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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天国·祭品(1 / 1)

()秋羽裳沉默半晌,忽然说:“刚才你说他们去过了大风集?”

“大风集的事已经解决了,那里对我们已经不重要了。”韦开说得轻描淡写,但秋羽裳知道他刚才必定经历了一番苦战,其中的艰险亦可想而知。

她凝视着他,没有说话,眼中却隐隐有泪光闪动。

“解决了?可我还根本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林祖儿却忍不住问。

“其实大风集根本没有什么人,我只是以羽裳为铒,钓他们上钩。”

林祖儿皱着眉,“我还是不懂。”

“昨天在洛阳城外,我发现除了你之外,还有人在跟踪我们……”

林祖儿立刻打断他的话,“我可不是跟踪你,别把我说得那么阴险。”

韦开也不理她,继续说:“这么多天来,我们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转,所以……”

林祖儿莞尔一笑,截口说:“所以,你也想牵着他们鼻子转一次,是不是?”

“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被人当作白痴。”

“你故意让她去大风集,还故意说得那么大声,其实只是想让那些跟踪你的人听见,是吗?”

“你果然越来越聪明了。”

“我本来就很聪明,而且你会发现,我不但聪明,简直就是聪明绝顶。”

韦开忍住笑:“是、是、是,林大小姐天资聪慧,神机妙算,天下无双。”

林祖儿“卟哧”一声娇笑,却又故意板着脸,“少拍本姑娘的马屁。”

韦开也板着脸,“本少爷什么都会拍,偏偏就不会拍马屁。”

林祖儿大笑,忽然又皱眉说:“可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上你的当?”

“羽裳本就是他们的心腹大患,不除不快,这次她离开我,孤身一人,这样的机会,他们当然不会错过,再说,他们也不知道大风集是否真有知道内幕的人,自然会倾尽全力,加以防范截杀。”

“你这一招就叫‘迫佛出世’,他们想不来都不行。”

“还是叫‘逼鬼现身’比较贴切,可惜小鬼太多,大鬼就不肯出来了。”韦开苦笑着说。

秋羽裳看着他,“你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他们?”

“我把他们引出来,自然是有备而来,只不过,我在途中有点事耽搁了一下,让雁心月先我一步跟他们撞上了。”

“雁心月?他怎么也来了?”

“我也没想到,他的脚程居然这么快。”

秋羽裳想起那双苍凉萧索的双眸,孤单落拓的身影,心头涌起一种莫名的酸楚,她沉默半晌,问:“他现在在哪里?他的伤……”

韦开轻轻叹了口气,他发现秋羽裳对雁心月似乎也有种复杂而微妙的感情,甚至是一种依赖,他们彼此都牵挂担忧着对方,却又彼此都不愿表露出来,是不是他们之间始终隔着层无形的网?

他和秋羽裳之间是不是也隔着一层网?如果说秋羽裳和雁心月之间的网是仇恨,那么他和秋羽裳之间的网又是什么?

他心中忽然思绪万千,竟忘了回答秋羽裳的话。

等不到韦开的回答,秋羽裳的心中突然感到一阵恐惧——莫非雁心月发生了什么意外?

这一个念头紧紧抓住了她的心,这种感觉让她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就好像失去了一个最亲的、唯一的亲人。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可这感觉如此强烈,是不是从十年前那个深夜,这份特殊的情感就已经烙在了她的心上。

她一把抓住韦开的手,声音急切而颤抖,“他……他是不是……”

韦开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心里泛起一股酸酸的醋意,冷冷说:“你放心,他有九条命,怎么样也死不了的。”

秋羽裳看着韦开讥诮的目光,忽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心却已窘迫得狂跳起来。

韦开的声音尖锐而冷淡,“他已经走了,他不想见你。”

她的心立刻被刺痛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祖儿看看韦开,又看看秋羽裳,似乎也觉察到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勉强笑了笑,打破僵局,说:“韦开,还有件事,我不明白?”

“什么事?你不是自命聪明绝顶吗,还有什么事不明白?”韦开也强笑着,改了话题。

“我实在想不出你为什么会选中大风集?”

