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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柔族(1 / 1)

“二丫头年前儿不用出来见客了,再请一个嬷嬷好好的教教她规矩,她不是自认身份贵重,迟早是皇家人吗?就她现在这副样子,即便是嫁入皇家也是丢了我益阳侯府的脸,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正是我们侯府的本分,只盼着她以后莫做出有伤大雅的事情。”颜老夫人早就已经决定了怎么处置颜襄,不过是一个掺了水分的嫡次女,能为颜家带来荣耀和利益还可以给你捧着,若会给家族带来灾难,就只能抹杀了,颜家不缺女子,尤其是温柔倩丽的女子。

“是,老夫人。”

颜久细微的察觉颜老夫人对颜襄的厌恶之感越来越深,看来二小姐想要在府中翻身是不容易了,即使嫁了人,也不过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哪里有她想象中那样的荣耀。

得了颜老夫人的命令,颜久立马着手去处理颜襄的事情,还未到柴房就听见了混乱的嘈杂声,仔细一听倒有一点像侯夫人的声音,心中暗道,不会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吧,看来还真不好办了。

颜久缓缓走近一看,果真是难缠的侯夫人,颜久硬着头皮佯装恭敬的给侯夫人行了一礼说:“颜久见过夫人,柴房杂乱不堪,岂不有失夫人您的身份,您若有什么事情直接招呼下面的人一声,岂能让夫人亲自跑这么一趟。”

“哦,是吗?有些奴才可不是本夫人能够驱使的,对吧,颜管家?”侯夫人斜睨颜久一眼后,目光一直注视这前方的柴房,好似那里面有稀世珍宝一样让人无法调转目光。

“请夫人恕颜久*不周,如若再遇见这样的奴才,夫人只管撵了出去,颜久一定重新为夫人*出令夫人满意的人。”无论侯夫人怎样的暗示,颜久只做一副听不懂的模样,脸上依旧敬意慢慢的等候侯夫人的差遣。

侯夫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任何的反应,便有些恼怒的说:“颜管家,本夫人不管你是真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是故意装疯卖傻,但是你给我听清楚了,立马将我的襄儿给我放出来,你如若不听本夫人的话,那就按你自己说言离开我们益阳侯府。”

颜久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恶狠狠的拍拍自己的头说:“原来夫人亲自到柴房就是为了这一点子事情,这事也怪奴才没有理的清楚,要是早早的通知了夫人,夫人也不至于白跑了这一趟,奴才知错了,还清夫人大人有大量莫要放在心上。”

颜夫人听颜久接连认错的话,心中畅快了不少,面容上也和缓了一些说:“既然如此,那你还不赶紧将我的襄儿给放出来,真不知道你们这一群狗奴才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本夫人的女儿可是圣上钦定的亲王妃,你们这可是在触犯圣上的威严,打皇家的脸面。”

颜夫人出身不高,更不懂沐王府在罕都的处境,只知道她的女儿是要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人,她也是皇家的亲家,这样的殊荣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的,她可要让那些嘲笑她女儿克夫的人看看她女儿的福气。

“夫人,奴才何时说过要放了二小姐,还请夫人慎言,这样的话传出去,恐怕老夫人不会让奴才好过了。”颜久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深切表示自己从没有说过放人的话。

颜夫人被颜久一句话堵的不知该如何反驳,恼羞成怒大声指着颜久说:“好你个颜久,我们侯府可不是你当家做主,本夫人说放就必须得放,来人,去将柴房的门给我砸开。”

跟在颜夫人身后的肯定全是她的人,颜夫人一声令下,三五个粗使婆子直接冲上去奋力砸门,无论颜久如何警告和训斥,她们都装聋作哑当做没有听见过,只听颜夫人的命令行事。

“阿庆,阿祥,你们几人上去给我拦下,要是今日谁将二小姐放了出来家法处置。”有了颜久这句家法处置谁还敢在一旁看热闹,都纷纷冲上去制止了那几个婆子,大家心知肚明,颜管家敢说出这番话肯定是有算计的,都知道颜管家的老夫人的人,他们可不敢和老夫人作对,侯府里的女主人是侯夫人没错,可是比起侯夫人,老夫人是更可怕的存在。

颜久见颜夫人咬牙切齿,张牙舞爪的痛骂着,上前说:“夫人,奴才都已经劝过你了,你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呢,不是奴才顽固,而是老夫人下了死命令,二小姐做了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如果此时老夫人不下手,那夫人看到的恐怕不是现在还能听着您说话的二小姐了。”

