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热闹的人流中穿过后,越往小区住所人流越少四周的喧嚣声也消停了,耳边传来的是池塘里蛙鸣声还有风吹过竹林的,“飒飒……”声。
“叮铃铃——”孙奇瑞兜里的手机响了。
掏出的手机刚贴到耳边,孙奇瑞还没问对方是谁,那边就传来一句“你身后有尾巴。”
听到这句话,孙奇瑞立刻回头。
没想到孙奇瑞会突然回头的梁浅往后退了几步,因为四周一片昏暗,看不清路的梁浅被石头绊倒摔在地上。
“孙秘书,把尾巴处理掉,别给我们添麻烦。”耳边的听筒又传来声音,这一次孙奇瑞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是高博文的手下。
孙奇瑞挂断电话后从兜里掏出枪,因为没有路灯再加上梁浅处在阴影处看不清对面是谁的孙奇瑞只知道有人跟踪很有可能是训练有素的探子,孙奇瑞提步追过去。
梁浅爬起身后立刻转身就跑。
跟丢梁浅的木兮在寂静的十字路口准备给梁浅打电话时,手机刚掏出就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木兮抬头望见跑过来的人影,“啊浅?”
梁浅下意识就拽住木兮的胳膊,“快跑!”
被梁浅一拽,没拿稳的手机顺着指缝滑落掉在地上。
“啊浅,发生什么事情了?”
“砰砰砰——”三声枪声扫过木兮的身旁,吓得木兮立刻提速用手抱着脑袋。
惊慌失措恐惧不安的两个人在跑到下坡路的时候,没想到对面也有人开枪,“砰砰砰——”躲过子弹的木兮望见水泥地上有子弹擦出的火花木兮吓得眼睛瞪大。
木兮反拽住梁浅胳膊,递了眼旁边的公园山路,“这边!”
为了跟踪孙奇瑞来不及换鞋的梁浅穿着凉鞋,跑到鞋子掉了,脚被尖锐的树枝划伤,痛到梁浅一边含着眼泪一边跑。
脚下的山路凹凸不平,梁浅踩空摔了下去,连带把木兮一块拽了下去。
“啊——”摔下的时候梁浅的额头磕到树墩上,脑袋顿时一片湿热。
木兮两只手搀扶梁浅胳膊,惊慌的的眼神四处看,“啊浅,起来,快。”
“啊兮,你别管我了,你快跑,我不能连累你。”
“别说废话,赶紧走!”木兮用力一提,梁浅站起身后靠在木兮怀里。
梁浅脑门磕破在流血,整个人昏昏沉沉头昏眼花,双腿受伤痛到走路步伐踉跄,“啊兮,不要管我,你快走啊。”
在梁浅推搡木兮的时候,透过月色木兮看见旁边有一片茂盛的植物能遮挡,木兮立刻把梁浅搀扶过去推进茂密的植物里,看出木兮意图的梁浅死死拽着木兮的手不停摇头,“啊兮快走,告诉我爷爷和三叔……”梁浅话没说完追赶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
木兮挣脱梁浅握住她的手,“我去引开他们,你走!”说完后木兮忍着膝盖上传来的疼痛,拔腿就跑。
瘫坐在植物堆里的梁浅含着眼泪望着木兮时,手摸到兜里的东西,梁浅想起自己有手机,也不管这个时候会不会暴露了,为了救木兮梁浅立刻打电话搬救兵。
木兮膝盖受伤跑不快,再加上天黑,树林里树叶茂密光线不好,一个不注意木兮就被树根绊倒摔在地上。
“砰——”重重摔在地上痛到木兮喘气都有些困难,木兮咬着唇忍痛不敢发出声音。
她不能倒下,她倒下了梁浅就有危险了。
木兮用力咬牙,握紧拳头爬起身,就在她爬起身的时候准备撑在地上的手却摸到地上有类似帆布触感的鞋子,一种恐惧瞬间占据木兮身心,身体僵硬,脊梁骨发凉的木兮缓缓抬起头。
脑袋抬起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树林,月色透过被风吹动交错的树叶,光线一明一暗照射在一把枪口上。
木兮的眼睛对上冒着寒气的枪口时,眼瞳微微睁大。
就在五十米远的植物堆里梁浅掏出手机拨通纪澌钧的码,拨通没几秒就被挂断了,“您好,您所拨打的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关键时刻挂什么电话!”梁浅又气又急,准备再次回拨的时候,树林里传来两声明亮刺耳的枪声“砰砰——”
被枪声吓到的梁浅,心里一哆嗦,手机顺着掌心滑落。
……
从浴室出来的沈呈听到桌上的手机响了,上前捞起手机,“学长,这么晚还有什么事?”
“我刚刚收到消息,上边让我们把周知和项立升放了。”
放了?那就是意味着放过梁家。沈呈装傻充愣语气疑惑反问一句“学长,这样我很难和我那边交待。”
“学弟啊,难道你还没收到消息?”