“因为这里早已杳无人迹,不会累及无辜,再则,大风集本身就有一个无法解释的秘密,更容易搅乱他们的思绪。”

“他们会以为大风集上说不定真有什么人,知道他们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又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想你们知道的。”

韦开笑了笑,“总之,有些事就是愈乱愈好,好像混水摸鱼,你要想逮住一条大鱼,就算一潭清水也要搅混才好。”

林祖儿想起自己精心编造的谎言,也算合情合理,天衣无缝,忍不住抚掌说:“说不定大风集的毁灭真的和正气山庄有关呢。”

韦开愕然说:“哦?何以见得?”

林祖儿越想越觉得有理,也不理韦开,转身对秋羽裳说:“你说,我刚才说的会不会是真的?”

秋羽裳沉默。

韦开惘然说:“你刚才说过什么?”

林祖儿眼中发着光,跳了起来,“我们现在就回大风集去找一找,说不定真能找出个幸存者来呢。”

“什么幸存者?”韦开更摸不着头脑。

林祖儿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悠悠说:“现在不告诉你,要是真让我找着了,你想不佩服我都不行。”

韦开苦笑着摇了摇头,“天知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你林大小姐做的事,教人想不佩服都不行。”

林祖儿嫣然一笑,“你要想知道就不妨乖乖地跟着我们,自然就会明白了。”

“在你面前,我总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林祖儿笑容更灿烂,“懂得在女人面前装傻的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我倒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

韦开用眼角瞟了瞟秋羽裳,悠悠说:“过奖,过奖。”

他们两人一唱一合,似乎把别人都当作了聋子。

秋羽裳却像是真的听不见他们打情骂俏,面上没有任何表情,韦开突然觉得很无趣。

莫非他并不是有心和林祖儿说笑,只是想激怒秋羽裳,可是秋羽裳居然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雁心月?

韦开的心情忽然变的很不好,不是不好,简直就是糟透了。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一个人阴侧侧的冷笑声:“韦开,你真是艳福不浅,有这样清清静静的一个好所在,还有这样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给你陪葬,你真应该好好谢谢我才是。”

话音刚落,轰然一声巨响,四处突然就是一片死寂。

林祖儿骇得花容失色,颤声说:“发生了什么事?刚才说话的是什么人?”

韦开双眉紧蹙,喃喃说:“想不到除了雷霸天,他们还另有埋伏。”

秋羽裳愕然:“雷霸天?他不是十年前就死了吗?”

韦开叹了口气,“一言难尽,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怎么从这个坟墓出去,看样子墓道已经塌了。”

林祖儿脸色发白,“他们好毒啊,竟想把我们活埋在这里。”

“智者千虑,终有一失,也许是我太自信了,认定这里只有雷霸天一个人,否则也不至于遭他们暗算。”

“都怪我,找了这么个鬼地方。”林祖儿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韦开居然笑了笑,“你现在还觉得自己聪明吗?”

林祖儿又想哭,又想笑,瞪着他,“韦大少爷天下聪明第一,你赶快想个法子让我们从这里出去,我可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

韦开敛住笑容,用手在墓壁上敲了敲,又轻轻揭掉一层泥土苔藓,皱眉说:“这居然是一座石墓。”

“要是土坟,他们怎么会只堵死墓道。”秋羽裳的声音竟然出奇地平静,仿佛并没有将生死放下心上。林祖儿却是又惊又慌,“都是石头,那我们想挖着地道逃出去都行不通了?”

这一刻,她真是后悔得要命,但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三个人只能在这座坟墓里等死,能跟自己喜欢的人死在一起,是不是也是一种幸福?

秋羽裳呢,她是不是也想和韦开死在一起?

她这么平静是不是就是因为她已经接受了这种幸福,甚至已经期待它的降临。

难道她连刻骨铭心的仇恨都忘记了?

韦开皱着眉,在墓室里转了两圈,沉吟着,“这一带都是贫穷的村落,很少有人能建得起这么大的一座石墓,而且这墓大概建了只有十几年吧。”他忽然回头问林祖儿,“祖儿,你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过墓碑上的墓铭?”

“那墓碑已经很残旧了,好像是什么人家的合葬墓。”她皱着眉头,“我也没有太在意,我只是觉得这里比较特别,我……”她看了秋羽裳一眼,没有说下去。

韦开也不在意,又问:“墓门是你打开的?”