虽然颜夫人出身低微,但是有些话中的意思她还是一清二楚,颜久的话可不是一番警告吗,难道襄儿又得罪了权贵,襄儿临走时不是说陪岳亲王府的嫣然郡主出门还愿,难不成是得罪了嫣然郡主颜夫人手指微微颤抖,这可怎么办,嫣然郡主可是罕都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要真是如此,侯府不是惹上了一个大麻烦吗。

颜夫人现在已经顾不得颜襄了,两眼迷离的迷迷茫茫往院里外离去,她脑海中重重复复的浮现冷嫣然带着王府府兵将侯府团团围住、水泄不通,插翅难逃的情形。

“颜管家,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是被勾了魂儿一样?”阿祥挠挠自己的脑袋,实在是想不通,夫人刚刚不是还暴跳如雷吗,怎么现在突然就离开了。

“闭嘴,不该说的话都给我烂在了肚子里,只要将二小姐给我看牢了即可,老夫人交代了,不管是夫人,还是侯爷,就连一个蚊子都不能飞进去。”颜管家被颜夫人闹了一场,心里也有了一丝丝的怒气。

“是”

颜管家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后,即玉也匆匆的回了清月台,她进枫院的时候正听见七月提到了她。

“公主,奴婢回来复命,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颜家二小姐估计得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出来得瑟,公主也可以不用烦心了。”即玉刚刚踏进花厅便匆匆上前向七月回禀颜襄的事情。

七月笑着点头说:“意料之中,今日走了益阳侯府一趟,觉着怎么样啊?”

益阳侯府也是老牌贵族,听说其府中的老夫人很有手段,也不知即玉此次是否见到了颜老夫人。

“公主,颜老夫人如传说中那样的睿智,奴婢一出现,她便早已猜到是什么事情,对颜襄并没有半分得偏袒,反而还有厌恶的意思,相信她会让颜襄痛不欲生的。”即玉现在想起颜老夫人那一双眼神就还有冷意,即使在深宫之中苟活多年,见惯了无数的冷暖,可是却对颜老夫人的眼神感到了深深地寒意。

一阵秋风忽然呼呼而起,整个枫院的红叶随风飘零,临近七月的南窗正好可以看见如此凄美的景。

“意料之中,颜老夫人不会任由这颜襄毁了益阳侯府的百年基业,即使现在的益阳侯府没落的在罕都没有半分的地位,也是颜家先烈用热血堆砌而成的丰功伟业,只要益阳侯府还存在,那他们颜家就还有希望,颜老夫人岂能让一个小小的颜襄乱了益阳侯府的未来。”

七月分析得头头是道,益阳侯府可不只有颜襄一人,名扬京城的才女颜姣的夫婿的门第可是不低,而且颜姣的兄长已经二元及第,今年的秋末未尝不能来个三元及第,益阳侯府的没落只能是一次漫长的蛰伏,恐怕过不了多久益阳侯府将会轰动整个罕都了。

“公主,奴婢在颜老夫人那儿多次提及了颜大小姐,颜老夫人对颜大小姐和颜襄的态度千差万别,这一次恐怕会更加的厌弃了。”

即玉一边收拾着七月用膳后的残羹,一面提及在益阳侯府的所见所闻,园子的构造,以及府中的景致。

“秋色正好,各家的赏花宴也渐渐的准备了,既然你今日在益阳侯府提及了颜大小姐,那收到了她的赏花宴请柬便留下。”即玉提到了颜姣,那颜老夫人必然会将这个消息传给颜姣,颜姣这样的女子必然聪慧,既然举行宴会,那就一定会面面俱到。

“请公主恕罪,奴婢自作主张了。”即玉听到七月的吩咐留下颜大小姐的请柬,便知道自己这一次又考虑得不够深刻了。

七月看着燕城的秘密来信,面容凝重,眉头微微蹙着,一双杏眼中尽显忧虑,轻拿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

“公主”

“公主”

即玉和暮西两人见七月约莫半个时辰都没有一言一语,甚至连神情都没有变化,心中害怕出了事情,便在七月的身边轻轻的唤了两声。

“没事,刚才说到哪儿了?”