“什么消息?”说话的时候走到床边的沈呈顿住脚步后转身走向衣柜。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我也是刚刚接到电话才确定的。”电话那边的梁材深叹一口气,说到后面语气是带笑的讽刺,不知道是有些崩溃还是被刺激到了,“学弟啊,现在是棋局重新洗牌了,从此楚河汉界,咱俩是马行一步一尖冲,他是将军不离九宫内,还有士相随。”
“这种墙头草上边也敢用?”梁家的到来正好弥补了空缺的一点,再加上梁平有资源,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一枚好棋子。
“在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敌人。”电话那边的梁材单手叉腰在阳台来回走动。越想越气,实在是憋不下这口怒气,直接开骂“他娘的!眼看着大仇得报,却让梁平逃过一劫,这口气顶在喉咙愣了一晚上没下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他利用价值完了,到时兔死狗烹任你煎,大局当前,先放下个人恩怨。”
“也只能熬下去了,我还年轻,那老家伙没几年能熬,我就跟他耗下去!我安排人过去你那边拿人,你放个行。”梁平过来了,那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命都牵连着,他想报仇,但不想因为报仇受牵连把自己套下去,所以暂时他不会轻举妄动。
沈呈知道他这个学长是个聪明人,看事情看得理性,不用他多操心,“项立升留给我,我亲自给那位少帅送过去吧。”
“你提醒的对,我也该亲自把周知送到梁平手里。”既然梁平想要拉拢他,那他是不是也该给个回应。
“嗯。”
梁材让钱有福看着周知,他先过去梁家通知这个好消息,睡下的梁平听说梁材来了,起身后亲自在书房接待梁材,得知周知和项立升都放出来了,梁平立刻给让人解除梁帅的禁足。
恢复自由后的梁帅以为项立升承担了所有罪名平息了这场风波,愧对兄弟,愤恨父亲无情的梁帅双手握拳回梁家找梁平算账。
走到玄关,换了鞋,刚打开门站在门口的人看见梁帅出来就激动喊了声“少帅。”
项立升怎么会在这里?
“你没事了?”梁帅望着满脸笑容的项立升。
“回少帅,我平安出来了。”
梁帅疑惑的眼神望向站在项立升旁边的杨鹏,“怎么回事?”
关于这件事,有人会给梁帅解释,“少帅,有人要见你。”
“谁?”孙奇瑞?
“你去了就知道了,我们在楼下等你。”
项立升回来了,又有人要见他,除了孙奇瑞梁帅能想到的便只有梁平。
来的正好,他正要好好好问问他这个父亲,到底还要牺牲多少人去完成自己的野心。
梁帅搭乘电梯上到顶楼后,刚踏出阳台,迎面的风声吹来,“呼呼——”响。
一个身形高大,体格健壮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他站在不远处。
四周围也没了别人,不是孙奇瑞,也不是梁平,那是谁?
印象中,他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人。
杨鹏在楼下等他,那说明杨鹏已经排查过这个人的危险性。
“你是谁?”在梁帅询问来人的时候,他的脚步已经走到这个人的身后。
“沈呈。”简单明了的自我介绍。
一听到这个名字,梁帅立刻顿住脚步,就连语气都变得嫌弃和冷漠,“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如果项立升的回来是一场交易,那我很肯定告诉你,你找错人了。”
他不屑于和这些人来往,就连站在一起梁帅都觉得是对他的侮辱,所以在遇到这些人的时候,如果前面没有路可以走,梁帅会毫不犹豫掉头远离。
果然这个少帅和传说中的一样,刚正不阿,一身正气,沈呈嘴角微微勾起,“不知道少帅是否记得托斯卡纳。”
他这一生去过的地方很多,多到数不清记不过来,梁帅只把这一切当做是沈呈套近乎的话,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
梁帅的反应令沈呈觉得很是心凉,他都觉得心凉如果让某人看见这个画面得有多讽刺,有人记住了一份恩情以命相报,可却没想到,对方压根就没把那件事当回事甚至是已经忘记了曾经发生过这么一件事。“我放过项立升不是来跟你做交易,而是梁少帅这辈子好事做的多,冥冥中自有贵人相助。”
“你什么意思?”梁帅顿住脚步回眸看着沈呈。
“少帅,这里不适合你,景城的天已经变了,离开这里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那对你和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在他背着纪优阳走山路的时候,纪优阳跟他提起过曾经有那么一段过去,却没想到这个人会是梁帅,而且纪优阳为了梁帅已经几次坏了计划,这个恩人可来的真不是时候。
他?
这个他到底是谁,他和沈呈口中的托斯卡纳到底有什么牵连。
沈呈转身离去,路过梁帅的时候胳膊被拽住,“你口中那个人到底是谁?”
直到这一刻沈呈心里还涌现一个计划,就是告诉梁帅这个人是谁,如果梁帅重情义的话那对纪无疑是一个帮手,可他更清楚纪优阳心中所想的事情,纪过的话“离开,你平安,他也会更平安。”说完后带着替纪优阳的打抱不平用力抽回胳膊离去。
还是忍不住担心梁帅安全的杨鹏把项立升留在公寓后就上楼去找梁帅,电梯刚到顶楼,电梯门打开就遇到准备进来的沈呈。
沈呈踏入电梯和杨鹏擦肩而过时提醒一句“如果想你们少帅活着,那就劝他离开景城,在这局棋没有结束前最好别回来。”
“谢谢沈检提醒。”杨鹏点了点头后便去找梁帅。
到了天台的时候,杨鹏望见梁帅低着头眉心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本愣在原地心事重重的人已经提步走来。
杨鹏语气担忧询问一声“少帅,你没事吧?”
还在想着那个地名和那个他的梁帅没有听见杨鹏说话,自言自语,“托斯卡纳……”和那个他到底是谁?
听到这个地名的杨鹏语气疑惑问了句“少帅,你还要去托斯卡纳?”
这一回杨鹏的话引起了梁帅的注意,梁帅眯着眼睛盯着杨鹏,“还?”
“是啊少帅,十几年前你不是去过一次托斯卡纳吗?”
十几年前——
杨鹏的一句提醒令梁帅记起一段年代久远的过去,还有那个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