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敏和省电视台的其他编辑,在各地市电视台选送的曲目小样中终于选定了十首参加预赛作品,其中滨河市的选送作品《如果云知道》争议最大,最一终在省电视台形成两大阵营。
以资深女编辑蔡学雅为首的反对方认为,尽管这首歌旋律优美、歌词走心感人,但是歌曲主题反映的是恋爱中的女生纠结、内敛、渴望被关爱被理解等复杂的情绪,并不适合一位男生来演唱,高剑粗犷的嗓音对歌曲所要想表达的意境是一种破坏。所以他们认为最好另换一位参赛选手。
以肖敏为首的支持一方认为,恰恰是因为高剑那略带沙哑而又空灵的嗓音,再加上那种叙事式的演唱风格,让曲目表现的更有张力、更加感人。
双方争执不下,最终还是总制片人慧眼识珠,以这首歌本身所表现来的惊人才气,确定为参赛曲目。一提到歌曲自身,反对方也不好再说什么。
接到省电视台的录制通知后,高剑欣喜若狂,当即又拽着李修勤出去疯玩了一把。
等待录取通知书这段时间,李修勤、郭滔又约了曹小倩和萧芳芳出来玩了几次,但李修勤发现萧芳芳每次都有些郁郁寡欢、心不在焉。难道是为了帮自己炒股,她偷拿了家里的那五万块钱?…………
自己一个男人,怎么能让女孩替自己受过?无论怎么样,今天一定要去证券交易所抛售那五万元的四川长虹股。
李修勤打电话给萧芳芳,说今天单独约她去证券交易所,萧芳芳接到电话后十分高兴,说她立刻就到。
萧芳芳赶到交易大厅时,发现李修勤正注视着电子屏幕上各股的数据。
“怎么样?咱们买的股赚了多少?”萧芳芳走到他身边轻声问。
“看样子还行,截至目前今天又涨了五十多点,估计现在卖掉能有三十五万多一点。”李修勤笑着说。
“那么多!”萧芳芳惊得下巴颏差点掉在地上:“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那还用说,咱们现在就找你小姨,让她帮咱们卖掉它。到时咱们一人一半。”李修勤调皮地向她挤了挤眼。
“我岂不是能分到十七万?”萧芳芳高兴地差点扑上去抱住他:“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找我小姨去。”
………………………………
两人高兴地出了交易大厅,李修勤这才嘱咐她说:“芳芳,那三十多万估计明天就能到账,到时我会把钱打到你的卡上。”顿了顿,又说:“记住,这些一到账,立马给家里悄悄还上,千万别让叔叔阿姨发现。”
扑哧,萧芳芳笑了,她奇怪地盯着李修勤说:“好没有道理,我自己的压岁钱为什么要给他们?”不待李修勤答话,又接着说:“噢!忙活这半天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是怕父母责怪我,所以才狠心割肉,拋售风头正劲的绩优股,呵呵,有钱都不赚,你到底是傻还是聪明?”
被萧芳芳看穿心思,李修勤尴尬地挠挠头,说:“呵呵,心里只顾着替你着急,一时忘了问你。”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萧芳芳开心地笑着说:“谢谢替我操心,我决定了,明天款项到账后,咱们再去买支股票。”
“你还想炒股?”李修勤问。
“呵呵,你傻我可不傻,身边放着你这位绝世高手不用,那岂不是暴殄天物,俗话说的好:有钱不赚是罪过。”萧芳芳笑着说。
“你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俗话?”李修勤笑问:“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把你的钱赔个精光?”
“嗯,你是我见过的最棒的炒股高手。”萧芳芳目光中露出无比的信赖。
通过熟人,高兰终于搞清楚这次确定预赛选手的内幕,庆幸之余她不禁在心里暗暗感溆肖敏的仗义直言,当然她心里更清楚,肖敏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冲李修勤去的。看来他批评儿子的那些话都是正确的,但是高剑这混球一直对阿勤的建议采取敷衍的态度,嘴上虚心接受却压根没有落实在行动上。
响鼓须重捶,高剑这熊孩子需要泼一泼冷水了,还沒怎么样呢他反倒先膨胀了,再这么继续下去,估计他都过不了省选拔赛。
高兰拨通儿子的手机,“喂,高剑你在哪儿?”
“妈,几个哥们知道我要去省城参赛,我们特意聚一下,你有事吗?”
“还聚个屁,知道吗?你这次差点被刷下来,还不快给我滚回来。”
“……………………,噢,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嘟嘟嘟……,挂完电话,高剑和几个狐朋狗友打了声招呼,立刻骑上哈雷风驰电掣地向家赶去……
“我是一个努力干活,还不粘人的小妖精……”郭滔哼着小曲刚进院,便发李修勤家门口的路灯下站着个人,走近一看发现是高剑。
郭滔和高剑见过几次,挂面认识。
“高哥,阿勤没回来吗?”
