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鼎真人笑着安慰杨戬,“傻孩子,都过去了,人回来了就好。”
杨戬有些看不真切,“师父,外面的人是谁啊?”
“贫道都高兴糊涂了,外面的是你哥哥。”玉鼎真人开口唤道:“杨蛟,杨蛟,快进来,戬儿醒了。”
杨戬欢喜之余也有些畏惧之感,“师父,我,我哥哥,他还活着?”
杨蛟听到声音立即飞奔过来,“小戬,你终于醒了。快让哥哥看看。”
“哥哥。”杨戬悬着的心七上八下,提到了嗓子眼,“你,你真的是哥哥?”
“是,哥哥回来了。”杨蛟卷起袖子露出右臂,“你看,这牙印是你八岁那年,我在书房打你时,你在我身上留下的。还有这个伤痕是那次我们一起放烟火的时候烧伤的,你的左小腿中间还留下了一个铜钱大小的伤疤。你五岁那年练字不认真,被父亲打手心,两只手都打出了血,你跟我哭闹了好久,还记得吗,你手疼的那些天,一直是我喂你吃饭喝水,帮你穿衣服,陪着你睡,你难过,害怕的时候,哥哥总会抱着你说,没事,小戬别怕,有哥哥在这你什么都不用怕,哥哥会保护你的。还有,你十岁生辰的时候我答应过你,等你十八岁的时候,哥哥带着你去外面闯荡,信马由缰,行侠仗义,为民除害。”
“哥哥,哥哥。”杨戬扑进杨蛟怀中,“你,你真的回来了,哥哥,我好想你。”
“哥哥也是,别怕,哥哥回来了,好弟弟,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杨蛟紧紧抱着杨戬,“一千多年了,从前我怀里的小团子都长这么大了。好了,好了,不哭了,都一千多岁了怎么还那么爱哭啊?”
杨戬点点头,“嗯,不哭了,不哭了。”
杨蛟擦去杨戬脸上的泪水,“现在有力气下床吗?”
杨戬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有。”
“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吗?”
“知道。”
“去吧。”
“是。”
杨戬从床上爬起来跪在玉鼎真人面前,“师父,对不起,徒儿不该一意孤行,害您担心惹您伤怀忧虑这么久,若无师父搭救,徒儿早已是黄泉路上的孤魂,师父大恩,徒儿没齿难忘,师父,徒儿不该不顾惜性命,徒儿有违师父教诲,徒儿知错,请师父责罚。”
“只要你能平安无恙就好,起来吧。来。”玉鼎真人扶起杨戬。
“是,谢谢师父。”
玉鼎真人递上衣服,“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
“是,师父。”杨戬应着出去。
“杨蛟。”玉鼎真人叫住杨蛟,“别为难他。”
“好。”杨蛟随后离开。
杨戬泡在水中,看到自己手腕上的伤痕,想着玉鼎真人方才一直遮掩着手腕,心中便料想到是何缘故。
杨蛟站到杨戬身后,“伤刚好,别吹太久的冷风。”
杨戬听到杨蛟的声音转身,“哥哥。”
杨蛟挽起袖子坐在水池边,“来,我帮你洗,等下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聊聊。”
杨戬抓着杨蛟的手,“哥哥,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你别生气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杨蛟冷眼看着杨戬,“放手。”
“是。”杨戬讪讪地缩回了手。
“杨戬,我不会像父亲那样和你讲道理,我只知道,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杨蛟递上衣服,“不过,看在你师父面子上,我今天想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能打赢我,我便饶了你这次。”
杨戬穿好衣服,“哥哥,你,能不能让我一只手?”
“可以。”杨蛟将右手背到身后。“行了吗?”
“那,哥哥能不能再让一条腿?”
“我直接站在这不还手让你打好不好啊?”
“不用了。”
杨蛟瞥了一眼杨戬,“既然不用,那就请吧杨二公子,我也想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好。”杨戬双手抓住杨蛟的左臂,脚下使绊准备放倒杨蛟。
杨蛟后退一步,反转手腕推开杨戬。
在杨戬要跌入水中的时候,杨蛟拉起杨戬。“还要继续吗?”
“谢谢哥哥,杨戬认输。”
“那就承让了。”杨蛟挑眉,“走吧,杨二公子,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谈谈。”
“是,兄长请随我来。”
“嗯。”
杨戬带着杨蛟来到竹屋,“兄长请。”
杨蛟关上房门,“杨二公子,说说吧,是怎么想的,准备为了新天条献身,死而后已,名垂千古,还是心灰意冷,对人世毫无眷恋,想一死了之,一了百了啊?”
“哥哥,我。”杨戬低下了头,“我知道错了。”
杨蛟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杨戬,如果没有你师父出手相救,你还有机会站在这跟我说自己错了吗?还是你觉得哥哥就只是想听你说一句自己错了吗?你知道我这一千多年是怎么过的吗?我浑身上下的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次,我在生死边缘不知道徘徊了多少遍,可我从来都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我必须要活着,我不能死,因为我知道你和三妹还活着,我必须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我才有机会见到你们。母亲让你保护三妹,照顾三妹,你尽心尽力,做得很好,可有一点,没有人让你用自己的命去换三妹的命。假使你真的遭了意外,就算三妹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我也一定会搅得她鸡犬不宁。杨蛟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弟弟,就算是我亲妹妹,这个公道我也一定要讨回来。”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杨戬撩开衣袍跪下,“杨戬知错,请兄长责罚。”
“杨戬,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
“哥哥,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做这种傻事了。我知道错了,你打吧。”
“被三妹寒了心就寻死觅活的,难怪你师父瞒着孩子的事,就你这个样子如何管教孩子?”
“什么孩子,哥哥,师父瞒着我什么事情,你快告诉我。”杨戬拉着杨蛟的衣袖,“哥哥,你快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