事,芹儿都毫无怨言,怎么敢有丝毫不满意。”
老人不理她,又冷冷道:“你知道再过几天就是我**还阳之时,没有足够的活人就不会成功。”
李芹儿已经不敢出声了。
老人继续:“如果我不能**还阳,我的功力就会大减,到时你就有机会逃出这白虎山,是不是?。”
李芹儿不敢吭声,只是摇着头。
“所以你就先偷偷杀了两个!”老人语气严厉已经目露凶光。
李芹儿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马上垂下,只顾着拼命摇头。
老人刀子般寒光闪闪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突然厉声道:“可是你错了,就算我只剩下一层功力,你也休想逃出我的五指山!”
李芹儿终于忍不住,情不自禁“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大声道:“芹儿不敢,芹儿没有!”语气中充满了惊恐和哀求。
老人看着哀求的李芹儿,眼神中露出一丝残酷的冷笑,淡淡道:“你现在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李芹儿跪着移到老人身边,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哀声道:“芹儿真的没有,芹儿真的不敢!”
老人冷冷的眼神,无动于衷,脸上已不知不觉露出一丝杀机,嘴里淡淡地吐出几个字:“我要你魂飞魄散,永世葬在这白虎山中。”说完,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冷笑,右手却突然青筋暴长,举到李芹儿的头顶。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然后一个人,缓缓地推门走进来,这人身材修长,面目清秀,一双犀利的眼睛显得分外年轻有神。他双手藏在袖中,脸上却已经露出笑眯眯的神情。
欧阳疯不知何时已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因为他更明白一个道理,面对强敌的时候光靠怒火是不行的,更多是需要靠冷静的判断。一个人要是能做到随时控制自己的情绪,哪有这么容易?可是欧阳疯还是做到了。他此刻正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个老人,仿佛变成不是来找邪魔算帐,而是来找老朋友叙旧一般。
老人看着欧阳疯,脸上渐渐恢复平静,刚举起的手也已慢慢垂下,他现在也是全神贯注地应付欧阳疯,他也绝不会让李芹儿的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显然也是一个老江湖。
欧阳疯看道他,微笑道:“你的戏该演完了。”
老人淡淡道:“戏?”
欧阳疯缓缓地点点头,道:“别人看不出她们天灵盖上的两个血孔是由什么所致,我却很清楚。”
老人还是淡淡道:“不是由两只利爪戳出来的么?”
欧阳疯也淡淡道:“绝不是。”
一听欧阳疯这话,一直跪着的李芹儿脸上立刻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她看到那几个血孔时,分明也默默认为那都是由利爪所造成的,因为她自己平时都用惯了手爪,或许就是这个原因,一看那几个血孔时,她就想当然了。
老人看了看李芹儿,缓缓道:“既然不是利爪的血孔,那究竟是什么?”
欧阳疯道:“是两个牙印,两个锋利的虎牙印。”
李芹儿一听猛的抬头看着老人,满脸疑惑。老人虽然还是面不改色,眼皮却已在不停地跳动。然后沉声道:“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了?”
欧阳疯承认。
老人突然冷冷笑了一下,道:“我也知道你不是个普通人,哼!虽然你有一定的道行修为,虽然我也只剩下三层功力,可是你却未必是我对手。”
欧阳疯不否认,只缓缓道:“确实未必。”
老人又沉声道:“可是你还是一样要和我动手?”
欧阳疯目中露出坚定的神色,一字一字道:“人有人道,魔有魔道,职责所在,更重要的是我坚信‘邪不胜正’才是永恒不变的天道。”
“邪不胜正?”老人‘哼’的一声冷笑,厉声道:“你难道不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么?”
说完,他狂吼一声,立刻面露青光,杀机四起,本来苍老的脸突然变的说不出的狰狞恐怖,一双憔悴的老手,也已利爪暴长,仿佛一下子就能抓断人的咽喉。
吼声尚未消失,他整个人已向欧阳疯狂扑过来,血盆大口还未到,一双虎爪已至眼前。
欧阳疯脚步滑动,闪电般避开一爪,右手早已从袖中抽出,掌中圆印也已金光灿灿。
一爪落空,血盆大口中一对虎牙寒光闪烁,突然,虎口暴长,仿佛一瞬间就大的能一口吞下整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
欧阳疯脚步滑动,避无可避,眼见着要活生生落入虎口之中,突然,暗劲一生,纵身一跃,跳至横梁,掌中太阳印刹时射出金光万道。
血盆大口刚至眼前,一触金光,猛得向后退出数步,蓄势待发。
欧阳疯正想趁胜打击,就在这时,房门“哐昌”一声被人推开,金良龙拽着柳天成的手,带着一群人闯了进来,他们在李芹儿房中找人不着,就直接奔向她干爹的房中来了。
欧阳疯怒吼一声:“都快出去!!”他实在想不到金良龙会带着这群人突然闯到这里来,其实金良龙既然有勇气拿着椅子砸李芹儿,他当然也有胆子带人来找她,欧阳疯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眼前这些人随便哪个只要被虎爪稍稍碰到就会小命不保。
情况迫在眉睫,欧阳疯闪电般从梁上跳下,来不及先去对付强敌,只有双手急伸,想要把眼前所有人都先揽着赶出房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欧阳疯背上突然传来“扑”的一声,仿佛利爪刺入肉里,直透骨髓,这一声又沉又闷,欧阳疯感觉背上一凉,一颗心就慢慢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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