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旗一开,顿时狂风肆虐,腥风血雨。
我眯着眼看向贺安易,手中的虬龙鞭更紧了紧。我闻到一股很不舒服的味道,很明显是血腥味,但是血腥味之中还夹杂着一种别样的味道,说不出来。
美人眯起了眼睛来:“是魔气,此人已经开始入魔了!”
“由人入魔吗?”我咬着牙,这一类人,已经不属于人的范畴了,无论是从思想上,还是身体上。
区恒也已经入魔,但是他是被逼迫入魔,所以身体虽然一直发生变化,但是只要瘟魔不主动出来,在主观思维上,区恒还是区恒,也是我们一开始见到区恒时候温文尔雅的样子。我想,若非是美人与瘟魔之间有恩怨,或许瘟魔还不会这么快暴露自己,区家的事情也不会这么快就被牵扯出来。
但人入魔,是人心先入了魔,才会导致肉身成魔。佛家有一句千古流传的话,叫做“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其实就说明了很多的魔就是因为人的心性突然转变,因为执念、怨恨、仇火、扭曲等等,直接入了魔道。贺安易显然就是这样的人,也约莫是与他幼时的经理有关吧。
“不错,这个世界在六界关闭通道之后就已经很少有原生之魔了,但是也没有关系,我会让魔重回人间。”贺安易冷冽一笑,狂风吹起他的硕大的帽子,鼓鼓囊囊的,将他的脸完全露了出来。
若非那双眼睛太过邪恶,他看起来也就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帅气小伙子,但是啊,这具身体不是他的,是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夺舍后的某个可怜人的身躯。
“贺安易,你也不信天命或者报应吧?”我咬着牙说:“没关系,我会是你的报应!”
言辞一落,我的虬龙鞭瞬间出手。
突破四品的虬龙鞭威力不止提升一星半点,不论是在速度上还是力度上,都比之前叠加了一倍不止,而且长度更是可以直接甩出去六十米远。
随着我的含怒出手,虬龙鞭之中的虬龙生魂一声嘶鸣,鞭尾的钩子立即攻击向贺安易的喉部。刚才他就是让陈佳明对我的喉部出手,那就先从这里攻击吧!
“你的确比上一次厉害得太多!”贺安易微微一笑,手中的黑旗滴溜溜一转,顿时一道黑色的魔气蔓延出来,在半空之中幻化出一头足有两米高的举着斧头的魔将,口中嘶吼连连,举着斧头便向我的虬龙鞭鞭尾迎了上去。
“锃——”
分明是魔气所化,可是抵抗接触却好像是实质一般,那斧头与我的虬龙鞭尾接触,便是一声金属剧烈摩擦的声音,令人牙齿发酸,我的虬龙鞭居然被这一抵挡,直接偏离了少许。
我见此状,手中狠狠一挥,虬龙鞭巨大的波浪形直接传递过去,鞭尾则随我心意,宛若一头活了的灵蛇,开始与那魔将缠斗在一起。
“好强的魔将!”
几个回合过去,我不由得暗暗心惊,那魔将分明是魔气所化,却居然也有八品的修为,一时间难分胜负。
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眨眼之间。苏楼见我与魔将相斗,贺安易正在控制黑旗,沉吟一声,举着自己的宝剑,脚下一个箭步,也瞬间加入了战局。
贺安易淡淡瞧了一眼苏楼,微微一笑:“我说了,你们齐上吧!”
话语刚落,那黑色的旗帜之中,再次蹿腾起一股黑色的魔气,瞬间凝聚成了一头手握中间的魔将,横剑拦在贺安易的身前。
“哪里来的自信!”苏楼冷哼一声,宝剑顿时华光大作,一道圣洁无比的剑光宛若特效一般,直接砍向了那重剑魔将。
“嗤”的一声轻响,就像是烧红的铁块被瞬间放入了冷水,苏楼金色的剑光砍向魔将,那魔将提剑便挡,但居然直接砍断了魔将的重剑,没入了魔将身躯,竟是一剑砍成了两半!
“好宝贝啊!”贺安易微微眯起了眼睛:“居然是七品的法宝,到底是苏家的大公子,资源丰厚,便是连我也眼馋。”
苏楼轻哼一声:“既然知道,还敢来犯,看来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但是在我面前,苏家又怎么样?老一辈的人碍于面子,是不会为你报仇的,何况你有家室,我就没有后台了吗?”贺安易嗤笑一声,手中不急不慢,微微扬手,那被砍成两半的魔将顿时化作一团魔气,再聚拢时,又是一只一模一样的魔将,好似一点也没有被消耗。
苏楼举剑再砍:“此剑名为圣仑,乃是先辈仿神界名剑神仑所打造,最是克制魔物,你能再聚魔将又如何,还是要被我打散!”
