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楼对望一眼,我拨开黄莹的手,皱眉问:“你是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李梦媛的孩子?这怎么可能呢!”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每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怎么可能从一个人的肚子里跑到另一个肚子里,何况那个孩子已经死了……死了?
我眯了眯眼:“你仔细说来。”
黄莹咬了咬牙,嫁接的翘长的睫毛上挂出了泪花,浑身都在颤抖。“是,我肯定就是那个孩子!我刚怀孕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我身体不对劲,一天瘦一斤,怎么吃都觉得不饱。”
怀孕的女子有很多与平常不一样的习惯,比如明明不吃酸的人忽然就想吃酸黄瓜酸柠檬,有的胃口会突然大开,有的会一直孕吐。但这也都是因人而异,我没听出来有异常。
黄莹接着说,神色愈发恐惧了起来:“后来我去医院做B超,我肚子里的孩子居然、居然在朝我笑,还长着和李梦媛一模一样的脸!”
“不对啊,你也没显怀啊,最多三四个月吧?怎么能够看得清脸,还对你笑?”这会子我倒是听出一点意思出来。
“三个月,才三个月。”黄莹连连点头:“不止如此,我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这个孩子逐渐变成了李梦媛的样子来找我索命,它掐住我的脖子,还拼命打我的肚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白嫮,你帮帮我!”黄莹整个人都癫狂了起来,连声音都不觉吵了一些,再次惹来周围人的围观,我连忙对周围吃饭的人报以抱歉的微笑。“我现在在房间里,在浴室里,在客厅里,我都感觉得到那个孩子的存在,真的,我快要崩溃了,你帮我,求你帮我!”
苏楼问:“是不是怀孕期间精神紧张,所以产生的幻觉?”
“你是说我得了精神病?”黄莹直接看向苏楼,面目不善,但很快又捂着脸:“我不是个讳疾忌医的人,我一开始梦见那个孩子的时候,我就怀疑是我自己的问题,就去专门的医院看过,那些没用的医生给我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就给我开了安神的药,哼,真是钱没少收,一点用都没有,那个孩子反而变本加厉,夜夜都来纠缠我。”
我和苏楼对视了一眼,还是觉得她精神上的问题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地位来路不正,心中有所挂碍,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怀孕期间更加容易如此。
但是看黄莹现在这个样子,要是直接这样告诉她,她非疯了不可,于是我也只好说道:“现在我也不好肯定,这样吧,你带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好!好!”黄莹终于放松了些,纸巾揩拭了眼泪,直往我碗中夹菜。
黄莹现在居住的房子在嘉成市市中心一个极好的地段,是个叫“普罗旺斯”的别墅小区,整体的欧美风格,非常大气。
我看着这占地面积足有五百多平的房子有些羡慕,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可笑,我不是已经准备拿下那块地了么?
“夫人回来了啊?”一个保姆模样的阿姨过来开了门,见到我们也不吃惊,很是客气得对我们各自微微欠身,然后拿了两双一次性的拖鞋给我们。
“梅姨,这两位是我的客人,你去准备一些茶点来,晚上的菜也准备丰盛一些。”黄莹将包递给梅姨,颇有一家之主的气派,然后又问:“先生回来了吗?”
“还没有哩,说是今天临时又要出差去三亚,得要个几天才能回来。”梅姨回答道。
“知道了。”黄莹见梅姨离开,亲自将我和苏楼引到客厅落座,神色间有些黯然:“自从我怀孕后,每天夜里都被惊醒,久而久之吴梁就不愿意回家了。其实我也明白,我怀孕的时候不能行房,他这种人怎么受得了?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就这样爬上他的床。”
我听得有些面红,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你的房间在哪里?我们先去你房间看一下吧。”我说。
于是黄莹就带着我们去了二楼。
黄莹的卧房很大很敞亮,弧形的落地窗让人一下子就觉得心情开阔。蚕丝的被褥蓬松柔软,精致的摆件和地毯,颇有些简欧风,很是让人舒服。
我却在进来的一刹那,眼皮子跳了一下。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跳的是……右眼皮。
我转头看见苏楼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好似也察觉到了此地的异样,对我微微点了点头,意思很明白,这里果然有非寻常的东西存在。
但是我四下里看去,既不见鬼魅,也不见妖怪,连当初像我房间里的倒霉鬼娃娃这样的东西也没有看见,但总归透露着那么些诡异。
“有看出些什么吗?”黄莹见我和苏楼神色深沉,连忙问。
“我能够感觉到你这里不大对劲,但是我现在说不出来有哪里不对劲。”我说道:“你能不能再仔细描述一下你见到那个孩子的时间、地点、情况?”
