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九九八十一道阶梯,古老而又荒凉,电闪雷鸣。
一个身影缓缓走来,脚步声清晰可见,整个世界的时间仿佛静止,只有那脚步声成为永恒,一直到时间的尽头。
足足过了两息,众人方悠悠醒来。
“厉害!真是厉害!”如来颤声道。
汗水流过后背浑然不觉,至于广成子和大梵天则表现的更差,差点就要躬身下拜,然后忏悔、祈祷。
此时,三人的神经紧崩,一眼不眨盯着那道身影。
“失算了!没想到这个后辈如此了得,仅仅是威压我们都承受不住,要知道我们可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圣人无敌的存在。”
“此子无限接近圣人,甚至已经成就圣人果位。”
三人神念不断交织,暗道大意了,此时全身而退都难以做到。
最后,那道身影停在了第七层阶梯上,不再前行,一动不动。
其周边被混沌气覆盖,没有人能看清那道身影的面目,众人脑海之中只有两个字浮现--“伟大”。
没错,就是“伟大”,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词汇能够形容,能够概括。
所有人都只能够仰望,无起也在仰望。
“古怪!古怪!”
此时,无起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那神秘的身影,仿佛似曾相识,又好像在梦中见过,又像是另一个自己。
很快,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因为那股威压越来越强烈,让人不由得内心深处产生膜拜。
同时,那道威压也一视同仁,不因为谁的修为高就能多坚持片刻。
“老天显灵了!老天显灵了!”周天子喃喃自语。
在王室的典籍之中,有过关于祭天的记录,在记载中,老天曾经出现过,与这场景一般无二,无可比拟,任何人都不能造假的。
那道身影就是旻天,无所不能、神通广大的天,周王室的依靠,救命稻草。
旻天,这个称呼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是那凡间咿呀学语的孩童,山间的放牛娃都知晓的存在,俗称“老天爷”。
这与周王室的宣传有关,标志着自己的统治地位的正统,同时整片洪荒大陆的纪年,都是以旻天在位的年月来计数。
场中只有无起还在注视着,他感觉到那个身影也在看他。
突然,在无起的眼中,那道身影开始清晰,混沌气开始稀薄,渐渐露出一个少年的形象。
这少年身着白袍,短发,无悲无喜,双目包罗万象。
有众生的喜怒哀乐,有天地的沧海桑田,有宇宙的浩瀚无边,有大道的万物刍狗。
最后,少年的双眼分别出现了两个字,旻和天。
“你终于来了!”少年开口,声音中有欣喜,有欣慰,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里面。
“你等我很久了?”无起上前一步,没有丝毫怯弱,身体笔直,他知道少年在和他说话。
“想来你有很多疑惑,但现在不急,待我处理完一些事,再细细与你分说,包括你想知道的一切。”少年摆摆手,随后看向如来三人。
“三息时间,哪里来哪里去,自己把自己封好,若有半个不字,就别走了!”只见他背负双手,缓缓道。
“什么?
“欺人太甚!我等再怎么说也是纵横洪荒的人物,今日纵然奈何不得你,也要走上一场!”
“我等老师当年个个都是圣人,也不见得有你这般跋扈,真是开了眼界!”