“沒有。”
“那别在这儿干站着了,上我家坐着等他。”
“不了,我做错了事,就在这站着等他。”
“什么?我没听错吧?”郭滔问。
“对,你没听错,我今天就是向李哥负荆请罪来了。”高剑悻悻地说。
靠,阿勤真是好本事,居然能这个富二代上门认错,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这个阿勤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发现高剑脸色不好,郭滔知趣地走了。
夜里两点多,郭滔下楼撒尿时,发现高剑一个人呆呆地还在路灯下站着……。
艹,这个阿勤也大牛了吧,如果
换作是哥们早他娘撒丫子了。
第二天早上9:00左右,李修勤才扶着爷爷走进小院,当看见李修勤的身影时高剑激动地差点哭了。
瞧见李修勤和爷爷进院,郭滔连忙冲上去接过两人手中的行李,小声对李修勤说:“阿勤你知道吗?那个富二代昨晚在院里站了一夜,说是要向你负荆请罪。”
李修勤:“…………………………”
此事过后,郭滔觉得自己这位发小越来越神秘、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确认过眼神,这是个诚心认错的人。nozuonodie,高剑这哥们过去生活太优越,不知道普通百姓的艰难,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他能这样等自己一晚上,肯定是比赛出了问题。
“大吉大利,今天吃鸡。”李修勤上前拉住高剑说:“别傻站着了,快进屋喝杯茶暖暖。”
高剑眼圈顿时红,期期艾艾地说:“李哥,都怨我太自以为是。这次参加报名差点被刷下来,你再给个机会教教我那两首歌的唱法行吗?你放心这回我一定听你的。”
“是高大姐让你来的吧?”李修勤笑问:“行,就冲你的一片诚意,我再试试。”顿了顿,一指高剑手中的盒子问:“你手里拿的这是什么?”
“手机,摩托罗拉掌中宝,是我特意送给你的,你一定要收下。”说完,高剑把盒子往李修勤手里一塞。
李修勤知道,这款手机手机也是算得上是相当古老的了,是1996年开始发售,用著名这个词来形容这款摩托罗拉“掌中宝”StarTAC也不为过。在国内市场风靡一时,奠定了摩托罗拉翻盖手机的地位。当时的销量超过了6000万部,可以说是相当惊人!
“哇,牛X,这比莽牛的大哥大更扎势,阿勤你如果不想要,那就便宜我吧。”郭滔一把抢过盒子,拿出手机爱不释手地摆弄起来。
“瞧你那没出息样。”李修勤瞪了胖子一眼,说:“东西是高剑的,我又做不了主。”
“没关系,李哥你不用问我,手机既然都送给你了,你想怎么着都成。”高剑连忙说:“赶明我再送你一部更好的。”
望着郭滔热切的眼光,李修勤呵呵一笑对他说:“胖子,咱们可说好了,只此一次下不违例。”
太牛了,郭滔欢呼一声,对李修勤和高剑说了声谢谢,一转身抱着手机跑了。
以后的半个月,李修勤和高剑天天泡在工作室,没日没夜反复地练习那两首歌。
明天就是比赛日,李修勤听完高剑的演唱后,打了个响指说:“妥了,从进歌到副歌的高潮,衔接很自然,真假音转换流畅,哥们你成功了。”
“李哥,这次能拿第一名吗?”高刽兴奋不安地问。
“呵呵,你是说央视的决赛吗?我说哥们你也太没自信了。”李修勤打趣道。
“真的?”高剑惊喜万分,连忙拿起手机拨通母亲的电话:“喂,妈!刚才阿勤说我练成了,至少能参加央视的决赛。”
“是吗?呜…………”电话里传来高兰幸福的哭泣声。
省电视台演播大厅,灯光照耀在色彩绚丽的舞台,第9位披肩长发、身着晚礼服气质优雅的专业女歌手表演的曲目是《绒花》,当她结束表演,她那充满磁性、银铃般、清脆、甜美、娇媚的女高音久久回荡在大厅。
哗,观众们鼓起雷鸣般的掌起,一袭白裙的肖敏宛如天使般地来到舞台,手持话筒激动地说:“观众朋友们,你们说9号歌手刘筱君唱得好不好?”
