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听得玉笙那压抑不住内心激动的呼唤。迟幼钦轻挪两步走到玉笙身旁。道。“如何。”
“这画当真是你两个时辰画出來的。”
看着玉笙和自己说话那眸子还半分不肯离开桌上的人体构造图。迟幼钦很开心。
“是。你有把握么。”
“如果十六的内里当真是这样的。本少可以一试。只是……”
“只是什么。”
“这开膛之术。必失血。且这东西靠近人之本心。若是稍有偏差。十六恐性命危矣。”
这倒是个问題。不知道曹子衿的血型。要是失血过多。补血也不好补啊。
“这些专业的东西。我还真不懂。唔……要是这个法子不好。要不……还是别弄了。”
迟幼钦话音刚落。一前一后就爆出一句。。
“不行(不行)。”
吓得迟幼钦身子抖三抖。“不……不行就不行吧……你……你们俩凶……凶什么。”见着迟幼钦那一副委屈模样。相视一眼。玉笙才发现。适才说话的语气重了些。可是此时的曹子衿。正陷入自己的沉思。好似丝毫沒发现这一异样。在迟幼钦与曹子衿二人身上眸光扫去三遍。玉笙才整顿了情绪对迟幼钦道。“既然你已经说了这法子。就沒有不做的道理。就算有困难。又有什么是难得到我玉笙的。只要时间足够。就好。”
玉笙话音刚落。一旁的曹子衿就问道。“需要多久。”
“半年。”
半年……
“太长了。第一时间更新”
“十六。这法子我从未用过。自然是要好生地专研之后。有了把握才能做。半年时间。已经够短了。”
玉笙话落罢。曹子衿却再次陷入了沉思:平心而论。很想很想把这存在自己身体5年。并时时刻刻危及生命的东西取走。只要它存在。就不能沒有后顾之忧。可是。如果沒有把握。那多年的绸缪。不就毁于一旦。这样的情况。不允许出现。绝对不允许。
思及于此。目光落在那幅自己的人体构造图上那一团刺目的黑点之上。曹子衿直接脱口而出。“玉笙。我不能冒险。”
“十六。”
在玉笙劝阻的话说出口之前。曹子衿果断收了眸光。毅然转身。在萤石的光耀中。慢慢消失在洛阁之中。
一咬牙。迟幼钦对玉笙也道了别便匆匆追上去。却在洛阁之外。见着那长发轻束的墨衣人。在皎洁清冷的月色下。止了步子。颀长的身子隐在宽大的墨袍之中。秋夜里的谷风。带着属于这个理解的冷意。灌袍而去。
目光落下。他却又再提了步子。朝着洛阁的另一面谷道走去。一步一顿。充满了落寞的味道。
现在门廊边儿上。直到凤厘走到身旁。迟幼钦的目光。都一直留在曹子衿消失的夜色处。
“迟哥。”
“凤厘。你觉得我过分不过分。”
“嗯。”
“给了他希望。却又让他这么失望。第一时间更新”
顺着迟幼钦的目光。凤厘只轻叹一口气。道。“是挺过分的。不过。比起他对你做的事。轻了。”
“……”顿了一顿。迟幼钦扭头看向凤厘。“他对我做什么了就让你这么义愤填膺。”
看迟幼钦还一副被人卖了还心甘情愿数钱的模样。凤厘就手痒。真想撬开那脑子。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
“他让你以游十七的名号去西秦山庄。难道不是给面具当幌子。顺便应付韩震。”
“……”
见迟幼钦哑言。凤厘小眼翻白。又道。“咱们被西秦山庄追杀。你还险些丧命黑鸦林。难道不是因为他。”
“……”
“他是朝廷的人。楚王。曹雪儿的十六皇叔。可是。却在江湖上有着十六爷这个响当当的名号。把你带在身边。对你宠溺万千。难道不是把你暴露给江湖中人。让他们以为。你是他的软肋。”
“……”
看迟幼钦一直沒得反应。凤厘真是忍不住一个肥掌拍在迟幼钦脑门上。
“嗷。”突如其來的临门一掌。(最快更新)将迟幼钦从沉思中果断抽出。“凤厘你干嘛。”
“招魂。”
“滚你妹的。”
“……”
“你说的我都知道。不过。好像也不能这么说。公平交易。你对他有偏见才会这么想。”
话说出口。凤厘沒有回答。迟幼钦却是有些惊诧的。这是在给曹子衿开脱。难道。还真是成了他的女人。就为他着想了。
被脑子里突然蹦出來的想法一吓。迟幼钦不禁看着那蔼蔼暮色深处失笑。
凤厘见着迟幼钦这副模样。朝着迟幼钦嗤笑一声。“你沒救了。”
说罢对着身后的燕小六一招手。凤厘便怒气冲冲离开洛阁。
“夫人。夜里风大。您快些回流渊阁吧。小的就和小公子先走了。”
燕小六说罢对迟幼钦嘿嘿一笑。便抽身追上凤厘。离开洛阁。
看着二人小跑离去的背影。迟幼钦只移了目光。看向那繁星点点的夜空。真是沒救了。
“游夫人。且慢。”
正是迟幼钦也准备离开之时。却被屋里突然跑出來的白术叫住。
“白术。怎么了。”
“游夫人。我家公子有请。”
玉笙。
“何事。”
“您进去就知道了。”
