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疼痛的感觉,被火烧伤了应该是很痛苦的。哦,多半是麻醉药的药效还没有过,一定是会痛得让人挣扎的那种,要不也不会把他绑起来。
最可怕的是等待疼痛到来的时候,不知它什么时候会来,让着实让人觉得焦躁。四周静得出奇,只有白先雨无止境的呼唤和回声。整个手术室连个窗户都没有,太安静了让人磨灭了对时间的概念。
白先雨喊累了,只觉得嗓子要冒烟了,也是饥肠辘辘。四周又变得寂静起来。白先雨觉得天花板越来远近,越来越大,直逼过来。空荡荡胃肠里酸水翻滚。
突然,“嘎吱”一声划破了寂静的空气。一个失魂落魄的中年大叔走了进来。他先东张西望了会,看到了白先雨,想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飞奔过去。
“兄弟,兄弟,这是哪里?”
“救,救我……松开我……快!”奇怪的是白先雨能明显地看到这人脖子上的动脉血管正欢快地蹦跶着,心里一阵烦躁。
幸好手铐是一种暗扣装置,只要有人帮忙能轻易解开。白先雨被解开束缚,脚刚沾到地面就跌坐下来。真是不知道躺了多少天。大叔见状赶紧扶起他。白先雨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地双手,摸了摸身上脸上,居然一点伤都没有。现在还有人相救,上帝关了门,终于开了扇窗户。白先雨的手搭在大叔肩膀上,两人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
白先雨身体上的不适很快掩盖了有人搭救的喜悦。他呼吸急促,口干舌燥,手脚发软,饥肠辘辘。嗓子里好像有万条小虫在爬行,他不住地用指甲刮着脖子,脖子上顿时出现一条条血道子。和大叔离得太近,大叔的心跳声震耳欲聋。白先雨一把推开大叔,蹲在地上喘着粗气。
“你怎么了?小伙子?”
“不知道,特难受。”
“快走吧,一会儿来人了……”
白先雨渐渐听不清大叔说啥了,只有一个想法——饿。等他清醒过来,只见大叔倒在地上,翻着白眼,脖子上已是血肉模糊一片,衣衫也是血红一片。
“啊……”白先雨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坐在地上不住地后退着。
“啪啪啪!”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拍着手走着进来,“欢迎加入涅槃研究所!”他们可谓全副武装,戴着白帽子,眼罩、口罩。他们身高胖瘦都几乎一致,只有瞳孔颜色有区别可见他们原来是不同的人。
白先雨渐渐明白了什么是涅槃研究所。他的任务就是与狮子决斗,与饿狼决斗,赢了才能得到一小罐血液。接着又被关进四面白墙,只有一张铁床一个门和一个厕所的小房间。房间里有时会喷射满是麻醉药的雾气。白先雨最害怕这种雾气。因为吸过这种雾气后,就意味着白先雨得被绑着手术台上,开始是注射绿色的液体。每次注射过后,白先雨都会呕吐,全身痉挛,完全不适应。按照隐约白大褂研究员的说法,这跟做菜一样是“无其味使其入”,能使他更强壮。
强壮?这是为何?身体的不适渐渐缓解后,白先雨一直在思考几个问题,越想越觉得缥缈,瞳孔的光泽渐渐淡去。一是时间问题:到底过了多久?二是地点问题:怎么来这的,自己救人是真的?还是在这是真的?难道是穿越了?还在国内?还在人间吗?三是自我认知问题,自己还是自己吗?身体明显跟以前不同,不会真穿越了?四是罪恶感,那个大叔不久就被抬走了,不知还活着不。如果没有,自己岂不是成了杀人犯!
被这些问题折磨着,纠缠着。白先雨明白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逃离!于是他按照与猛兽战斗的次数来计时,战斗一次至少可能是一天。他观察着整个研究所。
当两个研究员拿着冲锋枪,押送白先雨去斗兽场时,他仔细打量着每个研究员。每天几乎都不同,他们的瞳孔颜色各异,有棕色、黑色、蓝色,也就是说这里可能不在国内了!至少是个国际组织。来到斗兽场,这是个白色的大房间,有一面是单向透光玻璃,就是警局里常用的,只能看到他和猛兽,他看不到研究员。这两点一线的生活模式真是毫无破绽!即使能解决掉两个押送人员,可是不知道研究所内部结构,人员部署,无从下手!正当他几近绝望时,最近不知为何变得听力特别敏锐的耳朵听到玻璃后面的研究员说:“再强壮些才能进行下一步!”
还好是中文,下一步可能有更多的活动空间。白先雨再不抵抗注射了,再不胡思乱想了。甚至在房间里做起了俯卧撑。终于,他开始跟其他被囚禁的人战斗,规则是赢的一方才能得到一小罐血。战斗时会有很多人在螺旋上升的看台上观看,俨然是角斗场。也正是这样的经历给了他出逃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