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雨这个人身上满是谜团:那天受伤的是他吗?如果受伤了为何第二天早上毫发无损?话说为何受伤?那个二十年前的老照片为何有几乎一模一样的白先雨?即使是父子也不可能完全一样吧。……课间时分,落寒思索着正走在教学楼下。突然天降一个晶莹剔透的物体,无数碎片在落寒面前迸溅开来。不知是不是玻璃碎片反射阳光的原因,落寒四周闪着神奇的白光。她吓得一连退了好几步,只要多走一步,就要头破血流了。
这一幕得好些同学看到了,都在谴责是谁做了这么危险的事,从楼上丢玻璃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比如你可以买彩票。”肖歌扬赶到,护送落寒回教室,顺便补刀。
下午,白先雨早退了。落寒忐忑不安地一直挨到了晚自习下课。落寒疲惫地推开家门。家里没有开灯,今天爸爸不值班啊,难道?果然她爸正在阳台上对着星辉祷告。爸爸挺拔着身躯,双手合十,轻闭着双眼,感受着天地的气息。银色的月光铺满了爸爸的全身。就像是一位圣骑士披着一件银制的披风。可惜,月光不久就被乌云遮蔽了。
落寒不想打扰,免得老爸非要拉她一起。每周末他们都要去教堂,一去就是半天,只是坐着祷告。本来高三就只有一天的假,结果变成半天了。落寒和其他教会成员的孩子早就怨声载道了。
落寒蹑手蹑脚地出了家门,准备去楼下便利店吃点夜宵。刚走到小区门口,她就迎面走来的路人拍了拍肩膀。这路人穿着他们学校的校服,定睛一看,是白先雨。
“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我们能一起走走吗?”白先雨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是你问我,我想问的更多。落寒想着,跟上了白先雨的步伐。
他们一路无语。还好白先雨打破了尴尬。
“你爸爸是教士吗?”
“不啊,我爸是医生。”
“换个问法,你爸是教会的人吗?”
“教会?恩……”落寒想起每周都去祷告,皱了皱眉,“算是。”
不知不觉来到工地上,这个工地已经还几个月没有开工了,工地除了杂物就是一个只搭建了四层左右的框架楼。四周只有一个白晃晃的大灯。有几只飞蛾不停地撞击着灯泡,啪啪直响。天空乌云密布,被城市的灯火渲染地一片殷红。远处有几个闪电划破天空,并没有雷声。落寒看了下表,已经11点了。
突然,近处一道闪电划过,轰隆一声巨响。落寒赶紧捂住耳朵蹲了下来。
“没被吓到吧?”
“为什么在这说?”落寒抱怨道。
“因为我住这,想给你看个……”白先雨正说着。“哗——”天降大暴雨,让人猝不及防,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俩赶紧躲进没建设完的楼房里避雨,身上衣服湿了不少。楼房里也下着小雨。又是几个响雷,楼房都摇摇欲坠,落寒一个踉跄,白先雨一把把落寒搂在怀里。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楼房瞬间倾塌。
落寒惊恐地叫了出来,黑暗中灰尘堵塞了鼻子,让人不能呼吸,四周的砖块、钢筋抖落得巨响,让人绝望,这么快就要跟这个世界告别了吗?白先雨一直抱着她,不让任何石块划伤她。在落寒看来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到最后一个石板断裂。一切终于停止了,只有暴雨还在倾泻下来,打在她的脸上。她躺在地上,奇怪的是落寒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地方疼,四周漆黑一片,她摸到了自己衣服包包里的手机都还完好无损。她立刻打开电筒模式,环顾四周,寻找白先雨。
在哪?落寒还没叫出声来,映入眼帘的是白先雨就在自己眼前,一根水杯粗的钢筋横贯他的腹部。鲜血夹着泥浆伴随着雨水不停地冲刷,流淌下来。
“白先雨……”落寒哭着呼唤着。
白先雨一口鲜血吐在她的脸上,嘴里冒出两颗亮晃晃的獠牙,面色苍白,眼睛一片血红,脸上青筋暴起。除了衣服能辨认出这是他,已经看不出来了。这下可惨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失血过多,白先雨已经双眼模糊了,意识也有点恍惚。腹部的贯穿伤也已经不是痛了,好像身体的一部分已经消失了。
“你……怎,怎么了?”她颤抖着问。
“快走……跑……出去……”白先雨的眼睛红光闪烁。就像初次见面的那个夜晚一样,只不过更加殷红,瘆人。
“不行,你受伤了。一直在流血啊。”
白先雨坐了下来,一口气拔出了体内的钢筋。更多的鲜血喷涌而出,又不停地被暴雨冲走。他虽然还是一副妖怪的样子,但是已经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
“都怪我……这楼不会平白无故地倒,他们一定在不远处。咳咳……这个帮我给你……爸。快走!”他说着又喷出一口鲜血,递给了落寒一个琥珀似的,血色吊坠。
“你在说什么?一起走!”落寒说。
“你还不明白吗?看到我这个样子。我……咳……就是你们人类常说的吸血鬼,没那么容易死,不过这次……有点失血过多……你不知道吸血鬼要吸人的血吗?我快控制不了,你快走吧。”
“吸血鬼?开什么玩笑!”
白先雨的视野渐渐模糊了,落寒不停地摇晃着他:“你不是吸血鬼吗?不是不会死吗?醒醒啊!”
“哐,哐。”哗啦哗啦的暴雨声中夹杂着拖拉机的声音,真有人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