“不是,这墓门根本就没有封死,或许……是被什么盗墓者掘开的吧。”

“可是这墓穴里没有任何陪葬器物,甚至恐怕连尸体都没有吧。”

林祖儿跳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就算有人盗墓,也不会把尸体都偷走,”韦开笑了笑,“可我知道你林大小姐天生最怕什么,要是这棺材里有三具骷髅,莫说坐在上面喝酒,只怕请你你都不敢进来。”

“这么说,这座墓岂非本来就是空的?”

“什么人会处心积虑在这荒山之中建如此巨大的一座空坟?”

林祖儿回答不出,秋羽裳也没有说话。韦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也知道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他在墓室里来来回回走了几趟,脸上逐渐开朗。

秋羽裳静静地看着他,林祖儿也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此时此刻,她们唯一的希望似乎都寄托在这个男人身上,他会让她们失望吗?

他终于停下来,将石壁上的灯芯拨了拨,火焰跳动着,四壁明亮起来,然后他走过来,走到正中那副最大的棺材前,伸手揭开了棺盖。

棺材里果然是空的,他探身用手敲了敲棺底,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用手一推,就将整副棺木推了出去。

棺材移开之处立刻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来,林祖儿的心狂跳,已忍不住欢呼起来。

“幸好这不是座真的坟墓,不然,我们只怕真的要变成冤死的小鬼了。”韦开喃喃着说。

这是一条又黑又长的隧道,里面充满了土壤潮湿**的气息,仿佛是一条通往地狱的通道。

但他们就是借着这条通道,再一次逃脱了死亡的厄运。

建造这座坟墓的究竟是什么人?这条隧道又将通向哪里?他们是不是会在隧道的尽头见到隐居深山古墓的幽灵?

林祖儿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见自己“呯呯”的心跳声,她紧紧拉着韦开的手,仍觉得手心里在冒汗。

曲曲折折走了一炷香的时间,隧道似乎开阔起来,韦开停住脚步,用手在两边墙壁上轻轻敲了敲。

“怎么不走了?”林祖儿问。

“这条暗道果然连着山洞。”

“你怎么知道这是山洞?”

“刚才的隧道又低又窄,四周都是土层,显然是人工挖掘也来的,而这里四壁开阔,都是坚硬的山石,又没有刀斧劈掘的痕迹,一定是个天然石洞。”

“韦开,”林祖儿喊了一声,“你身上有没有火折子,我们点个火好吗?这里黑漆漆的,我好怕。”

韦开笑了笑,“有我在你也害怕吗?”

林祖儿娇笑一声,“你这个讨厌鬼,我恨死你了。”

“火折子是有,不过,只有一个,待会还有用得着的时候,现在还是摸黑走吧,你若怕就拉紧些吧。”

脚下的路似乎比刚才的隧道更崎岖不平,三个人一路走得踉踉跄跄,高一脚,低一脚。

林祖儿实在忍不住了,说:“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这一辈子都不想再钻山洞了。”

韦开失笑说:“我们可都是拜你所赐,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林祖儿捏了他一把,“你还笑,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是、是、是,我该死,我该死,只是不知道待会又会碰上什么鬼东西,你莫要太害怕了才好。”

林祖儿机怜怜打了个寒噤,却又强笑着说:“你又来吓唬我,我才不上你的当。”

“我可不是说来吓你的,不过是先提醒你,好让你有个准备。”

“莫非这个山洞里真的有鬼?”林祖儿拉着他的手不由自己紧了紧。

“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但另一种东西只怕是少不了的。”

“什么东西?”

韦开还有说话,脚下却绊了一下,一个东西被踢得飞了出去,撞在石壁上,一路“空空”的滚下去。

这声音在洞内回音不绝,恐怖至极,林祖儿吓得尖声惊叫起来,惊叫声在洞里回荡,更令人心胆俱丧。

韦开停住脚步,苦笑说:“大小姐,拜托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好不好,不然,没被它吓死,也要被你吓死。”

林祖儿惊魂未定,颤声问:“刚……刚才是什么东西?”

“说不定是个骷髅脑袋。”

林祖儿又尖叫一声,整个人跳到韦开身上,眼泪都吓出来了,“韦开,你再吓我,我恨你一辈子。”

韦开叹了口气,“好,好,我不吓你,顶多我抱着你走,你总该放心了。”

但他抱着林祖儿走了一小段,又不得不把她放下来。

山洞越来越狭窄,两边伸出不少尖锐的岩石,他走得很小心,但还是被碰了几下,手臂都蹭出了血口。

林祖儿紧紧拉着他的手,全身瑟瑟发抖,“韦开,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能不能走出去?”