“好……”观众席又响起一阵掌声。
“不愧是省歌舞团的台柱子。”肖敏按奈住激动的心情,声音尽量平缓的说:“下面有请评委为9号选手的表演打分。一号评委10分、二号评委9.9分、三号评委…………”
三号评委是省电视偏辑蔡学雅(正是她反对高剑参加预赛),蔡学雅毕业于沪市音乐学院,对于音乐有着近乎苛责的要求,她听完9号的演唱后,内心里涌出了疑问,9号歌手的技巧是毫无瑕疵的,但恰恰正是因为这些完美的演唱技巧,掩盖了歌曲本身要表达的真实情感。
一番纠结之后,蔡学雅终于亮出了自己的得分牌。
9.6分?她居然只给了9.6分!观众席爆发出一阵嘘声。
“请问蔡老师,您为什么只给了9.6分,您能给在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一个解释吗?”肖敏问。
“咳咳,是这样,我打出9.6分基于以下几个方面。”蔡学雅干咳两声说:“9号选手的歌曲技巧和声线的确是毋庸置疑,但是表现的太中规中矩,演唱中缺乏真实情感和与观众的互动交流,所以我才打出了9.6分的成绩。”
肖敏知道蔡学雅是正确的,对此她没做过多的评价,她拿着话筒继续说:“第四位评委9.9分、第五位评委9.9分。去掉一个最高分10分,去掉一个最低分9.6分。观众朋友们9号选手最后得分为9.9分,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祝贺她,她目前排名第一。”
“下面有请10号选手高剑上场,他的参赛曲目是《如果云知道》。”肖敏报完幕后,静静地等待着高剑上场。
电视机前的曹金川、高兰、曹小倩当时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高剑终于上场了,当看见儿子头戴破棒球帽、身着一身洗得泛白的牛仔服,高兰惊得下巴颏差掉在地下。这乱七八糟穿的是什么吗?简直就是个工地上的泥瓦工。
“小倩,这就是阿勤和你精心设计的演出服?”高兰又惊又怒。
“是啊,阿勤说这是模仿一位美国歌星的装扮。”曹小倩说。
“美国歌星,他叫什么?”高兰强压住火气。
“李修勤说名字记不住了,只记得人们都叫这位歌星为——抓鸡大叔。”曹小倩答道。
抓鸡大叔?高兰再也压不住火,说:“狗屁美国歌星,你瞧瞧阿剑穿的是什么?简直是一堆破烂。”
“高姐你别生气。”曹小倩连忙解释道:“李修勤说这叫扮猪吃虎,利用观众和评委对草根歌手的同情心,以达到炒作的目的。”
扮猪吃虎,嘿嘿,有意思。这个阿勤从哪儿来这么多鬼主意?曹金川发觉再看屏幕上的高剑时,突然觉得多了几分亲近感。
肖敏望着高剑强忍住笑,心中暗道:这个李修勤要做什么?非要演出前采访高剑两句,真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10号选手高剑,请问你来自哪里,现在从事什么工作?”肖敏手持话筒问。
“噢,我……我来自滨河,目目……是一位北漂。”高剑一紧张,结结巴巴地说。
哄,观众席传来一阵笑声。
“北漂?请问你在燕京打拚辛苦吗?”肖敏问。
“辛苦,当然了,有演出还……能填饱肚子,沒演出时只能去工地上搬砖。”高剑老老实实答道。
哄,评委老师也笑了,蔡学雅望着高剑的眼充满了同情和赞许。
“10号选手,你一天能搬多少块砖呢?”肖敏打趣道。
“大概,差不多能……三……千多块吧。”高剑又结巴了。
哄,演播厅响起欢快地笑声。
“好,不叙闲言了,下面有请10号选手演唱。”肖敏适时结诉了谈话。
合弦过后,演播大厅里响起了高剑细腻、忧伤而又饱含深情的歌声:“爱一旦结冰,一切都好平静,
泪水它一旦流尽,只剩决心……。”
高剑的第一句便牢牢抓住了蔡学雅的心,她眼前又浮现出大学的美好时光……。
当高剑唱完最后一句,大厅静极了,太感人了,以至于观众们都还沉浸在歌曲的意境里。
啪啪啪,蔡学雅率先起身鼓掌,高兰通过屏幕吃惊地发现,蔡学雅脸上挂满了幸福的泪水……
这时导播悄悄通过耳迈告诉肖敏,要她抓住机会多釆访高剑几句,因为今晚直播过后,高剑和比赛栏目一定会火。
“精彩,太精彩。我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么朴素的衣装下面,10弦号歌手竟能唱出如此感人的歌曲。”肖敏手持话筒来到高剑面前,笑着问:“高剑,你对观众们说两句吗?”
这时,蔡学雅再也按奈不住激动的心情,起身说:“肖敏,我能先说两句吗?”
“好,请讲。”
蔡学雅接过话筒,大声地对高剑说:“高剑你的歌声太感人了,你是我这段时间,不,应该是十年以来我见过最好、最走心的歌手。”
啪啪啪啪,演播大厅里爆发出经久不息雷鸣般的掌声…………
曹金川回头看着泪流满面、一脸幸福的高兰,问:“高兰,你现在要去找李修勤吗?”
啐,高兰用纸巾擦干脸上的泪水,激动地说:“曹总你就别拿我开涮了,如果没有阿勤这番别出心裁的安排,高剑肯定赢不了那位9号专业歌手。我现在心里对阿勤除了感激还是感激,都恨不得把所有的资产都交给他打理。”
哈哈哈,曹小倩突然回头盯着高兰,一歪头笑问:“真的吗?你要真把资产交给李修勤,那就快点呀。到时我这个老同学还能趁机大捞特捞一把。”
“死丫头,又拿你高姐姐寻开心。”高兰笑着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