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金丹出现道道裂痕,似乎有要解体的趋势,显然,已经承受不住真火的祭炼了。
“小金!”
无起长啸,而后勃然大怒,接近失态,发狂一般冲了出去。同时一道虚影,从分身的体内抽出,灌输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就在方才,他察觉到,自己与小金的联系,彻底被斩断,斩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残余。
种种迹象表明,小金怕是已经魂飞魄散,这让他不禁失态,彻底暴走。
而随着虚影的灌输,无起瞬间实力大增,声势更胜之前,气息强大数倍不止,这虚影正是他的道,与己身完美融合。
而黑衣无起,则在一瞬间,萎靡了下来,变回了融道之前的模样。
“起道友不可莽撞,听我把话讲完,同时驾驭两件神器,或许可以威胁到这陆压道人!”
“恩?”无起身形猛然一顿,然后唰的一下转身,看向分身,语气冰冷无比,“你可愿意与我暂时融为一体?”
黑衣无起心中一凛,在对方的眸子之中,他感受到了寒意,一种刺骨的寒意,若是他不答应下来,保不准下一刻就会出手,将他打爆。
“你只要能答应我,事后放我离去,日后来一场公平的对决,我就没有异议!”
“好!本座答应你,绝不反悔!”
无起话音一落,分身再无半点迟疑,径直朝着无起走了过来,两道身体开始渐渐重叠,最后合为一体。
自“火灾”之后,二心再次归一,合为一处,不分彼此,这种感觉极为玄妙,非三言两语所能道破。
因“火”而分,因“火”而合,此火非彼火,此火亦彼火,两者皆劫火,因劫分,因劫合。
此刻,无起,或者可以称之为一心无起,无缺无起,心中升起一种明悟,在这分合、聚散之间,对气的感悟又加深了一层。
同时,他更有一种真实之感,来自于自身血肉的真实,元神的真实,甚至是世界的真实,还有自己道的真实。
这些都是二心归一,融合之后的体验,具体可以用“完整”二字概括,或者以“圆满”二字来总结。
以上,都是他一瞬间的体悟,自然涌上心头,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也没有时间再给他思考。
轰……
伴随着两人合体,造化玉牒与六道轮回盘,也同样发生了变化,再现之前的一幕,彼此剧烈冲突,爆发出一缕缕毁灭之光,创世之光。
“哼!”
无起闷哼一声,身形一颤,差点跌倒,脸色有些惨白,“十七转”之体出现道道裂痕,元神亦有撕裂之感,体内真气暴走,本命磨盘不稳。
一瞬之间,还未战斗,就先行反噬,遭遇重创。
两种体验,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彼此对立,充满极端,心灵上愉悦,肉身上痛苦,二者共生,同时出现在他的身上。
“陆压道人,可敢一战!”
“呵呵,执念未消,强行合一,一件神器都发挥不了多少威能,还妄图两件并用,亏你还称八代,不过如此!”
“少说废话,可敢一战!”
“你想求死,那本太子成全你,就用我叔叔的这件灵宝,来会一会你所谓的神器,看看到底孰强孰弱!”
铛!
一声钟鸣响起,混沌钟渐渐虚化,融于虚空之中。
随后,场景一换,周围的人、事、物全都消失不见,场中就余无起与陆压二人,彼此相互对立。
“欢迎来到洪荒年间,怎么样,万载前的风景不错吧!你看下方那座大陆,叫做盘古大陆,也叫洪荒大陆,就是一整块,哪里有什么东胜神州,西牛贺洲之类,乱七八糟的划分!”
陆压没有出手,而是像老朋友一般,四处指指点点,给无起介绍,言语间,还有些缅怀,像是在追忆,追忆往事。
“恩?”
顺着陆压指点的方向,无起朝下方看去,只见一块大陆被云雾包裹,仿若是鹅卵一般,同时还有一种苍凉的气息,洪荒的气息。
而在他的脚下,则是一大片豪华宫殿,连绵不绝,根本看不到尽头。
这些宫殿,都坐落在云雾之中,极为气派,远处还有天河咆哮,将之环绕,这般场景,称作仙境也不为过。
在上方,则布满了周天星斗,这些都是远古星辰,内蕴无上伟力,分别呈三百六十五、一万四千八百之数,正合周天。
“我这是来到了洪荒年间吗?”无起感觉有些不可置信,尤其是那些宫殿,与天之道场一模一样,可以说是丝毫不差,甚至还要多出许多。
对于混沌钟,分身,也就是现在的他,曾经掌控过一段时间,知道其具有时间、空间两大功效,没想到,无声无息之间,就穿越了万古,回到了洪荒。
“不对!”很快,无起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不再理睬这些。
冷笑道:“回到洪荒吗?圣人都没有这种手段,只能将天地打碎,重演混沌,你能有多大手段,凭借一件灵宝,就做到这一步?若我所料不差,这里应该是混沌钟的内部吧!”
