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您是有打算的了？”叶初凉问。
“没错！”田掌柜点了点头，“你们还记得吗？上回我不是跟你们说了，我要将制作出来的冰块，以更低的价钱卖给皇室的么？”
叶初凉一听这话，也就想起了那日他说的话来了，“是，您是这么说过。
但这只有几日的功夫，您就算是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就已经将事情给谈妥了吧？”
他们这里离京城都还要好几天的路程呢，这一来一回的，快些少说也要十日，慢一些的话，半个月都是有可能的！
可这才过去了几日的功夫，人家皇室指不定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谈妥了，但不是跟皇室谈的。”田掌柜神秘的道。
不是跟皇室谈的！？
这下不光是叶初凉想不明白，就算是东方延和，他也有些听不懂田掌柜的意思了。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田掌柜，问：“您刚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既然是要将冰块卖给皇室，怎么就不是跟皇室谈的呢？
“事情是这样子的……”
田掌柜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慢慢的跟他们两口子解释了起来。
“程家那边与你们不是也有些关系么？当然，这事儿你们放心，你们两家的事情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不知晓，也没细细的打听，更不会细细的打听。
但是程家本身就是名门望族，人家在我们这儿那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县太爷都给人家程家人低头的。”
“所以我也就去找了他们，跟他们谈过了这冰块的事情。我说了，我愿意从我这里再拿出一成的利润给他们。”
虽说这一成的利润听着是不多，但实际上呢，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再者，他们程家只需要跟圣上提一嘴这事儿，那他们就能够得到一成的利润！
这么好的事情，他们当然会同意！
一听是程家，叶初凉与东方延和也就长舒了一口气，“那程家也说了，他们会照看着天香楼？”
“这倒不是……”田掌柜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子！？
叶初凉一开始觉得很是不解，但后来她回想了一下田掌柜刚才与管事说的那些话，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她啧了一声，道：“果然啊，姜还是老的辣，田掌柜您可真的是太聪明了……”
她想明白了，可东方延和与柳叶都一头雾水的。
只见他们兄妹两个一脸蒙圈的看看叶初凉，然后又看看田掌柜，“你们可别打哑谜啊，赶紧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他们两个都有些急眼儿了，叶初凉也就道：“事情是这样子的，刚才田掌柜不是说了么，不许人收拾天香楼的残局。
你们想一想，为什么不收拾？”
“为什么不收拾？”东方延和重复了这几个字一遍。
过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就若有所思的道：“难不成田掌柜您是想要程家看到那家人的真面目？”
“对！”田掌柜点头，“程家可是出了好几位朝廷重臣的！他们家看见了，就等于是圣上看见了！
那户人家仗着自己会制冰，这些年来嚣张跋扈得很，也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情！”
但是因为有人护着，不管他们家的人怎么闯祸、怎么霸道，都没有人能够奈他们如何……
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自己甘愿拿出那么多的利益来铺路，并且能够给皇室更多好处。
在这样子的前提下，皇室是不可能不同意。
而且按照他的猜想，其实皇室这些年怕是也受过了那家人了吧？
不然也不会一直什么都不管，任由着他们嚣张跋扈的。
表面上看着是皇室信任他们、重用他们，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其实这就是捧杀啊！
等他们犯错多了，引起了民愤了，皇室也就有理由“过河抽板”了！
东方延和与柳叶一听这话，愣了好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咽了咽口水，道：“果然啊，这富贵人家之间，真的是太多弯弯道道的东西了……”
特别是柳叶，她突然就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值得程佑云信任了。
