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顶三霄？”
郭修第一次听说过这个词，潜意识当中立刻觉得这和他目前的状况有关，当即便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询问道：“这是一个什么东西？之前，我怎么都没有听过。”
“没听过也正常，或者说，你听过才是不正常的。”
苦笑着摇了摇头就不说话了，成梁的表情还是显得有些怔忪，没有缓过神来，郭修也不好催着他，只能是耐着性子在一边等着。
“神顶三霄。”
成梁就像是活了过来一般，终于开口了，“是一种境界，存在于我师门当中的，或者其他武林门派记载当中的……境界。当然，在各个武林大派里，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说法，但是之前，所有人都把他当成是一个无稽而又荒谬的故事罢了。”
“故事？说来听听。”
郭修感兴趣地询问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的成梁。
成梁扯了扯嘴角，好像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消耗了他很多精力一般，整个人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但是在郭修的询问下，他仍然是聚起了精神，开始不厌其烦地为郭修解释道。
“你有没有想过，武林当中，对于武者境界的划分，究竟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
面对这个问题，郭修竟然是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好像突然有个人问你为什么人要有名字，为什么人要计算年龄一样，简单，但又不简单，相反还很是伤神。
“这……”郭修踌躇着，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大概就是……在武术发展的过程当中自然形成的？类似于某种约定俗成的东西一样，随着时间的发展和人们理念的成熟，逐渐演化出来的吧。”
成梁没有表现出什么意见，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只是那笑容当中怎么看怎么带着一丝苦涩：“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原来的我也是这样，但是，在我们门派当中流传的旧典里却不是这样。”
郭修意识到对方就要说到重要的部分了，当即也不打扰他，就那么静静地在一边看着。
成梁叹了一口气，将戴青河的尸体小心扶起，然后抚上了对方的双眼，将他的衣服一角一落全部仔仔细细地理平了，最后，将他平放在了床上。视线触及到了戴青河胸口那处骇人的伤势，他顿时又是一阵神伤。
“在唐朝的时候，那时，还没有具体的境界划分。”成梁缓缓道，眉目间带着些许哀伤。“现在无论是哪本武术典籍之中，就算是当下十分流行的三大内家拳，追本溯源，最后最多只能算到宋朝。”
“当然，唐朝也是有着自己的搏击技术，唐手，这一后来传到日本，演化成现代空手道的搏击技术，在那时候就已经有了十分完备的形态。但是奇怪的是，那时候的人并没有想到要给武林划分阶级的打算。虽然说，那时候的高手也不少，黄衫客，聂隐娘，昆仑奴，红拂女，虬髯客。这些现代大侠的原始形象，在那时就已经在江湖当中赫赫有名了。”
“成型的武者阶层划分，就是在宋朝出现的。”成梁转头看了郭修一眼。“也就是，现代三大内家拳源流出现的那个时代。”
“到底是什么原因，也没有人清楚。不过众人不可否认的是，在那时候的武者，好像远比现在要强上太多，那时候的三流武者可是真正的三流，江湖上稍微有点名气的少侠就能将他们给收拾得死死得，更遑论那些名门大派当中的高手了。”
“而在那个时候，因为实力的原因，他们武者的封顶阶层也不是现在的绝顶，而是另外一个称谓。”
成梁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郭修看去，对方的双目当中就好像是有烟雾在飘摇一般，怎么都让人看不清楚……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法相信自己此刻所说的话吧。
“是什么？”
没有多说，郭修仅仅是说了三个字，就将成梁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他看着郭修，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当中的焦点像是落在了郭修的身上，但是仔细看去，却又无迹可寻。
最后，他说了两个字。
“绝世。”
绝世！
绝世而独立。
冠绝当时，举世无双！
郭修只感觉自己的心狠狠地震了一下，一种发自灵魂的战栗感，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骤然翻起，以至于顿时，他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绝世，和绝顶，二者只是一字之差，但是二者之间的意思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个，是一方之雄，一个，是一代之雄！
二者之间的差异，由此可见一般。
“难道说……”郭修的声音竟然都变得有些颤抖，他压低了嗓音，竭力不表现出丝毫的异样来，“在绝顶的后面，就是绝世？”
成梁嗤笑了一声：“绝世，哪里是那么好当的？套用现在的话来说，绝世就是世界之王，就是顺应天时，秉承大运而降生之人，就算是在那个时候，整个天下，也就只有两人可以担当。但是不知道为何，虽然所有典籍都提到了那两个绝世高手，但是关于他们的名字，却是没有半点痕迹留下来，就好像是被人用手给硬生生抹去了一般，除了知道曾经存在着这么一个人，其他的，却是半点痕迹都没有。”
“那么绝顶之后是什么？”
郭修想到了那天晚上，自己所感受到的神奇经历，他敢确定那不是做梦……但是，不是做梦，那又是什么呢？
到底是因为什么？
“绝顶之后，是神顶三霄。”
成梁颤颤巍巍地吐出一口气，那种样子简直让人担心他的下一口气就会喘不上，直接闭过气去。
“神顶三霄？”
“没错。”成梁伸手把住床沿，颤抖了好一会儿才将自己的身体控制住，“那些文献当中记载，一个武者处在绝顶，基本已经是站在了人类之巅，但是却不是没有突破的可能。”
“那就是超脱肉体，锤炼精神！”成梁的话语渐渐大了起来，带着几丝铿锵有力的回音，眼神也是变得渐渐坚定，“锤锻精神，突破躯壳，远观大千世界，是为云霄境，云霄境者，可以以意念脱身远渡，神游天下，梦中托人，无所不可为。目光到处而神灭，一念起时而雷生。
而元神返现，证得宝光，显化实体，是为碧霄境。碧霄境者，可以神伤人，出入皆有异象，或为天花乱坠，或为异香满室，一招一式，皆有琉璃宝光随身。
宝光凝实，道体大成，脱身而出，是为琼霄境。琼霄境者，已铸成自身元神法相，可凭意念驱使，力可拔山，轻可渡海。飞天遁火，虚实相化，无所不能。”
“这，就是三霄！”
“你他么不是在讲故事吧……”
郭修瞠目结舌，感觉对方就好像在写玄幻小说一般，这些事情对他来说，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他内心又有些隐隐的确信，因为，在那天晚上，他所经历的，就是云霄境境界的描述。
神游大千世界……这种感觉，简直一模一样……
但是在口头上，理智告诉郭修，这些描述简直都是不可能的，这不是自己心中不能相信，而是这二十多年的生活常识，在逼着郭修反对这一切。
“原来我也不相信，可是现在。”
成梁的目光又转到了戴青河的身上，脸色变得有些黯然，“又有谁能够碾压八脉高手这样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