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小叔无奈:“还不完就一代一代还呗!反正我谢家儿孙最近几十代,是注定没有头发了。”
要等谢家人将欠那一百多个死人的都还完,谢家儿孙才会重新长出头发。
好比大光头谢思飞,注定一辈子长不出头发不说,就连他的儿孙和他以后的老婆,也是别想长头发的。
“啊!”
谢思飞本来不明就里,这会儿却恍然大悟,摸着大光头感慨:“我还以为我们一家老小的光头是遗传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一想到自己以后的老婆儿孙都没有头发,谢思飞心里不免有些淡淡的忧桑。
“不对啊!”
我回过味儿来了:“这头发既然是你们家自己供奉的阴先人,就没有转过头来害你们的道理,怎么你们老太太说在被大瓦罐砸到头之前说看到头发了呢?还一口咬定是头发害她?”
“这...”
谢家小叔面露难色:“恐怕是老太太那张嘴,一不小心把它们得罪了。”
原来自谢老爷子和阴先人们达成协议后,就专门在谢家老宅后修了一间大厢房以作供奉之用。
所有阴先人的牌位,都在那间大厢房里。
但当初谢老爷子考虑到王金花嘴欠,没告诉她这其中因由到底怎么回事,只说了个大概。
他却低估了王金花国服最强嘴炮的实力。
王金花半明白半糊涂的,只知道家里莫名其妙供了许多死人,心里又怕又不爽,有事儿没事儿指桑骂槐的,那些阴先人没少挨她骂。
说到这儿谢家小叔赶忙问我:“先生,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问问阴先人,到底我妈哪儿得罪它们了,从中调停一下?”
我一想也好,就和他们回了谢家老宅。
谢家小叔带头来头后厢房一扇木头大门前,还没进去就只觉阴寒无比,那感觉好像大夏天来到一个冰窖,有点儿透心凉。
一进去,只见一个大堂屋中间正对一个大神龛。
上面密密麻麻的牌位比别人寻常人家祠堂还多,各种各样的名字同时也在昭示谢老爷子当年的辉煌战绩。
屋子中央留了一条过道,两边靠背椅整整齐齐的。
电光石火间,那些椅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都坐了一个人,个个穿着老旧过时的衣服,脸色惨白惨白的,还顶着一个血淋淋的头皮。
一见我,一双双放绿光的眼睛一下跟集中扫射似的全朝我看来。
我了个去!
我咋能看见鬼啦?我也没阴阳眼啊!
对了。
在扫到坐在前排几个顶着鸡窝头发的阴先人时,我才想起刚才去追他们,江司辰给我抹过牛眼泪了。
那几个鸡窝头也认出了我,一个个脸色大变,指责谢家小叔:“谢无救,你带个外人进来干什么?”
“几位先人,”
谢家小叔一边作揖一边说:“这位先生是个走阴阳的,今天来主要想调停一下你们和我妈的矛盾。”
阴先人们一下炸锅了:“我们和你妈有什么矛盾?”
“这段时间有东西要害你妈,我们还不辞辛劳的救她勒!怎么你以为是我们害的你妈不成?”
谢无救一下懵逼了:“这么说不是各位。”
不过阴先人的话他也不可能不相信,又问:“既然不是各位先人,我妈先前又经常辱骂各位,各位为什么还要救她呢?”
“嗨!”
阴先人们又炸锅了:“你爸之前害我的我们苦不堪言,可他同时又救了我们,给了我们这么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还答应归还头发。”
“在等头发这几十年,要是没有这么个地方,我们岂不是要做孤魂野鬼?”
“我们就是念着这点儿情,才对你们家那讨人厌的老太太出手相救的,要不然她早死了。”
“那想害她的东西本来打算用大瓦罐砸她头,将她一击致命。是我们挡在她头上保护她,她才没被打死。”
“正因为这样,那东西见她怎么都死不了,才在她身上划了好多刀泄愤。”
“原来是这样。”
谢无救一听事情的真相,并不是阴先人要害老太太,连连对他们又磕头又道谢的,又问:“那各位先人可不可以告诉我,要害老太太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顶着鸡窝头的几个阴先人一听,刚要说话。
只听我们身后“嘎吱”一声,那扇沉重的阴沉木大门忽然打开了。
一个身影一瘸一拐但又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一见我们都在这儿,顿时破口大骂:“好哇!我说找了半天不见人,原来在这儿。”
“说是给我看邪病,却躲在这儿逍遥来了。”
还没说完,又猛地见到左右两边的死人,吓的双眼一翻,一下栽倒在地。
阴先人们一下又炸开锅了:“谢无救!!快把这老太婆弄出去!她身上的味道我们不喜欢!”
“就是,老远就闻到一股酸戾气,我想呕吐!”
“好好好!”
谢家小叔赶忙抱起老太太,又回过头问:“那想害我妈那个东西?”
“那东西修为厉害,我们怕惹火烧身,不能透露。”
阴先人们说:“你不是找了阴阳先生吗?这事儿还得他出手。不过我们可以告诉你,凡事从这老太太身上下手找原因。”
“她自己敢惹因果,就要付出代价。”
说完这句话阴先人们全不见了,与此同时每个牌位前的长明灯亮了起来,绿油油的冷翠烛远远望去像一片灯海。
谢家小叔赶忙把王金花抱出去了。
我们也紧随其后鱼贯而出。
王金花也醒的快,一反应过来就惊声尖叫:“啊啊啊啊!谢无救!你还不快把那些死人牌位丢出去!我刚刚看到它们了!”
“它们要害我!”
“妈!”
谢家小叔一见她这么激动,赶忙上去解释阴先人不是害她是救她,又问:“妈,你以前还得罪过什么东西没?”
这话问的,你妈得罪的还少啊?
连江司辰怀里的小黑猫都对她恨恨的,一副敬而远之的模样,其他更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他妈捏捏诺诺的:“没....没。”
我一听,若有所思。
这老太太一张臭嘴哪天不得罪个十个八个的,无论仙佛神鬼,估计没几个没被她骂过的。以她的性格根本不以为意,也不可能放在心上。
能让她这么印象深刻,其中一定有什么了不得的因由。
谢家小叔逼问半天,老太太还是不肯一吐真言,只梗着脖子结结巴巴:“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只看到那东西黑乎乎的,还一头大包!”
黑乎乎的?
还一头大包?
这形象怎么有儿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