刹那之间,三位上古强者炸毛了,真是岂有此理,鼻子都气歪了,在场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是可忍孰不可忍。
瞬间抱作一团,结成联盟,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是他们,上古年间的主角。
面对少年的气息,如同圣人一般浩瀚,纵然心中打颤,却也是咬紧牙,毫不退让,纷纷取出当年的灵宝。
广成子取出一方大印,一股洪荒气息扑面而来,正是名镇太古的翻天印,截取天柱不周山的片段炼制而成。
虽然属于后天灵宝,但是圣人亲手炼制,当年还曾剥过圣人面皮,最是凶狠。
翻手间,镇压一切,当年数不尽有多少绝顶人物粉身碎骨与此印之下。
大梵天则寄出一条长河,那条长河煞气汹涌,污秽弥漫,血浪滔天,仿佛聚集了整个世界的万恶之源。
无数的修罗、恶鬼、罗刹在其中呼啸,慑人魂魄,歹毒无比,正是冥河老祖的血河,没想到竟被他带来了。
至于如来,也就是当年的多宝道人,顾名思义,多宝,法宝多多,而且全部都是灵宝,瞬间祭出成百上千的灵宝。
其中有先天也有后天,伞、螺、鼓、塔...不计其数,最为耀眼的还是那卷圣人法旨,围裹全身,密不透风,却是三人之中最为厉害的角色。
“不可放肆!”一声轻喝传来。
但见大道之花铺路,天地元气分居两旁,一朵二十四品金莲出现,瞬间到达眼前。
“阿弥陀佛,道友有好生之德,望不要责怪,是我的意思。”
来人是一尊佛,足踏祥云,头背十二道白光,悬立二十四品金莲之上,对少年问好。
“哈哈!我道是谁?没想到是洪荒年间赫赫有名的接引道人,你是想打发你徒弟来探本座虚实的吧!”
少年哈哈大笑,白袍飞舞,声音响彻四洲,天上地下,到处都是他那张狂的笑声。
天地在他的狂笑之下都似乎在颤抖,承受不住那股威压。
“道友说笑了,世间再无接引,只有释,此次多有得罪,日后定会补偿。”这老和尚慈眉善目,连声呵呵。
“补偿?那道不必,趁本座现在高兴,让他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莫要坏了本座兴致。”少年丝毫不给释面子,声音越发冰冷。
“天地大印破开,此乃天数,我等不该强加干预,莫非道友想让大道一直这样凋零下去不成?”
“天数?何为天数?我旻就是天,我说的话就是数,一切本座自有打算。”少年面对圣人依旧是目空一切,嚣张跋扈道。
“现在已经不是洪荒了。”而后他又补充道,这一句有一些意味深长。
“现在已经不是洪荒了?我能归来,想必其他人归来的时日也不远了,甚至颠倒天机,早已出世也尚未可知。”释微笑以对。
“道友难道以为这天还是你的天吗?”最后他也补充了一句,同样意有所指。
“呵!那以道友之见呢?”少年眉毛一挑,开口问道。
“自然是再度封神,重定秩序,四州划分势力,重新洗牌,趁其他人没有归来之际,你我甚至可以结盟占据先手。”释微笑道,他相信旻天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接着又道:“天下大势,滚滚而来,天数已定,你们一脉统治的岁月,可以当作一段乱古年代,不记年,接下来,还是一起谈谈封神细节吧。”
“封神?我看没有必要再封神了吧,当年的天庭存在才几天,就被前几代封印了,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心,瞎折腾什么?”少年眼神轻蔑,不置可否。
“大胆,老师面前,也敢放肆!”如来站在释身后大声呵斥。
在他眼中,旻天是很强,但也有个极限,天地间的极限就是圣人,此人竟敢在圣人面前张狂,却是不为人子。
“聒噪!本座的威严,岂是你小小一个准圣所能冒犯的?今日你们都别走了。”
少年大怒,雪白长袖一展,就要一体擒拿,连释,接引道人的转世都不放过,飞扬跋扈,无法无天。
一言不合,直接动手,果然是天有不测风云,风云就是老天的脸色,难以揣摩。
前一刻风平浪静,给人如沐春风,下一刻风起云涌,惊涛拍岸,让人惴惴不安。
“此人真乃大丈夫也!”
无起有一种感觉,此人与自己是同一类人,真正的我行我素,快意恩仇,无人之境,自己欠缺的只是力量而已。
释的脸色有些铁青,作为圣人,面皮最为重要,却不想对方说翻脸就翻脸,丝毫没有拿他当一盘菜。
刹那之间,少年出手了,天昏地暗,山河摇曳,无起只感觉到身体一飘,已经被少年收入了另一只袖子中。
同时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响起:“带你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