“这应该是山洞的腹道。”

“可是怎么会越走越窄,会不会是条死路?”

“我相信我们的运气不会这么差。”

“说不定你刚才踢到的真的是死人的骷髅,或许他跟我们一样走进了这条死路,活活困死在里面了。”说完这句话,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突然觉得,这里远比那个坟墓更可怕,“不如我们还是回去吧,说不定会有人将塌了的墓道挖开来救我们,也说不定还有另外一条路……”

“我们现在不可以回头,而且这条路也绝不会是死路,我有预感,我们就快要到出口了。”韦开拉紧了林祖儿的手,他一定要给她走下去的希望,再回头,他们只怕真的再也走不出去了。

他忽然停住脚步,他听不到身后秋羽裳的脚步声,忍不住大声问:“羽裳,你在后面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心立刻慌乱起来,就想要回身,却听见秋羽裳冷冷说:“继续走。”

他暗暗松了口气,继续向前走。

他手上虽然拉着林祖儿,心里却时时刻刻牵挂着秋羽裳,这种心情,有谁能体会?

林祖儿高高低低,踉踉跄跄的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觉得四壁开阔起来,连呼吸也没有那么窒息了,她的心情也开始愉快起来——韦开到底没有算错,这条山道果然是有出口。

韦开轻轻呼了口气,说:“是了,应该就是这里。”

林祖儿刚想问:“这里是哪里?”但她还没有开口,就看见了火光。

火光从韦开手里燃起,一个人在久经黑暗之后,能重见到一线光明是何等的兴奋。

火光虽然微弱,但仍隐隐可见四周的影像,这里竟是一个巨大的山洞,自然天成,悬钟垂乳,隐隐还有滴水声传来。

回首他们刚才出来的地方,林祖儿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竟是从这么狭窄的通道中走出来的。

她转了个身,脚下却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她这才注意向脚下看,一看之下,她突然惊叫一声,整个人扑在韦开身上,骇得几乎晕过去。

林祖儿的胆子本来就很小,而眼前的影像纵是再胆大的人看了只怕也会魂飞魄散,三天三夜不敢合上眼睛。

他们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具骷髅,他们的血肉早已腐化,积满尘灰,但身上的衣裳却还没有腐烂,依稀可以辨出原来的颜色。

这些骷髅有大有小,有男有女,每个头骨上深陷着的眼窝、惨白的牙齿,在火光下闪着一种诡异的光彩。

在这种地方,纵是瞧见一个已经够可怕了,更何况这几乎是上百具的骷髅,秋羽裳只觉得胃在收缩,似乎想要呕吐。

林祖儿的惊叫已变成抽泣,把头深深地埋在韦开的怀里,再也不敢抬头瞧一眼。

韦开爱怜地抚着她的秀发,“我也不想吓你,但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老天爷对我们已经算不错了。”

“你早知道会看到他们?”秋羽裳转过身,不敢再看这堆令人发指的尸骸。

“在那座坟墓里的时候,我就想到了。”

“这些骷髅一共有一百零六具?”

“不错。”

秋羽裳轻轻叹了口气,“他们的确死得很惨,可惜到了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韦开沉吟着:“我想他们或许只是些祭品。

“祭品?”秋羽裳愕然地看着他。

“不错,一种邪恶的宗教的祭品。”

林祖儿也止住哭声,又恐惧又好奇地偷偷瞧了瞧那些骷髅,问:“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有一些古老而神秘的宗教,信奉着某种神灵,一旦发生了什么天灾**,他们就要找一些祭品向神灵祭祀,祈求消灾免难,而很多祭品之中都少不了人祭。”

“人祭?”林祖儿身子一颤。

“用人作为祭品,并非罕见,自古以来,求雨,治河,供奉天地,都有用人作为祭品的,现在苗疆、西藏等许多荒蛮之地都还盛行人祭。”

秋羽裳秀眉微蹙,“你怎么会想到这些邪教和人祭?”