信中所言之事七月牢牢记在心底,夜未深,人未静,这清月台也不是滴水不漏的地方,隔墙之耳无处不在,随手将泛黄的纸笺扔进火盆随着缕缕青烟化作了灰烬。

即玉突然愣住了,不知该从何答起,顺着七月的目光看见了了隐隐约约的人影便说:“奴婢害怕公主责罚奴婢自作主张向颜老夫人提起您对颜大小姐的相交之心。”

“这有什么的,你家公主我到了靳国觉着无聊的很,每天除了那些来找我麻烦的也没什么朋友,那颜大小姐不是名扬罕都的才女吗,我要是都和她混混是不是也能出口成章?”七月嘴角微微上扬,提脚放在榻上喝着西山云雾茶。

“那奴婢就放心了,等颜大小姐办赏花宴的时候奴婢给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家公主绝对是艳压群芳。”即玉在一边绣着荷包笑容满面的说着话。

七月见那黑影还没有动静,便恶狠的说:“谁若是敢比本公主打扮得好看,那她的那张脸也别想要了。”

七月看了看即玉眼神往门处一晃,即玉连忙起身说:“公主,您该喝甜汤了,奴婢这就去给您取了来。”

即玉一步一步的往门口而去,‘咔’一声推开门就见栀灵正在不远处,立马说:“栀灵,可巧了,我正准备去你那儿拿甜汤呢,你就赶点送来了。”

栀灵不知何意,却见即玉一直在使眼色,连忙说:“对啊,即玉姑姑,公主的甜汤好了,你给公主端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

即玉一转身进了屋子,那黑影便一闪而逝溜进了夜色。

“公主,栀灵为您准备的‘甜汤’,您先尝尝。”

“你个即玉,人都走了,还什么甜汤,不过这是什么,味道可真香。”七月翻了一个白眼儿,粉嘟嘟的小嘴微微一撇,朝着即玉哼哼了两声,却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即玉两眼微笑说:“我家公主真是一个小吃货,什么东西都逃不过你的鼻子。”

七月就这即玉为她乘好了的小玉碗咕噜咕噜就喝得一滴不剩,随后还伸出小巧玲珑的舌头舔了舔嘴角才得意满足的笑了。

“那鬼走了?”

七月意犹未尽的眼巴巴看着即玉手中的汤盅,眼睁睁的看着即玉将剩余的端出了屋外交到了栀灵的手上。

“即玉进来的时候就走了,冷炀还真不放心我们清月台,这里里外外都已经不知有多少他的人了,居然还要派一个梁上君子前来刺探,可真是猜不透他的用意。”

暮西望着无尽的黑夜,眸色微微的闪烁,任人来去自由的感觉可真是不好受。

“暮叔,今日岳亲王府是否有人登门?”七月待到夜色阑珊的时候才回了清月台,路上还被陈康和罗凌耽搁了约莫大半个时辰。

暮西回了清月台便一直未出门,岳亲王府的人登门之时正好是他接待的,只不过没什么诚意,被他三言两语的就打发了。

“属下刚刚回了清月台一盏茶的工夫不到,岳亲王府的长史便登门拜访,实际是为了带有冷嫣然,属下见公主未回,就让他回去请了岳亲王亲自来领人。”

“不错,就凭一个小小的长史也想将人领走,他岳亲王府是看不起本公主还是她冷嫣然不够那个分量,好不容易抓住一次岳亲王府的痛脚,不让岳亲王吐出一点儿东西我觉不罢休。”七月早就已经想好了要什么东西,已经将岳亲王府库房里的那些珍品视为己有。

暮西早就知道七月要借此机会狠敲岳亲王一笔,也给罕都的名门皇族敲响一次警钟,得罪了她,她可不管你是什么人,照样和寻常人一模一样的对待。

“那是否需要好好的照顾着冷嫣然?”

“那当然,不仅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要让她睡好、玩好、穿好,反正她只要不上天入地、不拆了我这暂住的清月台、不逃跑,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她一切舒心,本公主将她照应得比她亲娘都好,难道岳亲王还好意思跑到我清月台兴师问罪?”七月一脸傲娇的看着暮西,这计划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她还就不相信岳亲王不好好的表示表示。

“是,即玉马上去给嫣然郡主布置一个最温暖、最美好、最舒适、最适宜的环境,绝对让她享受到比岳亲王府还尊贵、周全的服务,让她油然而生一种清月台便是她家的感觉,一种再也不想离开的感觉。”

即玉此时没有想到她的这句话一语中的,自此之后,冷嫣然便缠上了七月,更是日复一日的到清月台报到,非要和七月成为朋友不可。

“去吧”

看着即玉走远,直到看不见踪影,七月脸上的微笑才慢慢消散,清冷孤寂之感缓缓浮现。

“公主,是哪儿出事了?”

