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鼎真人嘴角微扬，“师尊，黄龙师弟跟您要了那么久都没松口，现在就这样给了弟子，不怕惹人议论啊？”
元始天尊放下手中棋子，“无妨，反正老道在玉虚宫什么都不知道，也听不到那些议论。更何况，谁有胆子敢说你的闲话？”
玉鼎真人抬眸，“师尊，说弟子闲话的人可是多得很呢？”
“你自己处理干净就好了，这种事难道还要老道帮你料理吗？”
“此等小事自然不必烦劳师尊。”
“上次让黄龙给你带的药吃了吗？”
玉鼎真人点点头，“多谢师尊，弟子身体无碍。”
“你心疼徒弟也记得心疼一下自己，几万年都不收个徒弟，好不容易收了一个，偏偏又收了个这么不安分的。生了个孩子还丢给你养着，换做是我才不会管这些破事。对了，星儿呢，怎么不带他一起过来？”
“孩子大了，没那么好管，这一时看不住，这脱缰的野马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你得对我的小曾孙好一点。”
玉鼎真人双眸微动，“师尊，这是有人跟您告状了吧？”
“不就是打了两个人吗，小孩子哪有不淘气的，你至于罚那么重吗？打他板子还不够，又关了他一年，不怕把孩子闷坏了？把这小娃娃委屈的，老道听着都心疼。”
“师尊既然知道，那就应该明白弟子为何要如此处置。您又不是不清楚，您那小曾孙五岁的时候就用法术装鬼吓人，若是不严加管教，还不翻了天。这小娃娃还敢跑到您这来告状，可见是弟子打得轻了。”
“若是打一顿就能听话的话，第一个该打的就是你。”
“弟子自问没有不当之处。”
“真要细数出来，千八百件都不止。”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师尊也要拿出来翻一翻吗？”
“老道没那么小肚鸡肠。”
“师尊自然是宽宏大量。”
“哎呦，一不留神下错了。”元始天尊的手伸向棋盘，“我重走一步。”
玉鼎真人挡住棋盘，“师尊，哪有您这样的，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反正你又不会说出去。”
“那也不许这样赖皮。”
“好好好，老道让你一步，该你了。”
玉鼎真人眉心微蹙拿起棋子落在棋盘上，“师尊，您再这样耍赖弟子不玩了。”
元始天尊随后落子，“还是这般古板。”
玉鼎真人微微抬眸，“总比您为老不尊，倚老卖老的好。”
“大逆不道，跟你师父也甩脸色。”
“弟子跟谁都是这副脸色，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师尊怎么现在嫌弟子脸色不好看了？”
元始天尊凝视着玉鼎真人，“整个玉虚宫也就你敢这般放肆了。”
玉鼎真人眉眼低垂，“师尊，弟子一切都是仰仗师尊，哪敢对师尊无礼呢？”
元始天尊忍住笑意，“那你让我一个子。”
“是，弟子遵命。”玉鼎真人落下棋子，“师尊请。”
元始天尊洋洋得意。
玉鼎真人暗暗清了清嗓子。
元始天尊望着门口，“杨戬，再不进来就有人快渴死了。”
“是。”杨戬应着走进来，“师祖，请用茶。师父。”
元始天尊将自己的茶递给玉鼎真人，“快喝吧。”
玉鼎真人接过元始天尊递来的茶，“是，多谢师尊。”
元始天尊将杨戬手中的茶拿过来喝了一口，“嗯，茶泡得不错。”
“多谢师祖夸奖，师祖喜欢就好。”杨戬拿着托盘退到玉鼎真人身旁。
“杨戬，躲那么远做什么？”元始天尊招了招手，“过来。”
杨戬看向玉鼎真人。
玉鼎真人示意杨戬过去。
杨戬走了过去，“师祖有何吩咐？”
元始天尊打量着杨戬，笑着说道：“见了我就躲，我有这么吓人吗？杨戬，你喜欢玉虚宫吗？”
“回师祖，杨戬喜欢。”
“那，和玉泉山金霞洞相比，这两个地方，你更喜欢哪个？”
“杨戬都喜欢。”
“如果只能选一个地方呢？”
“师父喜欢玉虚宫，杨戬便跟随师父留在玉虚宫。”
元始天尊将杨戬拉到身前，“来，仔细看看，帮老道一起下。”
杨戬不知所措看着玉鼎真人。“师祖，杨戬怕是不能帮师祖赢了这盘棋。”
“师尊，您不怕杨戬越帮越忙吗？”
“无妨。”元始天尊敛去笑容，“杨戬，上次的一百鞭子没落到你身上吧？”
玉鼎真人连忙道：“师尊，弟子已经惩处过杨戬了。”
“那是你罚的，不是老道罚的。”元始天尊捋着胡须，“渺素，我们这样下棋也未免乏味，不如加个彩头。你若赢了，老道便既往不咎，你若输了，这只小狐狸就受些皮肉之苦，打两百鞭子长长记性。”
玉鼎真人立即起身，“师尊。”
元始天尊打断玉鼎真人，“开口求情的话不必说。”
“师尊，弟子认输。”
“还未落子便认输，不大合适吧？”
玉鼎真人俯身下拜，“师尊，是弟子没有约束好门下，弟子理应受罚，这鞭刑由弟子来受，还请师尊饶了杨戬。”
杨戬慌忙跪下，“师祖，一切都是杨戬的主意，与师父无关，师父全然不知，请师祖不要迁怒于师父。”
“很好，是个有担当的。”元始天尊拉着玉鼎真人坐下，“这棋不能下了一半，你说一句认输就算了，总得有个结果。”
“是，师尊。”玉鼎真人握着棋子久久未落。
元始天尊敲了下桌子，“别捏了，棋子都快碎了，落子啊！”
玉鼎真人落下棋子，“师尊请。”
黑白二子你来我往，半个时辰之后，黑子占了上风。
元始天尊将棋子丢回棋坛，“你赢了。”
玉鼎真人释然道：“多谢师尊。”
元始天尊望着杨戬，“老道是老了，可老道不是老糊涂。行了，带着你那宝贝徒弟回去休息吧。”
“是，师尊，弟子告退。”
“多谢师祖，杨戬告退。”
玉鼎真人扶起杨戬，“我们走。”
杨戬点点头，“是，谢谢师父。”
清宁阁中，杨戬低着头坐到床上。“师父，徒儿是不是又给您惹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