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好微微抬起头,眼睛忍不住睁大了。
她是平生第一次见时临渊这么狼狈。
脸上和头上都有蛋液,那些人后来砸的似乎不止有鸡蛋,还有一些烂水果和蔬菜,好端端的白衬衫被染成了五颜六色,气味也……
“嘶……”
她额头一疼,忍不住叫了一声。
“疼么?我轻点。”时临渊手里拿着湿纸巾正帮她擦脸,无意间碰到了额头的位置。
祝安好看着他,却渐渐拧起了眉,拿走他手里的湿巾:“我自己会擦。”
“别动,脏兮兮的,我帮你擦。”
男人按住她的肩头,更加轻柔的帮她擦脸上的脏东西。
近距离之下,祝安好有刹那的恍惚,这男人的表情就像在擦他宝贝很久的玩具,生怕用一点力就会弄坏似的。
她以为的狼狈,他根本就没看在眼里。
“你不嫌腥啊,我自己来吧!”她道。
时临渊低头,这才明白:“你刚才是怕我看到?”
祝安好瞪大眼睛,抿唇:“……”
她才不会承认。
男人却伸手把她拽进怀里,紧紧抱着:“安好,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时临渊……!”她咬着牙,压着怒火推开他:“我嫌弃你啊!你看看你身上!”
他把身上的脏东西都沾她身上了!
周燃坐在前面,用力忍着才没笑出声。
时临渊抬手擦了从额头留下的蛋液,扔给她湿巾纸:“那你帮我擦。”
“不要,太脏了!”
祝安好嫌弃的往车窗一角躲了躲,湿巾纸重新扔回去。
“周燃,我的伤没事,不去医院,回家,我要洗澡。”祝安好对周燃道。
坐在一侧的男人脸色黑了半截,默默盯着她:“祝安好,你可真没良心。”
反倒是嫌弃起他来了!
她挑起眉梢,耸肩。
最后,还是在祝安好的坚持下,先回了海棠公馆。
因为她实在受不了一身的臭鸡蛋味儿。
时临渊见她只有额头鼓起的包,没别的伤,也就同意了。
祝安好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男人也已经给自己清洗了一遍,此刻正坐在她房间的阳台上,抽烟。
可能是怕弄得她满屋子烟味儿,阳台的玻璃门只开了一个小缝。
但她还是拧着眉,这男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她不记得他有这个毛病。
但她没开口,因为这会儿并不想搭理他。
祝安好身上穿着月白的睡裙,头发湿漉漉的用毛巾正偏向一侧擦着,余光瞥到男人站在栏杆前抽烟的背影,忽然觉得这背影有点寥落。
男人已经换了居家的衣服,深灰色运动裤,白色棉t。
擦完头发,她想起来,上次用完吹风机被她放在了阳台上。
祝安好朝阳台看一眼,吹飞机确实就在时临渊身旁的玻璃桌上放着。
原来,怪不得来她房间还一声不吭,原来早就知道她会去阳台。
时临渊见祝安好走出来,随手掐灭了烟蒂。
女人薄薄的睡裙显得很飘逸,月白色绸缎料子,贴合着她的身形,激起人柔软的保护欲,刚抽过烟的嗓音如砂纸般粗沙哑:“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