“无妨无妨。”贺安易微微一笑,更是无所谓得摆摆手,身前黑旗又多了一缕魔气,再成一头手舞九节鞭的魔将,直接加入了苏楼和重剑魔将的战斗之中,一者近攻重力,一者远攻长扰,顿时对苏楼形成了合围之势。
苏楼的压力一下子倍增,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算法,而是成倍成倍的增加。苏楼固然可以一剑砍向其中之一,但是另外一头魔将立即就会打上来攻击他,这样一来不得不回防,除非是两败俱伤。但两败俱伤吃亏的也只是苏楼,因为魔将是虚,可以再聚,而苏楼是人,伤痛不会一下子消失。
我与那头拿斧头的魔将已经战了数十个回合,要么就是被抵挡,要么就是伤了魔将的身躯,但是在下一刻,那些伤口又会重新聚拢,就和伸手打雾气似的,打一下会合拢,打一下会合拢,可恼的很。
“真是烦人啊!”
我心中越打越是憋屈,这分明是消耗战,那黑旗之中的魔气不知道有多少,只要这头魔将被我打散或者如何,又会重新被增加魔气,战力只增不减,而我却一直在消耗。
“这狗日的贺安易分明是把我们当猴子耍呢!”我一鞭子将那头魔将的胳膊挥断,他也扔出了斧头要近我的身,可我这虬龙鞭本身就是远攻之物,怎会叫他靠近?当下又一个鞭花打过去,那魔将的另一只手也废了。
这几头魔将脆的很,只要不靠近我,我可以任意揉捏,但是偏偏恶心就恶心在打不死,困不住,比苍蝇还令人讨厌。
不过几十个回合下来,我也逐渐发现魔将要愈合,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虽然也不过是一秒两秒的事情,但对我来说还是可以做别的事情,比如——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腰斩了那魔将之后,我眉心陡然射出三道萤火飞杀,直接射向贺安易的三处死血:眉心、心脏和丹田,上中下三路全部封死。
一切源头和战力都是贺安易,和魔将打斗,能有什么作用?耗死?
“哦?”
贺安易眉头一挑,身前黑旗一震,直接定在自己的胸前,被他右手拿过,一个翻身摇旗,将我的三道萤火飞杀全部接下。
但令我惊奇的是,这三道萤火飞杀可是我用一千息元气凝一道凝成的,威力比起之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现在这三道就算是直接传一块三米厚的钢板都可以一下子穿过,铜皮铁骨更是犹如豆腐一般,怎么摄入那黑旗之中,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惊奇吗?”贺安易朝着我微微一笑:“我这黑旗,可是用了一千名少女的一血炼制而成的血魔旗,魔气滔滔不绝,周而复始,你的杀招我上次便领教过,又怎么会不知你的伎俩?”
“畜生!”我闻言,勃然大怒,一千名少女的一血,那就相当于至少有一千名懵懂的少女被害,一千个家庭被毁,那是如何的作恶多端?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对贺安易出手,那头斧头魔将已经再度像我直冲过来,孜孜不倦得朝我扔出了斧头。
“给我死!”我一鞭子狠狠毁了过去,好似面对着的就是贺安易,想要将他碎尸万段,果然,那斧头魔将一下子被我从肩膀处劈成两半,但是下一刻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美人在一旁一直死死盯着,仿佛在观察破绽似的,这个时候传音对我说道:“用你的血。”
“知道了!”
又是我的血!我居然也忘了,每次打斗到不如意的时候,美人总会让我用血,既不像是威力加成,也不想是有什么特殊技能,但是效果每次都出奇的不错。
我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有二话,虬龙鞭在我的手中瞬间划过,鞭身——尤其是鞭尾的地方都沾染上了我的血迹,虬龙生魂咆哮一声,好似得到了极大的鼓舞,就连速度也比之前更快了几分。
“扑哧!”
那头斧头魔将再一次被我劈成两半,但是这一次,那劈开的地方闪过一丝微微的红色光泽,就像是没有火焰,在纸上蔓延的火星,明灭不定。
三秒、五秒、十秒过去,那头魔将多次想要重聚恢复,居然已经无法愈合,只能最终化作两团魔气,朝着我飞来。
“就这还想打我吗?”我冷冷一笑,手中一团三昧真火,瞬间将两团魔气烧毁,留下一股恶臭。
不等片刻的喘息,我鞭子一挥,瞬间加入苏楼的战局,与那头九节鞭的魔将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