随着白术走到内里。玉笙已在书案前坐下。眸中的精光。已褪去大半。但那紧紧捏着画纸的双手。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在萤石前站定。迟幼钦才对玉笙打了招呼。“玉笙。”
“十六胸口的东西。虽然现在还不至于威胁生命。但是日后。就难说了。”
“你打算怎么做。”
听得迟幼钦这么平静的发问。玉笙不由抬头认真打量面前的女子。
平静无光的双眸。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在萤石光中。才泛起几点光亮。奇怪改造过的沉色襦装。散散随意面颊上两朵淡淡的红晕。将身子受过的滋润。表现得淋漓尽致。
“以他的性子。自然是不会妥协。如果。你要一直陪着他。一年后。我去玄都。不过。在这一年里。你要发誓。不能让再多的人知道。凤厘。如果知道。你想法子。让他死守住这个秘密。否则。他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第一次。迟幼钦看到玉笙这阴沉如冰的神情。说出的话。直让迟幼钦后背发凉。
都说物以类聚。难道当真是如此。
淡时如清水。浓时胜烈火。怒时蔑众生。喜时笑如玉。
“我知道了。”
平淡地回了一句。迟幼钦便作势要走。却又被玉笙叫住。
“十七。你不会死的。”
听得玉笙这一句。不知是安慰。还是保证的话语。迟幼钦不禁再次失笑。转身。带着那一抹残笑。戚戚看着玉笙。“你是在跟我。还是我这难得的药人之体作保证。”
“你知道。”
看着萤石之后玉笙那仿佛秘密被揭穿的带着尴尬的惊诧面色。迟幼钦却是懒得回答。直接转身。离开洛阁。
玉笙本只是让迟幼钦安心。却是沒料到。她会说这么一句话。
“公子。夜深了。”
看着将迟幼钦送出洛阁折回來的白苏。玉笙只微微摇头。“你们下去。”
白苏二人闻言。第一时间更新见玉笙面色严肃。也不再说什么。轻手轻脚。一道儿出了洛阁。在洛阁之外的小廊守着。白术才向白苏问道。“白苏。你怎么这么快就回來了。”
“游夫人说想自己回去。我把她送到下口。就回來了。”
“主子们这是怎么了。听公子的意思。十六爷那伤。可是到了非治不可的地步了。怎么十六爷又不治了。”
“主子的事。咱们沒必要操心。看十六爷的意思。恐怕这次会很快离开。咱们还是赶紧照旧给他准备药吧。免得到时候十六爷沒拿药。公子又罚咱俩。”
话罢。白苏便拖着还停留在上个问題绕不出來的白术。乘夜向真正的伏幽谷深处而去。那里。才真的是一座深谷。一座充满了药香的谷地。
只是。迟幼钦。无缘相见。
且不说此事。在迟幼钦与白苏分道之后。独自提着小步子。朝着流渊阁走去。
走到流渊阁外两丈远。见着屋子内里竟黑漆漆一片。沒得半点烛火。心下沒來由地一慌乱。迟幼钦赶忙拎着裙摆。提速急急小跑到流渊阁。推门而入。临窗软塌。内室之中。寻索四处。竟当真沒有曹子衿的身影。
这突然而然袭來的慌乱。让迟幼钦只觉得好像……被抛弃了。
夜风趁着半开的小轩窗。带着深远底那特有的冰寒。侵袭入屋。卷起帷幔。拂过内堂。撞在对面墙上。而后。消散不见。
一声轻叹。迟幼钦转而寻了火折子。将屋内的烛火点亮。正欲关了那临渊小轩窗。却是好巧不巧。透过那纱窗。竟见着屋外不远处有着一黑影。那抹黑影一晃。迟幼钦连忙松手朝屋外那黑影跑去。任由那小轩窗“嗒”一声拍在窗棂之上。
还好。人还在就好。
跑到屋外。走到那栈道处。见着那人还好好地站着。迟幼钦的脑子里只蹦出了那一句话。可也正因为看清了那人的侧颜。迟幼钦不再上前。只停了步子。站离曹子衿两米远。
任由栈道之下的渊风挽袖。敛去半寸思绪。曹子衿才转身对不远处那站了许久的人儿道。“不困么。”
“不困。”轻轻回了一句。迟幼钦便壮了胆子走到曹子衿身前。看着那依旧壮硕的胸膛。回问。“你还好么。”
轻轻地一句话。扑在胸膛。痒痒的。却是心暖。大掌轻扶上那红润渐散的面颊。身前的人儿沒有拒绝。只是微微垂首。仿若一尊木像那般一动不动站着。不过。她是热的。有温度的。会说话的。
忍了许久。迟幼钦终于是再忍受不下去了。自曹子衿冰凉的大掌拂上那一刻。迟幼钦的身子就如触电那般。一瞬间麻遍全身。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就像一个被把弄的娃娃。还是不能反抗木偶娃娃。
可是。曹子衿的心情。好像也沒有那么差了。思及于此。迟幼钦果断开了口。
“那个……再搓……皮儿就掉了。”
“喔。”
喔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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