“哈哈……不错,被你看出来了,这里的确是混沌钟的内部,不过,这些景象倒是真的,那还是我年少之时,记忆中的画面。”
陆压大笑,而后接着道:“看你弟子,俱是妖族,让我生出些许好感,你只要交出神器,我也就不再与你为难。”
“还有,就是你的功法,本太子很感兴趣,从中我仿佛看到了一丝妖族的影子,隐约间还有巫族的影子,也在其中,而你似乎将之完美融合,恰到好处,甚至还进行了升华,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曾经有圣人,就是从我们两族身上,悟出两套功法,分别是八九玄功和九转玄功,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最终可以为人族所用,但也仅是简化版,一门都还很难炼成,更别说是同时修炼,还达到统一高度了。”
“难道这功法,就是你们天之一脉,历代都有人成圣的依仗吗?”说到这里,陆压终于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
“呵呵!”无起冷笑,“想要本座的神器还有功法,也不是不可以,天之一脉,历代单传,现在由本座说了算,只要你拜我为师,本座可以昭告天下,敕封你为九代,压天,待我神功大成之日,道统、神器、功法,一并传之于你,你看如何?”
“放肆!”陆压道人勃然大怒,阴森森道:“除却父皇还有叔叔,本太子连圣人都不放在眼里,就凭你这小辈,也想占我便宜,敬酒不吃吃罚酒,待本太子拿了你,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哼!要战便战,废什么话,你以为本座现在还怕你不成?”
说话之间,无起眸子一竖,两件神器瞬间飞出,悬于陆压两侧,一人两器形成一条直线。
唰!
悚然,无声无息之间,神器中间的区域,空间开始解体,有混沌在湮灭,有规则在破碎,极为恐怖。
“什么?这种威力?”
陆压道人吓了一跳,连忙躲闪,退去百里,不敢应锋,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怎么样,陆太子,要不要尝试一下,看是你的真火厉害,还是本座的毁灭之光霸道?”无起叫嚣道。
“哼!你也不用得意,神器厉害,不代表你厉害,别以为本太子看不出来,适才你借与我谈话之机,强行控制神器,现在已经处于肉身崩碎,元神解体的边缘,不出一时三刻,就会承受不住,轻则失去行动能力,重则直接魂飞魄散!”
无起冷笑道:“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本座有信心,在这一时三刻之内将你打爆,给我的小金陪葬!”
砰!
话音一落,整片空间轰然爆碎,什么日月星辰,什么殿宇楼阁,什么盘古大陆,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天山。
可能是忌惮于神器的威力,陆压没有冒险,将混沌钟收了起来,仅用于护体,这钟对他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快看!他们出来了!”
远处,惠大吼,不知何时,他也来了,在他的身边,还有邹、鹊等人,一见两人出来,就要一同出手。
“不可!人多没有意义,本座已有克敌之法!”言语之间,无起再次调整方位,生出一大片毁灭之光,朝着七昧真火射去。
他要先将这火除去,然后取出金丹,虽说小金的意识不存,但也说不得会有奇迹发生,纵是没有奇迹,也可收回本命印记,他日功成,造就奇迹,将之复活,也不是不可能。
“咔嚓!”
无起的身躯裂开一条缝隙,为了不损害到金丹,他拼尽全力,控制毁灭之光的力道,伤势又加深了一层。
显然,陆压也察觉到了无起的意图,开始操纵真火,裹挟着金丹,要收回体内。
不过,终是慢了半拍,大片毁灭之光已经将七昧真火笼罩。
瞬间,在毁灭之光下,没有什么是不能毁灭的,纵是暴烈如七昧真火,也抵挡不住这种力量。
你霸道,那么就比你还霸道,比你霸道十倍、百倍,用同样的道来进行克制、压制。
以霸治霸,以暴治暴。