她都没法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明白田掌柜的用意，这要是进了程家，她怕是喝了人家端过来的毒药，都还以为是甜水吧？
但是她没有将自己的担忧给流露出来，而是就这么站在旁边，听着田掌柜说话。
“的确，做生意是真的有很多难题！”田掌柜说，“如果没有一定的计谋，那就只能是做小生意。
有路子、有计谋的人，是不会一直做小营生的。而且营生越做越大之后，遇到的事情也就会越来越多。
时间长了，这些事情都会有一定的了解的。”
当年自己不也是跟他们一样，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经历过的事情也真的是不少，遇见的人也是一样不少。
好在，不好的事情都算是过去了。
现在他遇到的事情与人，其实都还是挺不错的！
叶初凉见田掌柜是有把握的，也就没那么担心了，“既然是这样子，那我们就快些将榆黄蘑都收完。
然后回城里去看看吧，免得事情越闹越大……”
人家都已经欺负上门了，若是他们不出面的话，人家指不定以为他们是怂了呢！
田掌柜闻言点了点头，“对，那我们就快一点吧！”
将榆黄蘑都给收了，东方延和两口子又跟着田掌柜去了城里。
他们到天香楼的时候，官府的人也好、程家的人也罢，都已经到了。
管事的见自家掌柜总算是来了，也就赶紧迎了上来，“掌柜的，现在他们都嚣张得很！
当着官府的人，就说要将我们天香楼给夷为平地！若不是最后程家的人拦着了，他们这会儿怕是都已经动手了呢！”
那边的人见田掌柜来了，也就嚣张的走了过来。
“我们林家的方子，你们是打哪儿偷来的，我们不管！但是现在你们这么做，就是不地道！
我劝你们最好是尽快收手，打消了要利用制冰这个事儿来挣钱的想法！若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这硝石制冰的方子，可是他们林家的绝活儿！
都已经是传了三代的宝贝法子了，他们竟然偷用……
哼，还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田掌柜见他们这么嚣张，也就道：“林兄弟是吧……”
“谁跟你是兄弟！？”林长远一听这话，直接就不屑的瞪了田掌柜一眼，“你们这些偷方子的人，可不配跟我们林家称兄道弟的！”
“偷方子？”
对于他们这个态度，田掌柜其实一开始还真的是没想过要跟他们生气的。
但是现在听着这个林长远一口一个“偷方子”之后，他的好脾气就真的是慢慢的消失了。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林长远，道：“你说我偷你的方子？好，那你是看见了，还是旁人看见了？”
“你少给我强词夺理！”林长远见他这般，也就不屑的道：“这制冰的方子，可是我们林家老祖宗传下来的！
这都已经传了三代人了，整个昭国上下独一份儿！你们要是有这个本事，至于还是开着一家小小的饭馆么？”
“我告诉你们，这可是我们林家的独门秘方！你们要不是偷了我们家的方子，你们能够弄出冰块来？你们自己问一问大家伙儿，这话可信么？”
林长远说罢也就看向了其他人，让他们自己评判一下！
周边的那些人见状，也就纷纷开了口。
“这方子是不是天香楼的掌柜偷的，我们不大清楚。但是吧，昭国上下只有林家会制冰在，这一点是所有人都知晓的。”
“是啊，田掌柜突然之间就会制冰了，并且还做出了个什么刨冰，这真的是有些不对劲儿啊！”
“田掌柜，你说你不是偷来的方子。那你就给大家伙儿说一说，这方子你是怎么弄来的吧！”
“没错，只要说清楚了，就没事儿了！”
“……”
“对对对！田掌柜，你赶紧解释清楚吧，我们可都是天香楼的老顾客，别人不知道你的人品，我们是知道的！”
林长远见这个时候都还有人站在了田掌柜这一边，也就冷笑不已。
“看来你们天香楼在这边还真的是有头有脸的啊，只不过我可真的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么有头有脸的酒楼饭馆，竟然会做出这样子的事情来！”
他话里话外都在说田掌柜的偷方子，管事的一听这些话，当下就忍不住了。
若不是田掌柜拉着他了，他这会子怕是都冲出去跟人家掐起来了呢！
之间田掌柜拦住了管事的之后，也就走到了林长远跟前，一字一句的说：“这方子是怎么来的，我想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但是你说我偷了你们林家的方子，这一点我可是一百个不承认的。毕竟我们制出来的冰块，要比你们的好多了。”
他们家制出来的冰块比自己家的要好！？
林长远一听这话，当下就噗嗤一声儿笑了出来。
等笑完了之后，他也就无奈的道：“田掌柜，这大白天的，你不会是就开始做白日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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