“在石墓中,我发现石壁上面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符号,极像远古巫师祭祀时用的咒语。”

“那时你就相信那不是一座普通的坟墓。”

“我本来也只是猜想,当时我们被困别无生路,也只有试一试了,等发现真有暗道相通,就更肯定了几分。”

“他们修建石墓,挖掘隧道,甚至于漫延瘟疫,搞得如此神秘可怖,仅仅只是为了一场祭祀,害死这么多无辜的人。”

“这些神秘的宗教组织,一般都不是为了求财,只是维护和传播他们的信仰,他们常常在民间活动,广招信徒,利用一切天造人为的灾难使人们相信并崇拜他们信奉的神灵,从而逐渐扩大规模和影响,到了必要的时候,这种力量一旦发挥出来是十分惊人的。”

“你是说好像那些农民起义反叛朝廷的组织?”

“不错,等他们的势力发展到一定规模,通常都会结党作乱,所以朝廷对这些邪门异教一向都镇压得非常残酷,他们的行事也就更加神秘诡异。”

林祖儿抬起头,忍不住插口说:“你说的虽然很有道理,可是这些人难道会心甘情愿的成为他们的祭品?”

“天下有些事本来就是这样,只要你的方法正确,就会有人心甘情愿为你去死。”韦开苦笑一下,“据说这些人死后,脸上的表情却是愉快的,甚至充满了幸福的向往,似乎他们已经脱离了苦海,升到了一个理想的天国。”

林祖儿偷眼瞧着那些骷髅漆黑的眼窝,雪白的牙齿,恍惚间,它们竟突然咧开嘴冲着她笑。“韦开,不要再说了,我好怕!”她忍不住惊叫起来。

韦开叹了口气,把她搂在怀里,“其实这本就是一般宗教惯用的伎俩,用超渡人们去天国乐土作为诱惑,去引诱那些愚昧无知、饥寒交迫的山民做他们的祭品。”

“难道他们真的相信会升到天国,连死都不怕了吗?”

“当时时值大旱,颗粒无收,人们受尽了饥饿穷困的折磨,看不到任何希望,自然很容易受骗。”

秋羽裳突然喃喃说:“世上真有天国乐土吗?不知道他们希望的乐土是什么?”

“或许只是一个吃得饱饭,穿得暖衣的地方,可惜这世上就连这样的地方也少之又少。”

林祖儿突然可怜起这些骷髅来,说:“他们只不过要求这么一点点,却要被人欺骗,惨死在这里,那些人为什么这么狠毒?”

女人总是比较容易同情别人,可她们往往又没有力量去改变。

但有同情总是好的,人类就因为还有这种伟大的同情心,才能代代相传,不断繁衍。

可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情,却是她们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韦开叹了口气,没有回答,他的心情也很沉重。

林祖儿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现在已不再觉得这些骷髅的可怕,也许真正可怕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些把他们变成这样的人。

她忍不住想让韦开去把那些人找也来,替这些无辜惨死的人报仇。但她还没有开口,秋羽裳却突然缓缓说:“他们很幸福,他们已经找到了天国乐土。”

林祖儿怔住了。

他们活着既然这么辛苦,饱受饥寒困苦的折磨,那么死也许也是一种解脱,一种幸福,他们的灵魂也许真的会升进天堂,那里再没有饥饿,再没有痛苦,那就是他们的乐土!

他们本就是心甘情愿的,又何须任何人替他们复仇。

林祖儿忽然觉得无趣极了。

大风集的秘密就这样被解开了。

这个诡异离奇的案子当初是如何的费人猜疑,多少人为了它绞尽脑汁,奔波往返,甚至送掉性命,更不知有多少关于它的神秘而诡异的传说。

但这个谜结解开,竟是这样一个结果,既荒诞,却又无懈可击。

林祖儿想起自己精心编造的那个故事,当时觉得那么完美合理,现在却变得如此荒诞可笑。

她忍不住想,假如一切真如她所设想的那样,这个故事是不是会精彩得多?

可究竟又能好多少?这些骷髅白骨似在嘲笑,又似在讥讽。

秋羽裳久久凝视着它们,生与死之间,究竟什么更幸福?

山洞虽早被官府派人封死,但由于不断有人进来寻找宝藏,他们留下的出口就很多了。

离开大风集很远了,三个人却一直没有说话。

天高地广,万水千山,但又有谁知道,他们心中向往的乐土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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