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消息已经传达了。”欧阳烈结束通话，转身看向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那男人四五十岁的年纪，相貌温和，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会令所有人惊讶。
他笑了笑，“但愿他们不会怪我，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欧阳烈眼神敛了敛，仍是笑着。他没想到这人身后居然另有人在。
“你先去休息吧。”楠应天笑着摆摆手，让欧阳烈退下了。
楠应天——楠叔。
他在伊家呆了十多年，深得伊翎峰信任，但是他却另有一重身份……也算是间谍吧。也是为了搞垮哈迪斯，哈迪斯集团的垮台也有他的一份力。
这么多年的尽心尽力，连他自己都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一个普通的管家“楠叔”。那人“死”的时候，他几乎都要放弃那计划，只可惜那人没死。
他的命算是那人给的。三十多年前时局动荡的时期，他饿昏在路边，是那个人救了他，并送他去荷兰管家学院学习做管家，然后，便命他进了伊家。
楠应天起身走到窗边，看向窗外，天边乌云弥漫，似山雨欲来。
“老爷，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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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岑凯仍旧是戴了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棕红色的头发杂乱地遮住了耳朵，也遮住了他夹在耳廓上的一个黑色迷你耳机。
似是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他仍是低着那双钴蓝的眼睛。借着街上的嘈杂声，他低声说着：“POKER准备拒绝委托，不知道毒皇下一步会找谁。欧阳烈似乎跟战斧又搅合到一起了，他背后应该也还有人。”
“嗯，好的。”另一方回答着，沉默了一会，又接着说，“这么多年你也算辛苦，等这次风波过去，你就回国吧。”
岑凯愣住了，他曾未听过那个人说这样关心的话……当下唇角不由得扬起，“你竟然不刻薄了。”
这人偶尔也会联系他，但大多数情况下只是下达命令而已，什么时候听过他这种话。
伊翎峰笑了笑，“人总是会变的。”
“因为那个女人？”岑凯忽然来了兴趣，那个女人到底怎么样的人呢？让这凉薄无情的男人都会关心人。
“是的。”
只是为了她，他已经变了太多。他不良善，但已不再无心。像他如此的人，有心已是难得。
“那我需要做什么？”岑凯也不询问太多，回到原来的话题。
“像往常一样便好。”
“知道了。”
岑凯，算是伊翎峰安插在POKER里的间谍。
那年伊翎峰把泽颜从孤儿院领出来，同时也领养了他，那时他不过是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但是伊翎峰看到他的那红发和蓝眼时，却毅然决然的选择领养了他……一直到他七岁，“机缘巧合”之下进了POKER的人才训练营，展现了他近乎非人的天赋。
他不知道伊翎峰为什么是怎样选中他的，但是他已经决定了要为伊翎峰卖命。就像小鸡雏，第一眼认定的，就是妈妈。他第一眼认定的，就是主人。
伊翎峰放下电话时，转头看到泽颜不解的神情，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以前的事：
许多年前，亡者狱的科研人员曾经发起一个议案，企图改造人类的基因，以孕妇作为试验品，在胎儿四个月的时候，他们开始让孕妇摄入大量的CPH4元素，极大地促进了胎儿的大脑发育。
但是也导致了大量的胎儿死亡和畸形。
只有一个孕妇，检查的时候，胎儿一切正常，那孕妇却日渐衰弱。最终，在临盆前，就死掉了。
那胎儿最终还是活了下来，红发蓝眼，但是在母体时没有得到足够的营养，身体孱弱。亡者狱中的科研人员没办法，只得送去正规的医院。
结果，那孩子因为医护人员的失误，不知所踪。
那个实验到底成功与否，当年的他无从得知，但是现在看来，是成功的，至少岑凯这个个例成功了。
他不想让泽颜知道这个实验，因为这实验在他看来也是没有人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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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洛站在床边，看着那被约束衣束缚住的女人。他久久地沉默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枪，抵到了那女人的头上，闭上眼。枪响，他的泪也流下。
她活着只是在遭罪，不如死了。
说到底不过是因果轮回。他没有资格去怨谁，也不想去怨谁，真要算起来还是他对不起伊翎峰。所以他帮他还债。
“铃……”电话响起，王洛顿了一下，接听。
“王先生，贵妇人身体恢复地怎样了？”对面的声音很低沉。
王洛看了一眼那床上的女人，那是他挚爱的女人，但是她已经停止呼吸。“还好，您哪位？”
“你认识的。”对面那人笑着。王洛一愣神，他认识？可是没等他仔细问，那个人又接着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伊翎峰是众矢之的，王先生不想趁机复仇么？”
“不想。”王洛愣了愣，却是轻笑着回答。
“不想？”那人似乎是有些惊讶，“为什么不想？你夫人的身体明明就是伊翎峰弄垮的。”
“我想，我猜到你是谁了。”王洛闭上眼，又睁开，还没等那人说什么，他就又继续说，“你做什么我不会管，但是我也不会参与进去，不用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够累了，再见。”
话落，便结束了通话。他不想再参与了，终究还是有一点怨恨的吧，不然他应该去帮助伊翎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