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鼎真人缓缓咽下口中的酒,“狐假虎威,想仗势欺人,欺师灭祖吗?”
杨戬抱紧了怀中的酒壶,“师父,徒儿可没这个胆子,反正师祖说了,您伤愈之前,一滴酒都不准碰,徒儿答应了师祖,绝不能让师父饮酒的。”
“小狐狸,这酒你已经让贫道喝了,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既然你已经违背约定了,还不如索性做个好人,成全贫道一次。”
“这话虽然有些道理,但是徒儿还是不能答应,师父,请恕徒儿不能成人之美了。”
玉鼎真人双眸微动,“既如此,贫道也不勉强你,这饭,贫道也不吃了。”
杨戬放下酒壶连忙拉住要离开的玉鼎真人,“师父,师父,您可千万不能不吃饭啊。”
玉鼎真人拂开杨戬的手,“没胃口,不想吃。”
骑虎难下的两难境地,杨戬也不得不选择让步,“师父,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玉鼎真人抬眸,“你此言何意啊?”
“师父,您先坐下。”杨戬扶着玉鼎真人回到座位。
玉鼎真人眼波流转之间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杨戬尝试着以理服人,“师父,您现在需要调养身体,必须要多补补,所以这一日三餐,是必不可少的。”
玉鼎真人淡然道:“我们修炼多年,吸食日月光华也是一样的,食物不过是满足口腹之欲,不吃也罢。”
以理服人显然行不通,杨戬变换策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师父,徒儿知道您这段时间闷坏了,想喝点酒疏散一下愁绪,可是师父,您毕竟有伤在身,舒畅心情也得先顾着身体啊,身体要紧啊,师父。”
玉鼎真人微微含笑。“戬儿,这酒,喝进肚子里就会变成水,我的本体是玉石,修炼出的血肉之躯还是与你们有些不同的,你可曾听说过哪块玉石是被水给泡坏的?”
杨戬笃定地答道:“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了。”
玉鼎真人嘴角微勾,“既然不可能,那你又何必阻拦贫道?这酒,贫道已然喝了,喝一杯你要受罚,全部喝完你也一样要受罚,虽然这责罚也不过只是一顿皮肉之苦,但是也要耽搁至少两个月的时间,若是在这两个月的时间内,突遇紧急情况,而你,又行动不便,那到时,岂不是。”
杨戬被玉鼎真人说的心里有些动摇,“师父,师祖那里特地交代的,徒儿不敢抗命,您就不要为难徒儿了。”
“你若是不敢抗命,那便不是杨戬了。”玉鼎真人勾了勾手指,将酒壶放到自己右手边。“放心,老顽童那里有贫道帮你遮掩,保你安然无恙,平安无事。你我各退一步,自然是互惠互利。你若是不愿变通,那最终受罪的人还是你。孰轻孰重,自己掂量清楚。”
杨戬深以为然,遂拿起酒壶给玉鼎真人的酒杯重新斟满酒。“师父,徒儿敬您一杯。”
玉鼎真人微笑着端起酒杯,“好。”
杨戬喝下杯中的酒,突然反应过来,然木已成舟,可期盼的也就是玉鼎真人自己能主动少喝几杯。既被自家师父哄着上了贼船,还不如在师父面前买个好,也不再说劝阻的话。
好在玉鼎真人也没有开怀痛饮的心情,喝了五杯之后便不再喝了。
杨戬也由此松了一口气。
时光匆匆,转眼已是二十天的时间过去。
这天杨戬被玉鼎真人打发去黄龙真人那里送些东西。哪吒被太乙真人打发回乾元山取些东西。
两个人的师父冤家路窄,同时来到玉虚宫的藏书阁门口。
玉鼎真人和太乙真人四目相对,看着彼此,心里都觉得极其的不顺眼。
二人的目光僵持了好一会之后,太乙真人眼睛发酸,最终先开了口,“师兄,您先请。”
玉鼎真人目光平静,面色冷淡,“不,还是师弟先请。”
太乙真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长幼有序,理应师兄先请,小弟怎么赶走在兄长的前面呢?”
玉鼎真人不屑一顾,“尊老爱幼,为兄自然应该照顾贤弟,还是师弟先请。”
太乙真人侧身想让,“兄长为尊,该您先请才是。”
玉鼎真人往旁边让了一步,“贤弟如此礼让,为兄更不能先行了,还是贤弟先请。”
太乙真人退后一步,“师兄先请。”
玉鼎真人也退后了一步,“师弟先请。”
“师兄请。”
“师弟请。”
“师兄请。”
“师弟请。”
两个人这样的对话重复了半个时辰,双双僵持在门口,谁都没有向前挪一步。
路过的元始天尊也听了有一会重复的对话,瞧着这二人僵持不下,还是决定走过去看看。
玉鼎真人和太乙真人连忙行礼。
“师尊。”
“师尊。”
“你们两个若是不准备进去,那就给老道让个路。”元始天尊推开太乙真人径直走进藏书阁。
安静了片刻之后,元始天尊开口道:“门外那两个,还不滚进来?”
玉鼎真人和太乙真人齐声相应。
“是,师尊。”
“是,师尊。”
元始天尊打量着自己面前的两个徒弟,“都说说,跑到这来想做什么?玉渺素,你是师兄,你先说。”
玉鼎真人颔首道:“是,回师尊,弟子今日是想来看看这藏书阁内的典籍可否摆放整齐,是否有遗失。”
元始天尊的目光移向太乙真人,问道:“哦。那你呢?”
太乙真人答道:“回师尊,弟子也是来检查藏书阁的藏书的。”
元始天尊应道:“好,那你们两个查吧,老道走了。”
玉鼎真人躬身行礼,“师尊慢走,弟子恭送师尊。”
太乙真人也立即行礼,“师尊慢走,弟子恭送师尊。”
元始天尊的身影渐渐远去。
玉鼎真人拉了把椅子坐下,“你查吧,有缺失之处就过来告诉贫道。”
太乙真人愤然道:“你。”
玉鼎真人悠闲地喝着茶,“怎样,有何指教?”
太乙真人敛着怒意,“掌门师兄稍候,小弟这就去查验。”
玉鼎真人双目微合,朝太乙真人摆了摆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