黄莹面色一白,甚至有些站将不稳,但她也非一般的弱女子,咬了咬牙对我点了点头。她脱了鞋子直接靠着床坐下,然后指向正前面的电视机,说:“我第一次梦见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从这个电视机上面的夜灯里爬出来的。”
我们顺着黄莹手指地方抬头看向那个夜灯,那其实是个筒灯,三个排成了一拍,装在吊顶上,圆圆的很是小巧,亮度也没有那么亮,很适合看电视的时候打开。黄莹指的就是中间那个筒灯。
我看见那个筒灯的灯罩颜色略微有些泛红,可那看起来也只是像老化的塑料一样的颜色,并没有什么奇特。我再仔细看,就看不出什么来了。我的眼镜是幻灵之晶,如果有邪祟,是绝对看得出来的。
苏楼想了想,掏出自己的那把很帅气的宝剑,直接飞出去将那个筒灯给卸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黄莹有些不解。
我和苏楼都没理她,而是看着已经摘下来的筒灯。这个筒灯看着挺小,拿在手上也有巴掌那么大一个,透明的塑料罩盖子上有一些淡淡的红褐色的污渍,远看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近看却能够明显看得出是被人涂抹上去的。
我放在鼻子里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暗暗吃了一惊:“这是血?”
而且我感觉的到,这血污里面有一种很难说得清的怨毒的气息,就好像一个无底洞里传出来的无穷无尽的怨恨。
“这是血咒,以血为咒,扰人心神。”美人在我耳边说。
苏楼忽然恍然,说道:“血咒的确是一种比较恶毒的诅咒了,但大多是人死于非命之前,在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发下这种咒怨。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人将死之时已经接触到了冥界的边缘,已经可以运用一部分的鬼气,一旦自身的执念能够强大到运用这些鬼气,那么就可以将这些鬼气沾染到自己的血液之中,然后用来诅咒害死自己的人。”
这种说法其实并不是随口一说,很多人被陷害而死,死不瞑目的时候,在死前总会说“XXX我要你不得好死,断子绝孙啊”,那如果这个人恰好执念足够强的话,这个血咒也就成了,从此杀人的人就会一直倒霉不得善终,甚至真的应验诅咒。
“但黄莹不是说那个孩子是李梦媛自己跳楼梯才流产的吗?这诅咒怎么也咒不到黄莹吧?”我不由奇道。
“别忘了,在孩子诞生之前,母子乃是一体的,我们对于独立人的定义就是从人脱离母体开始计算。”苏楼说:“所以说,如果这个孩子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被李梦媛用来诅咒,是有可能形成这种血咒的,而孩子本身的意念可以被母体所驱使,也就是变成李梦媛的执念。”
“呵,呵呵!”我忍不住冷笑连连:“我真是看不懂这个世界了,连自己的孩子都害,这个人没有一点心痛吗?”
“孩子可以再怀。”苏楼说。
“无耻、败类才会说得出这种话。”我恨恨道。我想起了那些福利院的孤儿们,那些孩子如果不是父母双亡的,那么那些父母又是何等的狠心啊!
“直播吧。”苏楼耸耸肩,说。
我转头问黄莹:“你介意我直播吗?”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里,直播必然会暴露一定的隐私,所以还是要问一下的。
“没事,你直播吧,只要让那个孩子不要再纠缠我,怎么样都可以。”黄莹重新下了床来,穿着拖鞋,对我说:“何况,这件事宣扬出去也好,也能够叫别人看看李梦媛到底是个怎么个恶毒的女人,以后舆论对我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话都说道这份儿上了,我自然很乐意再开一次直播,毕竟我直播就是赚钱赚资源啊!
我和苏楼决定在晚上处理这件事,白天阳气太重了,那孩子的咒怨也不一定会出来。但我还是上了直播预告了晚上直播的事情,这样可以快速积攒大量的人数。
然后又给我的编辑小艾去了个电话,大概是我最近业绩不错的原因,小艾也很高兴我再开一场直播,马上帮我安排多个频道推荐和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