暮西见七月的愁色,想起之前七月烧掉了的那一封信,难道是那封信的原因,是永安城还是燕城出了事情,竟然让七月有了这么大的反应,看来形势不容乐观。

“也不是什么大事,墨夷表哥心中说他父王愿意与我结盟,还有我姨母一切安好,让我只管一路前行,其余的不要担心,西蛮始终会是支持我的。”

刚刚那封已经和炭火共眠了的信笺是西蛮墨夷呼曳的亲笔密信,只是还未来得及向暮西说出口就发现了屋外的‘鬼’,只得转移话题不提这件事情。

“既然西蛮王同意和我们结盟,这应当是好事啊,公主为何还一脸愁容?”暮西不解七月怎的还不高兴了起来,西蛮答应了结盟,就保证了自己没有后顾之忧还有最优质的战马。

七月轻呼一口气,押着声音说:“表哥还提到了柔族,柔族似乎又有了异动,不仅在西蛮境内制造混乱,还有缓缓向西北移动的迹象,不知是何居心。”

“柔族?”

柔族这两个字已经是很久远了,似乎都已经是好多年没有提起了,现在猛然听七月提起,暮西还有了一丝陌生的感觉。

“对,是柔族,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个柔族。”

七月看着暮西疑惑的眼神点点头,他想的没有错,就是暮西印象中那个骁勇善战的柔族。

“柔族不是退到了深北吗?怎么现在又出现了?”暮西很惊讶,柔族和唐暮那一战侯便慢慢的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几乎不能从别的地方听到任何关于柔族的消息。

“深北?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二十年了,是时候重新回到历史的舞台了。”七月提醒着暮西,他口中的深北早就已经过去了二十年,现在的柔族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柔族了。

“那,公主,柔族的异动我们是否需要密切关注?”

暮西害怕这个柔族又像二十年前一样挑起事端,他们所谋之事怎能让一个小小的柔族就破坏了。

“让二月专门成立一个分组全力调查柔族之事,我总觉得这一次柔族的蠢蠢欲动非同小可,他们绝对是有备而来。”提到柔族,七月就有一种不安的异样情绪。

“是”

“柔族和西蛮一直是令唐暮头疼的国家,近些年因为我姨母,西蛮是安分了,这柔族恐怕是看不惯这样宁静的局面。”二十年前,柔族和西蛮同属唐暮强大的边境邻国,只是野心让柔族渐渐的失去了自我,最终也失去了民族的尊严和威望。

“二十年前那一场大战我还记忆犹新,当时的交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柔族一夜之间屠尽我唐暮交城所有的生命,没有一丝一毫的遗留之处,皇上一怒之下令定北侯领军北上,定北侯在岭北浴血奋战了三个月,那三个月里不知多少次被夜袭、甚至被朝中有心之人算计切断了后路,也就是那三个月的最后一天的夜里,柔族全力突进围攻,定北侯即使是血肉之躯身中数箭亦屹立不倒,最终灭了将柔族全军覆没。”

那一场大战暮西有幸参与了,他奉皇上之命前去为定北侯传信,却遇到了那最后一次柔族的围攻,那时候暮西才知道什么叫战争,生么是真正的大将军。

“二十年前的那一场大战,暮叔在?”

“是啊,那个时候的定北侯就像是一个杀不够的杀神,我至今还记得他说的一句话,他说:柔然屠我唐暮无数生灵,不灭柔族交城阴魂不冥,现在看来,定北侯这个夙愿是没有完成了。”

定北侯是唐暮一品军侯,也是先帝驾崩之时极力拥护身为太子的皇登基的几大老臣之一,只是早已经成了历史的云烟,如若他还在,恐怕还想再战一场吧。

“二十年的休养生息足够让柔族重回历史的舞台了,定北侯的威慑已经消失殆尽了,他们是想做出一番事情了,只期望二十年前的屠城之举不要再出现了。”七月相信柔族此次的活动不是为了证明柔族并没有灭族,他既然敢出现在视野之中,那就说明柔族是不好解决的。

“好了,柔族的事情交给二月即可,今晚陪我出去一趟,有个人势必是要见上一见。”七月看月色也渐渐的没有了光芒,起身披上一件黑色蜀锦斗篷。

寂静如斯,七月暗自探视四处并无眼线,从窗户一跃而出隐如夜色之中,约莫半个时辰便衣袂飘飘的斜立在青檐之上,身后默默静立着紧随七月之后的暮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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